黃遠廷沒想到劉映山會這么做,不過他以為劉映山只是單純的怕冷怕風吧。畢竟年紀大了還病著,不是說最近還穿著薄棉襖嗎?
他卻不知道,劉映山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要黃遠廷知道于采藍的存在。之前他一直在睡覺,所以并不知道黃遠廷要過來。他剛醒不一會兒,他兒子劉紅宇還沒來得及跟他說。
劉映山頭幾個月叫人調查過黃家的事,以前他就覺得黃遠廷這小于功利心太強,他大哥倒是不錯,可惜腿壞了,在黃家沒多少話語權。所以他不想跟黃遠廷走得太近。這一調查,才知道,黃遠廷為了自己的仕途,把他長女嫁給了許家的次子。
按理說,他們這樣的人家,子女的婚姻都是要門當戶對的,靠著姻親的關系鞏固家庭勢力和地位這沒問題。問題是當時黃遠廷的長女自己已經有了個要談婚論嫁的男朋友,并且許家的當家夫人是出名的強勢。可黃遠廷還是把他女兒嫁到了許家。這就讓劉映山不滿了。
也因為這件事讓劉映山有了戒心,沒有跟黃家人說過于采藍的存在,他這時候跟黃嘯天的顧慮倒是出奇的一致。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像于采藍這樣才貌雙全的女孩,他怕她會被黃遠廷利用。雖然于采藍不會像她那位表姐那么好拿捏,可也要以防萬一嘛。
黃遠廷跟劉映山聊了一會兒,因為劉映山還在病中,這時候,自然不會提到想請劉映山幫他說說話這種事。他們現在的關系也沒到那個程度。還需要多熟悉才行。
劉映山這時候咳嗽了幾句,然后說道:“遠廷,你能來這一趟就可以了,心意領了。回去工作吧,不用老是過來。我這邊有幾個孩子照顧著,沒什么事兒。你回去吧,那么多事情,別把時間浪費在我這老頭子身上,我有點乏了,躺會。”
劉老說到這份上了,黃遠廷自然不好再留下。只好囑咐了劉紅宇幾句,無非是好好照顧劉老,有什么需要他能幫上的,一定記著去找他。然后才帶著秘書石玉良離開。
黃遠廷看著那緊閉的門,縱然想去一探究竟,也不可能當著劉老他們的面去開那扇門啊。
“玉良,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那邊里間有人。”“哦,好像是有個,當時我光顧著看劉老了,沒太注意。”對領導問的問題不知道答案,石秘書有點自責,當時怎么就沒往那邊多看一眼呢?
黃遠廷走后,劉映山就不咳嗽了。劉紅宇問他:“爸,你又不舒服了?”
“沒不舒服,感覺好些了,我剛才裝的。”劉映山說著拿帕子抹了下嘴。
劉紅宇三兄妹:……裝的?“爸,你是不愿意跟黃副市多聊啊?”劉夢棋作為三兄妹的發言人,再一次問道。
“嗯,沒錯。還有,小于的事,不要跟黃家人說。”這是為什么呢?父親真是怪怪的,這是三兄妹一致的想法。不過人老了,有時候就跟小孩子一樣,他想這樣那就照他說的做好了,適當遷就下吧……
劉映山隨即叫劉夢棋給他準備點稀粥小菜,說他餓了要吃飯。劉夢棋見父親既不咳嗽又想吃飯,自然歡喜。
劉映山吃完粥不久,于采藍就醒了。讓她奇怪的是,睡前的疲倦在醒來后一掃而空。她摸了下自己的脈,感覺不出什么異常。便暫時放下了這件事,走出去看劉映山。
于采藍見劉映山如她所料,恢復得不錯。出于謹慎,又給他摸了下脈,然后告訴他:“這個藥方對你是有效的,再用兩天看看。”
“嗯,小于你出手,肯定沒錯。我現在也見好了,夢棋,你晚上帶小于回家去睡吧。有夢婕和紅宇他們守著我就行了。明天你帶小于出去逛逛,小于難得來一次首都,讓她好好玩玩。”
劉夢棋不想離開,可她不好拒絕她爸的要求,不然倒好像是她不愿意帶于采藍回家住,或者不愿意帶她去玩一樣。
她以前在信里提過好幾次,說過等于采藍來北安的時候,一定要帶她好好轉轉,誰想到現在會趕上這樣的情況?
她沒拒絕,倒是于采藍拒絕了,“我就不去你家了,趁著現在時間不太晚,我打算去肝膽科看看遲教授。上個月他去了沂州,我跟他有一面之緣,他當時跟我說過,讓我有機會到北安的話,就去看看他。晚上我就在這兒守著。另外,我這兩天還得抽空去一趟陸軍總院,那里也有朋友得去見見,不然她恐怕要罵我了。”
劉夢棋聽了,笑道:“喲呵,采藍,你認識的人還不少呢,這簡直是交游遍天下啊。”
于采藍笑笑:“哪有那么夸張,都是在沂州會診時認識的。既然來了,總得去見見吧。”
劉映山想著他家離這里是遠了點,便說道:“這樣吧,你一會看完了那個遲教授,就跟著夢棋去附近找個賓館住下,明天不用過來了,我這邊沒什么事,你去找你在陸軍總院的朋友,玩得開心點。我這邊有邵專家,不會有什么事。真有事的話,再找你就行,就這么定了。”劉映山不容置疑的說道。
劉夢棋朝于采藍聳了聳肩膀,意思是她爹現在就這么怪,你就聽他安排好了。
于采藍笑了笑,走出門去,在護士站打聽了下肝膽科的位置,往那邊走去。
“你好,請問遲教授在哪里?”于采藍在肝膽乳腺科攔住路上的一個護士問道。
聽到她這么問,護士打量了她一下,然后朝走廊前邊一指,“那邊,318室,就是遲教授的辦公室,不過他現在不一定在。現在他在哪兒我也不清楚。”
護士態度有點問題呢,于采藍想著。這時候,她已經走到了318室附近,門開著,她還沒見到人,就聽到里邊的聲音有點雜,聽起來說話的人并不是一個。而且有幾個說話的語氣并不平和。
出于謹慎的心理,于采藍沒進去,站在門附近,聽著他們說話。
“你們家屬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這件事你們聽我解釋下可以嗎?”這是遲教授的聲音,于采藍能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