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猛愛人是個勤快愛說話的女人,跟賀猛的性格互補,見到有人來了,連忙給拿了一副干凈碗筷過來。
賀猛他們也請老李坐下,老李去擺擺手表示先不坐了,要跟于采藍說事。
“為什么又要賣了?”于采藍得問明白,他們一家人要是沒商量好,以后再鬧起來會比較麻煩。
老李說道:“我也是晚上準備做飯的時候,才知道老吳他們家的事,這次是老吳頭做的主,不會再變了。”
于采藍他們當然還是疑惑的,不是舍不得嗎?不是怕愧對列祖列宗嗎?怎么又賣了呢?
“是老吳的兒子,今年十七歲,在學校跟人打架,不小心把人家的頭給打出血了。現在對方要私了,拿五千塊錢這事就算完,不然就報警。老吳的孩子學習挺好,明年高考,要是報警,前途就毀了。所以只能賣房子私了,不然哪來那么多錢?”
何宸風覺得買下來不是不行,但是得了解下老吳家孩子的情況,于采藍以后要是在那開業了,他也不能時刻跟著,招惹了什么人的話,他怕他不在的時候于采藍吃虧。
所以他問道:“老吳兒子具體是怎么回事?”
“這孩子挺好的,平時也聽話,不惹事。這次是有個外班的學生欺負他表妹,才打起來了……”
賀猛聽了,插了一嘴:“小于,你既然看中了那個地方,那就買吧,也沒什么事。咱們這么多人在呢,秋桐路離這也不太遠。”
于采藍也是這個意思,她已經幫過吳家一次了,既然對方父子都同意賣,那她就買下來好了。房子也有個眼緣,她看中了就不想放棄這次機會。
于是于采藍飯也不吃了,跟何宸風又去了秋桐路,走到那處院落門口的時候,看到吳家老爺子仰著頭,用手正摩挲著墻上的一塊塊磚。
他聽到于采藍他們過來的聲音,便把手放下,掩藏住剛才那種不舍的情緒。
住了這么多年的家,轉眼之間就要轉到別人名下,換成誰,都會有感慨的。尤其是年紀大的人,更容易懷舊,院子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回憶。處處都有故事,兒時的、少年的、青春期的……
于采藍明白,可是她畢竟不是做慈善的,這個房子就算她不買,他們只怕也得賣給別人。
條件之前都已經談妥了,雙方簽合同交錢,沒用多長時間,整個交易就結束了。臨走之前,吳老爹說道:“這房子的用料都是上好的,好好保護吧……”隨后,在他兒子攙扶下慢慢挪了出去。
何宸風把一串鑰匙交到于采藍手上,笑著跟她說道:“藍藍,從今往后,你可是擁有兩套房產的人了,老家一套,這里一套,而且以后還會越來越好。怎么辦,我壓力好大,你不會真把我踢了吧?”
“那得看你的表現了,表現好就不踢,而且還有獎勵。”于采藍舉起鑰匙串,在眼前晃了晃,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感覺真好!
“什么獎勵?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讓我有點思想準備。”
“哈哈,從明天開始,有時間就過來幫我干活,很多活……”
“你確信這是獎勵嗎?你的獎勵可真是清新脫俗。”“那當然,為女士效勞你不愿意啊?”倆人說笑著一個屋一個屋的走,商量著要怎么裝修,添置什么。
出門的時候,于采藍說道:“老何啊,等買完咱們計劃好的那些東西,我就沒錢了,怎么辦,吃不上飯了。”
“該,奶奶給你錢你不要,我給你你也不用,非要用自己的。”
何宸風給她的存折她都收著,但是并沒用。
“有用你錢的那一天,你放心吧,到時候別嚇著就行。這些天記著管我吃飯的事,我沒飯錢了。”回應她的又是一記摸頭殺。
賀猛的愛人要在家陪著孩子到暑假結束,孩子開學了她會去一個藥廠上班,都聯系好了。所以這兩個月她不怎么忙,經常帶著她兒子過來幫忙收拾。還有部隊的老兵周衛紅和許軍醫經常帶人過來。
最高興的要屬許軍醫了,他盼著于采藍來鹿港盼了好久了。終于來了,以后他有問題就可以請教了。
鹿港秋桐路這里收拾了五天之后,粉刷、油漆、鋪地的工作都已經完成了,藥材商是于采藍早就聯系好了,只等著房子收拾好,馬上就可以給送來。
這一天中午,于采藍他們剛吃完飯,秋桐路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有人告訴于采藍說來了個男的找她。于采藍迎出來的第一時間,就看到了一個黑瘦的人,一看到她,他就過來要抱,嘴里夸張地喊著“師姑,我想死你了……”
于采藍本來正掃地呢,是拿著笤帚出來的,見了他那樣,用笤帚一擋:“好好說話,別動不動就抱。袁寶坤,你怎么變成這樣了,以前還能看,現在變丑了呢?”
袁寶坤一聽,說道:“師姑咱們倆都這么長時間沒見面了,你也不說點好聽的,一見面就戳我心窩子,真是的。”
“行了,我不說了,不過你到底怎么了?瞅著怎么郁郁不得志呢?”
“哎,別提了,我這次來,是想投奔你來的。”袁寶坤嘆口氣,接著跟于采藍說了說他那邊的情況。
原來樓院長前幾個月就調到衛生局了,新來的回龍鎮醫院院長最愛務虛,不務實,而且對中醫很不重視。再加上永濟縣新修了公路,上市內比以前方便多了,病稍微重點就去市內或省里的大醫院。去鎮醫院看病的人越來越少,慢慢的簡直是門可羅雀,跟于采藍他們在的時候比,是天地之別。
袁寶坤性子沖,跟新院長吵了一架,雖然沒把他開除,可他的日子也不好過,小鞋沒少穿。
于采藍聽了,問他:“其實在鎮醫院也掙不了多少錢,你技術還可以,怎么沒像你爸爸那樣開診所呢?”
“還是算了吧,以前我自己不是干過嗎?你知道我那時候聽到最多的話是什么嗎?”
“是什么?”于采藍把系在頭上擋灰的絲巾摘下來,問道。
“我聽得最多的是別人說我跟我爸比,差遠了,扎針的感覺都不一樣。”父強子弱的感覺真傷人啊!
袁寶坤有些頹廢。隨即又抬頭看著于采藍說道:“師姑,我想,我想問問,你這里需要人嗎?你看我行不行,錢少點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