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云清突然叫住了云尚書道:“爹,這些奴才將我的房間翻成這樣就走了?”
大夫人道:“你難道不會等回頭自己收拾啊?虧你還是鄉下來的!這么點事兒都做不好!這些下人還要去搜二房,給你收拾屋子不是浪費時間么?”
“這倒也是。”云清淡淡一笑道:“不過這次是你們憑白冤枉了我,替我將屋子收拾好,總不過分吧?這些下人既然沒時間,春喜,你來吧……”
站在云姝身后的春喜聞言大驚:“為什么是奴才?”
“這次可是因為大姐的事兒才將我這兒翻成這樣的,我知道,大姐現在心里一定對我過意不去,你作為大姐的丫鬟,替我收拾一下又如何?”
見春喜愣著不動,云姝面色鐵青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去收拾!”
春喜黑著臉去收拾東西了,云清叫住了她,吩咐道:“春喜記得在我回來前收拾干凈,我準備回來小憩一會兒!”
春喜心中生氣,卻什么都不敢說,憤憤的去替云清收拾屋子了。
云尚書等人到的時候,二房被這突如其來的陣仗嚇了一跳,云荇云宜的母親,蔣氏有些不解道:“老爺,娘,這是怎么了?有什么事么?”
云尚書蹙眉道:“姝兒今天丟了塊玉佩,只和清兒還有老三老四接觸過,清兒那里已經搜過了,所以過來你這兒搜搜看。”
蔣氏聞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笑道:“老爺,您該不會,是懷疑是我們荇兒宜兒偷的吧?我們二房就算再不濟,也不至于偷姝兒這么點東西啊。您若是懷疑,去搜清兒就是了。”
顯然,蔣氏也覺得這東西是云清這個“鄉下人”拿的。
云尚書微微蹙眉道:“清兒那兒已經搜過了,并沒有,我知道,荇兒宜兒也不大可能,可是來搜查一下,也好驗證老三老四的清白不是么,免得惹人懷疑。”
蔣氏無話可說,心底卻有些火了,這大房丟了東西,就懷疑她的女兒,感情就云姝是個寶貝?丟個玉佩搞這么大陣仗,她的女兒就是那等會小偷小摸的人?
云荇和云宜知道了此事后,皆有些不服氣,不過云宜性子還算沉穩一點,見這陣仗,也并未表態,倒是云荇,有些不滿道:“爹,我們怎么可能拿大姐的東西嘛,您這分明是不信我們姐妹二人。”
云尚書實在是懶得在這些事兒上費工夫,他心里自然相信這事兒和二房沒關系,只是若是不查,清兒心里難免委屈,他這做爹的明面兒上,還是要保持公平的。有些事情就是這樣,明知道沒必要,卻還是非做不可。
“爹不是懷疑你們,就是替你們證明一下清白。”
云荇就是個豬腦子,根本受不了被人冤枉,絲毫不知退讓道:“驗證什么清白?還不是因為懷疑我們姐妹才來驗證的?爹,誰沒見過好東西啊,我們怎么可能會去偷大姐的?”
蔣氏見自己女兒愚蠢到這種程度,用力將云荇拉到了身旁,賠著笑臉道:“不過是搜個屋子罷了,我們問心無愧,老爺盡管派人搜就是,荇兒不懂事兒,老爺莫生氣。”
盡管她心中也很不痛快,可是現在看樣子是非搜不可了,云荇說再多,也只能惹怒老爺罷了,她這蠢女兒何時能長點腦子?!
生氣倒不至于,反正除了云清外,自己這個三個在膝下長大的的女兒,每個人是什么德行,云尚書心里明鏡兒一般,早就不指望云荇能有多懂事,別惹事兒他就謝天謝地了。
下人來到云荇云宜房間內,開始翻箱倒柜的搜查,云荇平日里最厭惡別人翻她東西,怒不可遏道:“狗奴才,你們不許翻了,我好好的房間都讓你們給翻亂了!不許用你們的臟手碰我的衣服聽見沒有?啊啊啊!!誰允許你們的碰我的床的?!”
然而任憑云荇如何叫囂,那些下人奉云尚書之命,根本沒人停手。其實比起翻云清的房間,這些下人對云荇別提多客氣了,甚至都沒給她翻亂什么,最后,在云荇的床鋪下面,找到了云姝丟失了的那塊玉佩。
眾人沉默了半晌,云尚書陡然大怒道:“好啊,想不到家賊居然是你!虧你還有臉在這里大吼大叫?!!”
云荇整個人都懵了,她大吼大叫只是單純的不喜歡別人冤枉她,翻她的東西罷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玉佩居然在她床鋪底下。”
“爹,這不是我拿的,真的不是我拿的!”
“證據都擺在這里,你還敢狡辯?!”云尚書恨鐵不成鋼道:“老三,你平日里不學無術,脾氣大些也就罷了,我也懶得管你,真是想不到,為父一再縱容,你居然會做出這種不成氣候的事來!”
一旁的云姝也沒想到如此,有些尷尬道:“爹,這事兒說不定有什么誤會,說不定是我掉在此處,被哪個丫鬟撿到了,放到那里的呢。”
云姝說完,自己都覺得牽強。哪個下人拾到主子的東西不是第一時間還回去,好在主子面前討個好,哪有人會悄悄的藏在主子鋪蓋下面?這不是太奇怪了么。
一旁的夫人既欣慰又無奈道:“姝兒啊,娘知道你心地好,不過事已至此,你就不用替你三妹說話了。若是偷些別的東西,到也就罷了,這可是你奶奶親自求高僧替你開過光的,驅邪避災的,府中的小輩兒,可就你有,這東西豈是能偷的?”
雖說這次沒扳倒云清那個野種,不過能收拾一下二房的丫頭,對夫人而言也算好事。
云荇都快委屈哭了:“都說了不是我偷的!我哪里敢偷大姐的東西呢!大姐,東西真不是我拿的,你要相信我,我平日里也不缺這些東西,怎么會偷你的呢?”說著,似乎想到了什么,指著云清怒道:“我知道了,是你對不對?今天你給我送點心的時候,進了我的臥房,一定是你悄悄的放進去的是不是!”
云荇此言一出,云家人的目光又落到了云清的身上,云清不見絲毫的慌亂,面上浮現出一抹自嘲的笑道:“時至今日,我總算看清楚自己和你們的差距了,只要府中丟了東西,第一個懷疑我。如今東西在三妹這里發現的,還要懷疑我是么?”
云荇見她裝模作樣,氣的直跳腳:“不是懷疑你,分明就是你!!要不然這個玉佩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里。”
云清冷笑道:“照三妹這么說,是我先從大姐那里偷來,然后栽贓給你?”
“本就是如此,今日你進我臥房了,四妹也可以證明。”
云宜聞言,立刻道:“我作證,二姐確實進了三姐房間,我說今日大姐怎么突然送點心過來了呢。”
云清突然笑了:“三妹太看的起我了,我從大姐那里偷東西,嫁禍給你,難道你們二人就沒有一人發現的么?再說了,我今日來給你送點心是出于好意,送完了我就準備離開,也是你非要拉著我看你臥房的,丫鬟奴才們都看見了,難不成我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知道你會拉我進你臥房么?”
云荇無言以對,可是心里有一股強烈的直覺,這件事就是云清害她的,偏偏她根本找不出證據來,又氣又急,只能枯燥而乏味的重復著:“就是你拿的,就是你存心害我!就是你……”
云尚書實在聽不下去了,心里對云清的疑慮也徹底打消了,有云荇這么個女兒,他實在覺得丟人現眼,厲聲呵斥道:“住口!事已至此你還想栽贓給你二姐?你還有有什么好狡辯的?東西若不是你拿的,怎么會在你這兒?!”
一旁的云清突然笑了聲,有些陰森的開口道:“女兒不是聽說,這塊玉佩是高僧開過光的,說不定通靈了,自己跑到了這里呢。”
云清這話聽在云家人耳中,簡直是無稽之談,云家人全當她在說氣話,可是聽在心中有鬼的云姝耳中,可就不是那么回事兒了。
這玉佩明明是她親手放在云清被褥下面的,她敢保證當時云清絕對沒發現。而且很明顯,云清說的,云荇強行拉她進臥房的事兒也是真的,云清完全處于被動方,怎么可能未卜先知云荇會那么做?
雖說也不排除是云清發現了玉佩,從中動的手腳,不過結合云清的性格來看,云姝發現,自己居然更信鬼神幾分,她和老太君一樣,從小耳濡目染,是有幾分信鬼神的,卻從不信善。
其實云清也只是利用了云荇愛炫耀,愛攀比的心理罷了,云荇現在是有苦也說不出。
事實證明,做人別裝逼……
無論云姝心里是怎么想的,顯然這次她的戲碼又失敗了。還連累的云荇被云尚書家法處置,狠狠抽了她三十戒尺。
云荇簡直委屈的要死,挨完打,還被云尚書訓斥了一番。被蔣氏領回去的時候,抽抽答答的哭道:“娘,我不會放過云清的!我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蔣氏不耐煩的看了自己這愚蠢的女兒一眼道:“別哭了!東西真不是你拿的?”
“真不是我,女兒就算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偷大姐的東西啊。”
這倒是實話,自己這個女兒骨子里有多慫,蔣氏還是清楚的,聞言雙眼微微瞇起道:“你就確定,這一定是云清一個人動的手腳?”
云荇抹了把眼淚,呆呆的看著蔣氏道:“娘這話什么意思?”
“呵,傻女兒,你當大房是什么好鳥,如今云清也是她們大房的人,誰知道這事兒是不是她和你大姐聯合起來做的?要不就憑你大姐平日里對那塊玉佩的寶貝程度,能被云清偷了去?”
云荇聞言恍然大悟,卻依舊有些不可置信道:“大姐,大姐怎么會做這種事呢?”
“傻孩子,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以后該和你大姐來往還來往,別對她太用心了!”
云清回到住處后,云尚書為了寬慰她,果真讓人送了許多金銀珠寶來。
云清看著那些俗物,眼底浮現一抹笑意,立刻讓阿來往云姝那里送了幾件最值錢的!
經過這次事兒,二房肯定會懷疑到云姝頭上,畢竟兩房素來面和心不和,云荇肯定沒有這個心眼,難保蔣氏沒有。
云清也不指望替自己脫罪,反正她怎么做二房那些人也不會喜歡她的,倒不如將云姝一起拉下水。這次將首飾送過去,落在二房眼里,何嘗不是在分享戰利品?
這下子,云姝那兩只跟屁狗心里怕是要起疙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