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雷這時候唯一的想法,就是不明白郭士強從哪兒找了這么個徒弟?這要是換成是他的弟子,他確信,他一定得把這樣的弟子收拾得稀碎稀碎地,不收拾還留著過年嗎?
這時候馮建國卻不管他們倆如何反應,繼續說道:“我知道說自己老師的私事這樣不好,可是我覺得這件事好像都成了郭教授的心病了。你們別看他平時好像挺風光似的,其實在沒人的時候,他有時候就嘆氣。”
于采藍聽了,問馮建國:“這些事是你自己要說的,還是郭教授暗示你來說的?”
馮建國放下筷子:“郭教授怎么可能讓我跟你們說這些?他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打死我?”
于采藍……你還知道郭士強會想打死你呀?看來腦子沒壞嘛。
顧雷沒接話,當年他和鄭教授的傷感和失望不是這幾句話就能補回來的。
馮建國嘆了口氣:“就猜到你們不愿意告訴我,哎,其實郭教授對我挺好的,我是不希望他一直留著這個心病。”
于采藍想了想,如果是這樣的話,馮建國冒然地跟他們說起這些事,倒也可以理解了。
可是這件事,哪是他一個當徒弟的說幾句話就能過去的呢?
于采藍問馮建國:“你應該知道什么是負荊請罪吧?”
馮建國愣了一下,負荊請罪將相和的故事他能不知道嗎?可是于采藍提起這個是什么意思?
“有些事不是幾句話就能帶過去的,必須得拿出足夠的誠意才行。”于采藍點到為止,不再說下去。
這回馮建國也明白,顧雷和于采藍是不會和他多說的了。
屋子里一時氣氛有點冷,于采藍想起了劉海龍看病的事兒,便問他:“前天有個姓劉的病人跟他愛人一起的,是不是找你或者你那個師兄看病去了?”
“前天……”馮建國回憶了下,然后想了起來,“對,是有這么個事兒,是我師兄給看的,有什么問題嗎?”
于采藍搖了搖頭,“沒什么事兒,就是那個病人跟我一朋友認識,我隨口那么一問。”她只是想知道這個病是誰給看的就行了,別的就不想多說了。
馮建國又待了一會兒,就走了。他走之后,于采藍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想著剛才馮建國提起的事終究是鄭教授師徒之間的糾紛,她覺得自己不能夠替鄭教授做決定。可如果就那么輕而易舉地原諒了,對她來說,終究是意難平。更何況最近幾天郭士強言語里的挑釁她可沒忘,就算鄭教授最終選擇原諒了他,那也得讓他拿出點誠意來。
說實話,要不是看在這馮建國這人還不錯的份上,于采藍才懶得搭理郭士強這人呢。
這次中醫研討會在一天半后如期結束了,這一天傍晚,在玄武大酒店的舞廳,由費氏集團贊助舉辦的舞會也從晚五點開始。
開始時,由組委會的幾位領導和費氏集團的駐京辦事處主任各自講了幾句,好在這次都知道主題是跳舞,所以每個人說的都不長,不過二十多分鐘,講話便結束了。
音樂聲響起,于采藍并沒有下場跳舞,雖然有幾個人大著膽子邀請她,不過都被她婉拒了。為了清靜點,她坐到了一處角落里,前邊有大的盆景遮擋,不容易被人看到。
舞廳分成二層,在第二層的人站在圍欄邊,可以清楚地看著樓下跳舞的人群。
秦羽手里把玩著一個玻璃酒杯,里邊倒了一點紅酒,她并沒有喝,只是悠閑地晃著杯子,然后像是無意的看著樓下舞廳的熱鬧。
這時候,兩個年輕男子領著一個白衣女孩子過來了。
“秦羽,你讓我們過來,到底是什么意思,這里不大適合我們吧。”
其中一個略為瘦削的年輕人在舞場里轉了一圈,發現全都是歲數挺大的,他們在這兒跳不合適吧?那秦羽叫他們過來是想干嘛?
除了那個白衣女子,秦羽和那倆男子都是一個大院長大的。另一個表情冷冷,面孔線條比較粗狂的男子,倒是有點像最近電視里流行的那種硬派小生的感覺。
他沒看秦羽,直接看著樓下,問她:“說吧,你到底想干嘛?”到底是一起長大的,他很清楚,秦羽做事總是有自己的目的。
可惜秦羽沒回答他,反而只是笑笑。瘦削男子見了,開玩笑道:“小羽,你是不是沒有男朋友鬧心啊,要不,咱倆湊一起算了。”
秦羽卻沒給他這個面子,掀起眼皮瞅瞅他:“你……”說到這兒隨即嗤笑了一聲:“你可不行。”
“怎么的,我怎么就不行呢?你倒是說說我為什么就不行?”瘦削男子不服氣,想想他也是個文藝青年,他還真不缺文藝女青年們的崇拜和喜愛,怎么到秦羽這兒就像個渣一樣呢?他不服氣。
要真是看不上他,干嘛還叫他過來,小爺又不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狗腿子。
他正有些忿忿地想著,秦羽說道:“咱倆沒可能,是因為太熟了。你小時候穿開襠褲的樣我還記得哪。”
秦羽這話說完,那白衣女子“噗嗤”笑了一聲,可是見那冷酷男子嚴威瞪她一眼,連忙把剩下的笑憋了回去。
真是,太欺負人了,不過總算是他了解秦羽,知道她說話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都是當年大院里的孩子男多女的太少,把她給慣的,她這樣大家都習慣了。
因此他只是反駁了一句:“誰小時候沒穿過開襠褲啊?好像你沒穿過似的。”
秦羽肯定是穿過,只是小時候的事他都忘得差不多了,誰讓他小時候一天到晚就知道玩了。
嚴威忽略了他的嘮叨,又問秦羽:“你要是不說到底什么事,那我就走了。”他說完話,那白衣女子便挎住他的一只胳膊,就好像他去哪,她就跟去哪里似的。
秦羽瞄了她一眼,不答反問:“你這個打算多久分手啊?”
她這么一說,那白衣女子不愿意了,抬頭看著嚴威,想讓他告訴她,告訴她他們會在一起很久。
然而嚴威卻說:“不知道,能有多久就多久唄。”話說得很是隨意,白衣女子咬了咬嘴唇,卻不敢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