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能不能調整一下藥方,你這藥方我吃了三天,還不如以前了……”旁邊還有別的病人在,田二這么說,把童大夫最后一點耐性給磨光了,他抬頭看了田二一眼:“你如果覺得這藥方不合適,就別吃了。頂點23哪個大夫也不敢說什么病都能治,要不怎么有那么多疑難雜癥呢?”
田二也怒了,桌子一拍:“不能治?誰說不能治的,我上個星期在別的地方看的,人家大夫給我的藥就好使,換了你就不能治了?你不信,你問問她,我想起來了,我那天看病的時候她也在那呢?這,她到底是哪兒的人?”
田二指著童大夫對面的陳露有點迷糊了。童大夫此時聽到的重點并不在陳露這,他說道:“那你還來這干什么?別人能治你就去別人那好了,來這干嘛?誰請你來的?”
倆人爭吵聲吸引了不少人,門外好多人在看著。田二想想他這幾天遭的罪,那些罪這時候都化成了一股邪火,憋都憋不回去。
“誰想找你了,還不是我媳婦跟人打聽的,說你怎么怎么有水平。我合計著怎么說都是大醫院的大夫,所以才來的,沒想到你還不如人家一個小診所的姑娘。我還真來錯了,我得謝謝你提醒,等我從這出去,我馬上就去秋桐診所。”
“愛去就去,跟我說這些有用嗎?跟我說的著嗎你?”田二的這些話,對童大夫的聲譽是有影響的,他也是急眼了。
田二轉身要走的時候,回頭又看了一眼陳露:“你到底是哪兒的?我怎么在秋桐診所看著你了呢?奇怪,我沒看錯吧?”
田二夫妻倆倒是沒再鬧下去,可童大夫的診室里也沒人了,那些掛了號的病人都跑一樓重新掛號去了,自然是掛別的大夫的號。
童大夫臉上黑云密布,看了一眼陳露,問她:“你是怎么回事?他說的秋桐診所跟你是什么關系?”
秋桐診所童大夫還真聽說過,可診所哪地方都有,他也沒太往心里去。只是這回田二先后兩次提起這個診所,童大夫覺得扎心了。聽起來,陳露還跟這診所有關系?
陳露也是挺尷尬的,童大夫對她不薄,算是這醫院里少數幾個對她不很錯的人。
事到如今,她自然不敢再隱瞞了,說道:“剛才那個人我也沒什么印象,不過秋桐診所我確實知道,開診所的人跟我一起在沂附院實習的。我前些天去過那里。”
童大夫深呼吸,用手指點著陳露:“讓我說你什么好呢?我……小陳,你說句公平話,老童我待你不薄吧,姓文那個小子欺負你,也是我站出來幫你說的話是吧,我看你這孩子性格挺好,怕你受欺負,特意跟主任說的,讓你跟我一個診室,可你……”
童大夫說到這兒,都不知道該說陳露什么好了。
陳露深深地把頭低下,她就是去了一趟秋桐診所,在那看著于采藍給人看病了,沒想到老童會遇到這樣的麻煩。
陳露咬著嘴唇,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眼看著老童煩躁地拿出煙盒,點上一根抽了起來,知道他很煩,她卻無能為力。
老童其實也明白,這件事,怪不到秋桐診所那個大夫的頭上,也怪不著陳露。病人的病在他這兒沒治好,病人有情緒,其實也正常。
怨誰呢?老童吐出一口煙圈,長吁了一口氣,怨他自己技不如人吧。想他這一個五十來歲的人,居然比不過一個姑娘,可真真是諷刺啊。
看著墻上掛的那幾面錦旗,老童覺得,是不是他老了,腦子不好使了呢?這些錦旗都是病人真心感謝送他的。他也曾經春風得意過啊。
可最后還是有這么一天,他也會遇到窘境,遇到沒看明白的病啊。
陳露只是跟于采藍差距比較大,可她也不笨,多少能了解童大夫的心情。她其實也為他不平,每天那么多病人,誰能保證一輩子都能無往而不利呢?
她想到這,想安慰安慰老童,便跟他說道:“童大夫,其實這事你真不用太難過,因為秋桐診所的小于真不是一般人,她在沂附院的時候不管是院長還是各個科室的主任副主任,哪個都很看重她……”
陳露把于采藍的事跡跟老童講了講,聽完后,老童好一會沒回過神來,這是什么人哪?居然有這樣的人?原來天才是真的存在的,雖然早就知道這是肯定的,可是真正接觸天才還是頭一回。
只可惜他運氣不好,是以這樣不光彩的方式跟那天才產生聯系的,還是讓人挺惆悵的。
這時門開了,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進來,他梳著油光水滑的背頭,陳露一看到他那背頭就想吐。
“呦,你倆還聊上了,過得挺好啊?我還想著要不要安慰安慰你們呢,看來我倒是多余了呢?”
“是多余,沒必要的事就別做了。”老童不再搭理他,一口一口地吐著煙圈,反正暫時也沒病人,抽會煙,吐吐煙圈怎么了?姓文的瞅了眼陳露,冷笑了一聲走了。再待下去老童也不會給他好臉看,那就是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人。都這時候了,還有心情吐煙圈玩呢。
姓文的走出去之后,老童哼了一聲,告訴陳露:“行了,你也別想太多了,過幾天就沒事了。人這輩子,誰還沒點事啊。姓文的那個人,你也不用怕,離他遠著點,別讓他占著你便宜。有合適的你就找個對象把婚結了吧。”
陳露這時候很想為老童做點什么,都這時候了,老童還能為她著想。可她覺得自己怎么這么笨呢?要是有于采藍一半聰明,就不會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把這事告訴于采藍嗎?她憑什么?人家于采藍又不欠她的,她沒資格老麻煩小于。最后,陳露還是安靜地給老童沏了茶,然后輕輕放到他面前。
秋桐路19號,田二再次跟他弟弟一起走了進去。路上,他弟弟埋怨他好幾回,說他不聽勸,非得去鹿港中醫院,現在好了吧?病重了,前邊白治了。
田二不敢說這是他媳婦的主意,不然他媳婦跟他弟田三的關系就更僵了,倆人本來就互相看不上,讓他這夾在中間的人只能經常打馬虎眼。再要說漏嘴的話,還不定怎么鬧騰呢。
輪到田二的號,他坐了過去,于采藍看了下病歷,搭了脈,問他:“去別的地方開藥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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