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達特穆爾森林深處。
霧氣彌漫的沼澤、峽谷、巖石之間,一條蟒蛇有些吃力地在青苔上滑過。
片刻后,它停在了一片在巖石間長大的、粗糙扭曲的樹枝間,一個模模糊糊地虛弱黑影從蟒蛇尸體上慢慢地飄了出來,在空中盤旋幾秒后,辨認了一會兒方向,朝著密林更深處無聲無息飄去。
蛇類、蜥蜴這些小動物的生命力實在太微弱,但他現在也沒有太多選擇的余地。
馬爾福莊園,盧修斯坐在客廳沙發上,怔怔地看著手中的報紙。
在廢墟般的魔法部大廳半空,飄蕩著黑魔標記,那個加黑的封面標題看起來格外刺眼。
他和妻子對視了一眼,某種寒冷的東西逐漸從骨頭和血液中滲透出來。
毋庸置疑,黑魔王卷土重來了,但是
作為“前”食死徒,兩人至今仍然沒有收到黑魔王的召喚……
美國,路易斯安那州,某處鄉下的農場。
湯普遜坐在自家牛棚邊的木墩上,扭頭看了眼不遠處忙碌的妻子,又望了望面前的那些老巫師。
“洛特尼科夫?是啊,我過去是叫這個名字……你們終于還是來了”
他手中的煙斗在木墩上敲了敲,臉上浮現出一抹自嘲。
自從前段時間美國魔法國會的巫師來家里詢問后,那個陰影就開始從夢魘朝現實轉化。
事實上,在他得知數十個涉及“那個案件”的巫師家庭神秘消失之后,洛特尼科夫就知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等到那些巫師家庭安置妥當,重新穩定下來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過來找他要債。
只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過來執行“審判”的,居然是葉爾馬克·伊萬諾維奇。
“就這樣吧。如果可以的話,幫我轉達一聲,對不起。”
老人深深地、如釋重負地嘆了口一氣。
這審判……還是沒能躲過……
亞美尼亞。
老哈希抬起頭,看了眼吱嘎作響的客廳天花板。
年輕,可真好啊
他目光從餐桌上豐盛的午餐掃過,眼底掠過一絲溫和地笑意。
在阿格哈希揚的記憶中,這么熱鬧的景象,好像只有在幾十年前剛從學校畢業那會兒才有過了,
老巫師搖了搖頭,沒有理會樓上那一對正在慶祝生日的年輕人,扶了扶厚厚的老花鏡,繼續開始研究起手邊那份說明,在他右手邊放著一塊嶄新的金屬徽記,三個向內的銀色箭頭在晨輝中閃閃放光。
基金會的特許高級顧問么?聽起來還不錯。
可惜自己年齡不小了,只能盡可能把一些火種傳下去,讓年輕人去看看那個新世界了。
霍格沃茨,赫奇帕奇女生宿舍。
寬敞、溫暖的黃黑色大床上,四個女孩依偎在一起睡得正香。
某一刻,放在床頭的貓頭鷹形狀鬧鐘忽然叫了起來。
一只手從被子中探了出來,摩挲著抓住那個正在叫嚷地鬧鐘隨意往外砸去。
嘩啦、嘭咔、轟
鬧鐘在半空中劃過一道不算優美的曲線,正正撞在了房間另一頭的梳妝鏡邊上,鏡子在抵抗半秒后迅速翻倒,正好拍在旁邊書桌上,把桌子上的羽毛筆、墨水撞了下來,發出一連串乒乒乓乓的聲音。
而那個經過魔法加固后的貓頭鷹形狀鬧鐘埋在雜物堆中,繼續忠實地發出尖厲鬧鈴聲。
“唔,誰去關了那個……那個該死的鬧鐘……”
被窩之中,幾個女孩迷迷糊糊地推搡了幾下,一個蓬亂頭發的女孩不小心被擠到了床下。
可憐的小海貍坐在地毯上愣了幾秒,很快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事情。
她氣惱地看了眼縮在被子里裝鵪鶉的“塑料”閨蜜們。
“好啊……”她抓起柜子邊的魔杖揮了一下。
“清水如泉!”
冰涼的水柱憑空出現。
驚呼中,幾個女孩飛快坐起。
不久之后,這里會展開一場非常血腥的復仇……
視線從這間臥室旋轉往外,沉睡了一夜的霍格沃茨逐漸開始醒來。
或許對于魔法界絕大部分成年巫師而言,昨晚那個夜晚,以及正在開始的這個白晝會是他們人生中格外漫長、迷茫的一段時光,但對于霍格沃茨的小巫師來說,這僅僅是周末到來前的最后一天。
而此時學生們之中最大的八卦,還是那場昨天發生在變形術課上的魔法沖突。
不少人都在猜測,魔法部和烏姆里奇方面,到底會怎么處理艾琳娜這個“膽大妄為”的問題學生。
最關鍵的是,今天二年級上午第一節的課程安排就有黑魔法防御課教授就是烏姆里奇,在從宿舍前往學校禮堂吃早餐的路上,小巫師們交流的八卦還停留在烏姆里奇和艾琳娜之間的第二次交鋒上。
某些好事者甚至開出賭局,猜測兩人會不會在等會兒的課堂上再次動手。
不過,所有的猜測從一開始就偏離了舞臺。
早餐進行到一半時,烏姆里奇率先收到了一堆信件和報紙。
緊接著,所有人都看到這位魔法部高級副部長大驚失色地打翻高腳杯站了來,慌慌張張地徑直離開了霍格沃茨禮堂,而伴隨著貓頭鷹信使的造訪,全校很快知道外邊發生了什么。
校外的風波終于開始在霍格沃茨城堡蕩起波紋。
“那個連名字都不能提的人回來了!”
“神秘人昨晚闖入魔法部!”
“魔法部化為廢墟:第二次巫師戰爭爆發了!”
“十九個魔法政府宣布進入緊急狀態,聯合應對黑魔勢力襲擊。”
“到底還有多少食死徒潛藏在我們的周圍?”
“康奈利·福吉聲稱,多國魔法部傲羅合作,現已控制住上百名狼人!”
“神秘人卷土重來,他的目的是什么?”
“警惕來歷不明的外國巫師!”
“魔法部近期內將出版家庭和個人基本防御指南……”
在一片喧嘩中,艾琳娜一邊打著呵欠,一邊專心喝著自己那碗牛奶燕麥粥。
昨晚她回到霍格沃茨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凌晨三點了,她原以為另外那幾個小翅膀們肯定已經撐不住睡著了,誰知道她們居然全穿著睡衣,耷拉著腦袋蜷縮在臥室里等她回來的消息。
理所當然,在這種情況下,簡單的解釋說明自然是避免不了的。
等一切說得差不多了,時針也差不多指向五點了。
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