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通往雪原的嗎?
更象是通往地獄的階梯。
現在呂也沒有別的選擇,只能下去。
呂咬了咬牙,一只手舉著螢石,一只手捏著布偶,一步一步向石梯下面走了下去。走了幾步之后,他感覺背后好象有聲音,一回頭。現伊依不知道什么時候又跟了過來。
“你根本就不存在,你只是我的幻覺而已。”
呂向伊依搖了搖頭,然后轉回了頭來,決定不管她,集中精神繼續往下面走。
伊依從背后看向呂的眼睛又變成了全黑色。
石梯坡度越來越徒,向下走了十余分鐘之后,原本四十五度向下的石梯,慢慢和水平面呈六十、七十度向下了。石梯踩腳的地方變得越來越窄,越來越徒,感覺一不小心就可能直接滾落下去。
一些奇怪的聲音出現在了呂的正下方,有的象是腳步聲,有的又象是凄厲的嚎哭聲,但都比正常聲音低沉了許多。
石梯的角度越來越徒了,似乎已經過八十度了,呂不得不轉過了身來,需要用到手幫著攀爬著才能下去了,就在呂轉身趴過來的時候,他腳下突然一滑……
呂連忙伸出手攀住了另一處的石梯,整個人這才重新站穩了,但他手中一直緊捏的布偶卻不小心掉了下去。先是砸在了他的腳上,他試著用腳勾了一下沒勾住,布偶在他腳上彈了一下之后,很快墜入了下方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伊依一直攀爬在呂的身邊,他繼續往下,她也往下,他停下來,她就跟著停下來。
就在某個瞬間,呂再次感覺到自己腳下一空…
這一次,似乎什么都踩不到了。
呂試著向下看了看,并伸出手用螢石向下方照了照,結果現石梯從這里居然斷開了!整個下來的石梯就象是孤懸在了半空中一樣,而下方仍然是深不見底的黑暗。
下方的哭嚎聲變得越來越清晰起來,小孩子的哭聲,大人的哀嚎聲,交雜在一起,有時候聽起來又象是野獸在嚎叫。
呂再次仔細向下面看了看。
視野中怎么有一棟小屋?
四四方方的小屋,就象他被‘劫持’到樹林里的那棟小房子。
小屋的四周全都是樹林……
應該就是那棟房子了。
呂使勁揉了揉眼睛,再次向下方看去……
下面一片黑暗,似乎什么也沒有。
幻覺嗎?
“注意上面!”一直沉默不語的伊依向呂喊了一聲。
呂看了身邊不遠處的伊依,感覺她神情不象是開口叫喊過的樣子,或者說,她現在根本就不在他身邊,只是呂自己的一種潛在危險預感在提醒自己。
呂抬起了頭去,結果現一些血水冰人正從石梯上方緩慢地向下面爬了過來,甚至有一個血色冰雹從上面掉落了下來,砸在了呂的肩膀上,然后彈落墜入了下方那無盡的黑暗之中。
下面究竟通往何方?
根本沒有路可以攀爬下去了,除非跳下去。
摔死了怎么辦?
爬回地面上去?
已經被血水冰人占據滿的地面?
現在想后悔返回到地面上,也已經來不及,石梯上面已經爬滿了血水冰人。
跳吧!
其實不用跳,在這種地方,雙手一松就行了,人會呈自由落體狀態掉下去的。
呂深吸了一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一下。
呼吸到肺里的,全都是極為強烈的血腥氣,讓他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呂不想再想那么多了,他松開了攀住石梯的雙手,稍稍使了些力,整個人瞬間向下方那無盡的黑暗中墜落了下去。
墜落……
墜落……
殘暴、黑暗、憤怒、仇恨、恐懼……
胸口好難受!
呂猛地驚醒了過來,從床上坐起身后,他現自己的背后全都汗濕了。
剛才的一切,只是一個夢嗎?
游戲中睡著了?
呂使勁抹了抹自己的臉,他的精神很少象這樣一直處于高度緊張狀態了。
實在太累了。
“伊麗?丫丫?”呂從床上下來,然后向臥室的方向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他的腳下卻是踩到了一個軟軟的東西。
呂彎腰下去,伸手把腳底踩到的軟軟的東西摸了起來。
一瞬間,房間里的燈亮了起來,但卻有些閃爍,并伴隨著吱吱的電流聲。
恐怖片里的橋段又出來了。
呂看了看手中撿到的東西……
是那個微笑的布偶。
呂的臉色在這一瞬間有些白。
看起來,這一切不是夢。
這個布偶是剛才那個夢境里的,怎么可能出現在家里?
呂走過去拉開了臥室的房門,
伊麗和丫丫正在臥室的床上熟睡。
一切仿佛很正常一樣。
但呂卻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現實和游戲已經交織在了一起。
這個現實世界,也已經遭遇了雪人族的入侵。
呂再次看了看手中的布偶,然后又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伊麗和丫丫,轉身準備從臥室離開了。
突然一只手搭在了呂的肩上,呂連忙轉回了頭去,現伊麗不知什么時候已經坐起了身來,呂肩膀上的那只手就是她搭上來的。
“你醒了?”呂心中很警惕地問了伊麗一聲。
“嗯……”伊麗的神情顯得有些茫然。
“你……我……剛才沒有什么異常情況吧?”呂不知道該和伊麗說些什么。
而且他不敢肯定面前這位究竟是不是伊麗。
伊麗突然看向了房門的方向,并尖叫了一聲,臉上現出了驚恐的神情。
呂連忙向臥室門邊看了一眼,一個身影快溜了出去,當呂看過去的時候,那個身影已經消失在外面小廳里了。
呂連忙沖了出去,向外面看了看。
到處都無比安靜,就象什么也沒生過一樣。
呂準備去衛生間搜索一番,看看是有什么人大半夜里闖了進來。
不過他有些擔心伊麗會害怕,于是先退回了臥室房間里,準備和她說一聲再行動。
回過頭看向臥室床上的時候,呂不由得楞住了。
伊麗和丫丫安安靜靜地躺在床上,就象他剛才進來時一樣,根本就沒有坐起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