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不是單純的二段跳,是一個小時才能跳一次的菜雞二段跳。”
話是這么吐槽的,但對于這輕靈之履,唐洛還是相當滿意的。
附帶的第一個技能可以完美實用于各個場合。
第二個技能就更好了,比游戲中的二段跳還要實用。
二段跳只能往上,但這“踏虛”,前后左右隨便跳。
就是冷卻時間有些長,足足一個小時。只能當做類似于“殺手锏”的手段,用來應急,無法常規使用。
唐洛記得,裝備的技能是無法升級的。
不管怎么說,作為裝備,肯定比唐洛單純開過光的鞋子要好。
換上鞋子,嘗試了一下技能,唐洛將變幻成了月白色,跟身上的衣服統一一下。
原本的靴子,則是換了下來,過些日子,原本的開光效果就會消失,到時候就是一普通的鞋子,不需要刻意帶回去。
開光,也是有時限的,不存在永久開光,或者說,永久開光需要消耗功德之力維持住。
唐洛在任務世界給神魔行走的開光,一般會維持三天。
物品開光的話,依情況而定。同樣的程度,同樣的消耗,對物品開光,時間上維持得會長一些。
“……我沒死?”青瑯從昏迷中醒來,回憶當時的場景。
似乎自己在自碎心脈前,被那妖僧打暈了。
現在她又在哪里?
身下是柔軟的墊子,周圍正在晃動?
青瑯猛地坐起,發現自己正在一輛頗為豪華寬暢的馬車內。
那妖僧玄奘就在自己旁邊,手邊放著小方桌,還泡了一壺茶,悠哉地喝著。
“妖僧!”青瑯厲喝一聲。
“女菩薩醒了。”唐洛姿態悠然,“我們已經從安山城出來了,正在往南面去,不知方向是否正確?”
青瑯不答,閉目,準備再來一次。
“哦?”唐洛流露出幾分贊許。
自殺這種事情,被人阻止了還來第二次,倒是很少有人會有這樣的勇氣。
特別不是灰心喪氣,徹底喪失希望,一定想死的情況。
自我犧牲第二次,此等心性,唐洛覺得可以。
那無涯派能夠教出這樣的弟子,顯然不是什么邪門宗派。
“嗯?”閉著眼睛的青瑯,又重新睜開。
她發現,自己的心脈等要害部位,都被覆蓋上一層溫和無比的力量。
雖然溫和,卻異常堅韌,自己殘存的一點力量根本無法沖破。
青瑯甚至有一種感覺,就算自己強行沖破,這股溫和到極點的力量,也足以瞬間修復傷勢。
也就是說,她連自盡都做不到了。
至于咬舌自盡——這只是說說而已。
請記住,單純咬掉舌頭是不會死的,絕大多數情況,只會痛得昏迷過去。
“女菩薩不必浪費時間了。”唐洛說道,“貧僧已經對你開過光,保你平安。”
“你……”
開光?
明明是很正常的詞,為什么從這和尚嘴巴里說出來。
會顯得如此,如此——
青瑯不說話,靠在馬車壁上,雙眼無神,一副被玩壞的模樣。
不過靠了一會兒,她不得不重新坐直。
馬車這玩意,還是挺晃得,特別是遇到稍微顛簸的路段,腦袋靠在側壁上,晃得能把舌頭都給咬下來。
青瑯看唐洛坐得穩如泰山。
手中的小茶杯看似晃動,卻連一絲水都沒有晃出來。
這功夫,是她遠遠不能及的。
馬車內安靜下來,只有偶爾的馬鞭聲和馬兒的響鼻聲傳來。
“你到底想要干什么?”過了好一會兒,青瑯忍不住問道。
“貧僧不想重復第二遍。”唐洛說道,“女菩薩若是有發問的閑心,不如多去想想貧僧所說真假。”
青瑯輕輕哼了一聲,不再說話,卻是開始回憶其遇見這妖僧的點點滴滴。
然后,她發現,這妖僧,對她似乎真的沒有殺心。
“搜魂。”
正陷入沉思的青瑯突然聽見唐洛說道。
“什么?”她本能抬頭發問。
“三天時間。”
唐洛說道,“三天后,女菩薩若還是不愿意帶貧僧前往無涯派,貧僧就直接搜魂,找到無涯派的地址,再滅了你的宗門。”
“……”
剛剛還覺得你沒有殺心呢!
“女菩薩好好考慮一下,貧僧是帶著善意而來的。”唐洛笑著說道。
在青瑯眼中,這笑容自然毫無善意。
時間一點點過去,三天一晃而至。
青瑯神色恍惚,臉色呈現出異樣的蒼白。
實際上,她現在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了不少,不應該是這樣的狀態才對。
可是,唐洛帶給她的壓力著實太大了。
馬車還在搖搖晃晃地前進著。
這三天,他們當然不全在馬車上度過,入夜后就會找附近的小城,小村子住一晚。
唐洛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樣,出手又大方,一路下來,旅途還是相當舒適的。
但這只是身體上的舒適,精神上,青瑯已經接近崩潰了。
一點響動傳來。
青瑯身子一震,猛地轉頭,就看見唐洛在寬敞的馬車內站起,向她走來。
一只手伸出,已經按在了她的頭上,動作輕柔,像是在輕撫寵物。
“我說——”青瑯尖叫一聲,一身精氣神直接被“抽空”。
她輸了,徹底地輸給了這個妖僧。
“善。”唐洛搭在青瑯腦袋上的手卻沒有收回。
“我會說的,我會說的。”
青瑯不由自主掙扎起來,帶著哭腔,這次是真的哭了,哭得很傷心。
“貧僧只是為女菩薩開光療傷而已。”唐洛安撫道。
唐長老是個講究人。
既然合作,那就開光治療一下。
感覺到頭頂傳來,貫通全身的暖流,青瑯躲閃的身子不動,想要抗拒,不敢,卻又在心底深處,莫名地有些貪戀。
“居然要五個月之久?”馬車內,唐洛進一步確認道。
“是,如果是日夜兼程,倒是可以縮短一些時日。”青瑯點點頭,語氣之中帶著原本不曾有的柔弱。
“看來不能坐馬車了。”唐洛打開車門,說道,“王伯,停車。”
“玄奘大師?”車夫不明所以,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為什么停車?
難道是想要方便一二?
隨手拿過旁邊鼓鼓囊囊的包裹,唐洛示意青瑯下車。
“大師,您這是要……”車夫是個膚色黝黑,身強還算體壯,看上去很老實的男子,臉上頗有些風霜之色。
“你我緣分已盡,就此別過吧。”唐洛說道。
“啊?”車夫一愣,不是說好一個月嗎?
“這些就留給你。”唐洛將包裹遞給車夫,“希望你日后能夠心存善念,日行一善。”
車夫王伯本能地接過,就感覺到雙手一沉。
沒有接住,包裹落地散開,竟全是一堆金銀!
當場就楞在了原地,別說車夫,就連青瑯也愣了一下。
就算作為修煉之人,對于錢財外物不甚看重,她也明白這代表著這份巨大的財富,就這么隨手給了?
“大師,這使不得啊。”車夫趕緊說道,一邊蹲下去撿。
“無妨,只要你用其行善便可。”唐洛說道。
這些錢,是丁家、魯家叫他的報酬,比原本所說更多。
兩家倒是會做人。
可惜還是沒能留下玄奘大師做供奉之類的角色。
“大師——”王伯還要再說什么,抬頭一看,眼前哪有玄奘大師和其仆從的身影。
“放我……下來。”青瑯勉強開口說出四個字。
約莫一炷香前。
玄奘和尚跟車夫告別,并且送了他一筆巨款。
沒等青瑯反應過來,就突然天旋地轉。
被這和尚像是扛著布袋一樣抗在肩頭,以一種極為夸張的方式趕路。
然后,青瑯就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第……反正遇到這和尚后,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如此弱小。
青瑯竟然連對方趕路的“壓力”都承受不住。
“女菩薩實力不行啊。”唐洛換了一個方式,“這個方向對吧?”
青瑯無力地看了一眼,點點頭。
“很好,繼續。”
唐洛一躍而起,地面上留下了一個坑和向四面八方輻射開的裂痕。
他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可沒有時間花在路上,就只能放棄坐馬車這種悠閑、舒適的趕路方式。
話說,交通工具算不算裝備?什么時候能獎勵給交通工具就好了。
小白龍,為師又想你了。
其實除了這種方式外,唐洛還可以動用功德玉蓮。
可以飛的很快,然而消耗功德之力同樣飛快,唐洛現在還在節衣縮食的階段,可做不了這種土大款的舉動。
唐洛本人倒是可以接受這種強度的趕路,還能更猛更快。
但青瑯……
“我不行了,我不行了。大師,求求你停一下,放過我吧”
“再堅持一下,就快到了,馬上就好了。”
“昨天你也是這么說的。”
“出家人不打誑語,女菩薩要相信貧僧。”
“……”
很多年以后,青瑯仍未記得自己一路過來,到底是怎么回到無涯派附近的。
“還剩下五天,勉勉強強吧。”一路前行,來到無涯派的時候,距離唐洛回歸還剩下五天時間。
如果不是為了照顧青瑯,唐洛還可以更快。
不過五天時間,也足夠唐洛從無涯派了解此方世界的一些事情了。
“大師姐回來了!”
“大師姐!”
“青瑯師姐!”
一眾弟子的歡迎聲中,唐洛走在青瑯身邊,步入了無涯派。
兩天后。
無涯派藏書閣內,唐洛拿著一本奇異志怪,正在翻閱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