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大致叮囑了幾句之后,徑直穿過壁爐離開了。
伴隨著洛哈特的變故,大阿卡納議會如同被喚醒的戰爭機器一樣,咬合緊密地快速運作了起來。
不到一刻鐘時間,位于《唱唱反調》總部的“緊急武裝”就全部集結完畢,除開那些依照原本排班安排的夜間警衛外,其余所有巫師全部登上了休伯利安號,殺氣騰騰地準備遠赴亞美尼亞執行營救任務。
幾分鐘后,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聽見遙遠上空傳來雷鳴般的巨大轟鳴聲。
那個龐大的戰爭堡壘如同乍然出現那樣,又在頃刻間消失無影,云層瘋狂回涌宛若地獄之眼。
洛夫古德家的客廳之中,一眾“黑衣巫師”干部望著前方那名深不可測的中年巫師。
伴隨著《唱唱反調》的熱賣,以及諸多新聞媒體人的解讀,洛夫古德語錄幾乎等同于新聞界圣經。
相比起年輕、張揚,憑借精湛記憶魔法上位的吉德羅洛哈特,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或者更加準確地來說,大阿卡納議會的“隱者”先生,他在大部分成員眼中,一直籠罩在厚實的迷霧深處。
沒有人知道他是如何從那些細碎、看似毫無關聯的雜亂資訊里面梳理出世界真實。
但包括庫爾特麥爾在內的所有“黑衣巫師”干部都明白,這是一位智慧不亞于鄧布利多的大佬。
只不過,此時的“隱者”先生時不時看看天空,又時不時看看四周,似乎也有些茫然。
作為大阿卡納之一,謝諾菲留斯自然知道“黑衣巫師”的定位:
這是隸屬于天命之下的分支,主要負責戰場掃尾、內部肅反、線索銷毀、偵察諜報行動……
從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的角度來理解,相當于是魔法部記憶注銷小組的加強版本,亦或者是前蘇聯國家安全委員會的魔法版本,同時兼顧了戰力和隱秘的特工組織,這可是一支相當了不得的武裝力量。
事實上,早在好幾年之前,謝諾菲利斯就在《唱唱反調》上提出過類似猜想。
魔法世界的陰影之中,必然存在不少聽命于黑暗勢力的神秘組織,維持黑暗界的秩序。
譬如說,魔法部的記憶注銷小組,多半在正常工作之余,還會幫魔法部高官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
而現在他居然成了其中一個――或許還是最龐大的那個――黑衣組織的老大?!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沒有絲毫懷疑,在些出現他客廳中等待命令的巫師隨便拎一個出來,估計都可以在五道魔咒內除去他的魔杖,讓他變成一個除了碼字之外,什么都不會想的可憐工具人。
雖說他此前在《唱唱反調》上不少指點風云,但他從來沒有當過黑衣組織老大啊!
如果這里邊有叛徒怎么辦?如果有人不服命令發出質疑怎么辦?
最關鍵的是,如果吉德羅洛哈特一去不回……他豈不是要一直干這個了?!
在時鐘的滴答聲中,靜立于洛夫古德家客廳中的一眾“黑衣巫師”干部間開始出現嗡嗡的騷動聲。
不同于其他業務條線的巫師,作為直屬于吉德羅洛哈特的外勤部門,在洛哈特摧毀了自己的大阿卡納徽章的十分鐘內,所有隸屬于“黑衣巫師”的成員全部得到了通知――由于“倒吊人”疑似遭遇一級以上緊急事件,“倒吊人”在組織內權限全面凍結,黑衣巫師的最高指揮權由大阿卡納議會重新分配。
沒有人知道具體發生了什么事情,但是那種風雨欲來的壓抑,在無聲中已然解釋了很多。
戰爭,或許要爆發了。
站在人群最前邊的幾名“黑衣巫師”干部交換了一下眼色。
庫爾特麥爾又等了幾秒后,忍不住開口問道:
“隱者先生,我們現在應該做些什么?”
他旁邊幾名同樣兩鬢斑白的老巫師也皺起了眉頭,有些焦慮地應和道:
“是啊,‘倒吊人’先生現在生死不明,敵人、戰局這些對于我們而言全是一團迷霧。或許休伯利安號可以為我們奠定勝局,但到時候我們去收拾殘局時,總不至于挨個念遺忘咒吧?”
“對啊,哪怕無差別施展記憶魔法,那也得知道消除記憶的具體范圍,以及修改方向……”
“在平時行動前,‘倒吊人’先生會給我們分發寫好的劇本……”
“周邊環境的信息偵察,以及警戒任務這次也沒有……”
“畢竟我們現在連假想敵都還沒確定吧……”
眾人議論紛紛,他們眼見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似乎也默許了眾人的議論,于是不少高級干部開始認真地討論了起來。洛哈特雖說是“黑衣巫師”的最高指揮官,但是他也僅僅是負責大方向的領導,在一些中小型任務、漫長系列行動的過程中,更多是由這些干部們自行裁決。
幾分鐘后,這些“黑衣巫師”的骨干很快鎖定了當下的核心問題。
“我們現在先得確定敵人是誰,否則任何討論都沒有意義。”
“怎么確定?猜名字么?或者直接標記整片區域?”
“有什么不行的!亞美尼亞魔法界全算上,反正假想敵嘛,這樣絕對不會有漏掉的!”
“自從休伯利安號的回收項目開始,我們每一步都格外小心謹慎,誰到知道直接打起來勝算不低,但是真爆發大范圍沖突,你是想看到第三次巫師大戰嗎?全算上,到時候你就是戰犯!”
“我戰犯?大阿卡納現在可能早就被敵人嚴刑拷問完畢準備毀尸滅跡了――”
短暫的時間之中,激烈的爭吵又響了起來。
這差不多算是鷹牌和鴿派的日常,而在爭論和站隊的過程中,更多的高級干部還在看著那名似乎正在神游方外的“隱者”先生,而就在這個時候,屋子中央忽然火光一現,一根金紅色羽毛,輕盈飄落。
緊接著,在所有人注視下猛地綻放出耀眼火花,化作一張小紙條飄向謝諾菲留斯的手中。
顯而易見,隨著休伯利安號第二次抵達“前線戰場”,鄧布利多的信息也到了。
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下意識伸手,接過那個小紙條,飛快打開讀到。
“狼人。洛哈特下落不明。疑似有巫師參與,勢力所屬不明。”
紙條上的信息不多,也就這么幾行短短的詞語組成。
這倒不是阿不思鄧布利多故弄玄虛,主要是一根鳳凰尾羽可以承擔的內容也就那么多――這可是橫跨了幾千公里,在不驚動任何魔法網絡情況下的最快、最安全的溝通方式了。
“狼人勢力么,可是不應該啊,以那位先生的能力至少自保和逃脫是沒問題的才對……”
“沒聽到還有巫師參與么?這可能是個針對‘倒吊人’的陷阱。”
“唔,但是,說到底還是什么都沒說啊……我們怎么知道敵人到底是誰?”
“對啊!范圍呢?就算是要去打探情報和準備善后,范圍呢?!”
幾名老巫師皺著眉頭,繼續大聲議論著。
他們開始有些懷疑那位“隱者”先生是不是還沒睡醒了。
就在這時,謝諾菲留斯洛夫古德忽然敲了敲桌面,似乎下定了某個決心。
謝諾菲留斯抽出魔杖,朝著客廳墻壁輕輕揮動了一下。
下一刻,一張巨大的世界地圖出現無聲無息地從天花板落了下來,幾乎鋪滿了半個客廳墻面,而在他的魔杖輕揮之下,那塊洛哈特最后行蹤位置的坐標開始迅速變紅發亮,并且向外擴散。
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