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雷克大人……這……”
在看到奎雷克那嚴峻的表情之后,杜索才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他的心臟砰砰地跳,雖然他對奎雷克絕對忠誠,也代替奎雷克做過很多見不得人的事情。
但是送信給白熊鎮這件事情,還是讓他覺得心驚膽戰。
現在白熊鎮和牡蠣城早就演化成了死敵的關系,這個時候給白熊鎮通風報信,根本就是叛徒的行為。
一旦被發現了,不是個人生死的問題,而是整個家族都跟著一起遭殃。
“這是牡蠣城戰船隊襲擊白熊鎮沿海的計劃大綱。”
奎雷克沒有對杜索隱瞞,這個家伙的及其背后家族的身家性命全部捏在自己的手中,他根本不敢背叛自己。再加上杜索曾經為自己解決過很多棘手且無法見光的事情,和自己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所以根本不用刻意隱瞞。
“想辦法將它交到白熊鎮高層的手中,最好是讓那位白熊鎮的維利男爵,親眼見到它。”
奎雷克冷聲說道。
“奎雷克大人……”
杜索冷汗涔涔,一向對奎雷克言聽計從的他,第一次嘗試著改變奎雷克的想法:“這個是……背叛整個牡蠣城啊……若是白熊鎮得到了這份情報,那么出擊的戰船隊,恐怕會大敗而歸啊……”
“大敗而歸?”
奎雷克冷笑一聲:“何止是大敗而歸,最好全軍覆沒。”
杜索一個哆嗦,頓時不敢噤聲。
奎雷克看了杜索一眼,知道這家伙心里已經怕到了極點。
不過奎雷克也理解,杜索這家伙平時做的壞事也僅僅局限在牡蠣城中,現在這番舉動,是和整個牡蠣城站在對立面,引發心頭的恐慌也很正常。
“放心,只要你處理好細節,這件事情不會暴露的。”
奎雷克對著杜索寬心道:“雖然這個計劃大綱目前只有我、父親以及奎布爾那家伙知曉,但是今晚召集軍事會議的時候,會有十多人同時接觸到這個消息,所以即使日后排查起來,也不會有人懷疑到我們的身上。畢竟我可是牡蠣城的繼承人,怎么會做出這種事情呢?”
奎雷克說的也倒是真實。
雖然巴比拉子爵知道奎雷克和奎布爾之間的明爭暗斗,但是卻從來沒有懷疑過兩人對自己的忠誠。
這既是對奎雷克以往安分行為的認可,也是來自巴比拉子爵心頭的自信。一個掌舵了牡蠣城幾十年的強權者,根本不會想到自己的兒子會背叛牡蠣城。
“可是……”
杜索的臉色雖然略有緩和,但是依然難看。
“沒有什么可是。”
見杜索依然這般猶豫,奎雷克的聲音直接轉冷:“這是你必須執行的命令,你只需要讓這個消息,傳遞到白熊鎮的高層手中就足夠了。”
被奎雷克這么猛然訓斥,杜索渾身一個寒顫。
他抬起頭,看到奎雷克那帶著野心的眼睛。
“杜索,這沒什么可猶豫了,如果做成了這件事情,你就是牡蠣城的功臣!”
奎雷克突然站起身來,走到杜索的身邊,他拍了拍杜索的肩膀,壓低了自己的身影:“我只是想讓奎布爾那個家伙,徹底地葬身海底!只要他死了,就沒有人再威脅我的地位,牡蠣城也不會陷入內訌的局面,這對于牡蠣城來說,難道不是一件大好事嗎?他死了,牡蠣城就擰成了一股繩,即使虧暫時遭受一些損失,但是在日后,一定會彌補回來的。”
“所以,放心大膽地去做吧。”
奎雷克突然咧嘴一笑,笑容無比陰翳。
“我知道了,奎雷克大人。”
杜索見此,知道奎雷克的心意是無法被改變了,所以艱難地應了下來。
“去做吧,動作越快越好,這樣白熊鎮的準備時間會更加的充足。”奎雷克轉過身去,雙手背在身后,“對了,做完之后,立即向我匯報。”
“知道了,奎雷克大人。”
杜索低下頭顱,對著奎雷克恭敬地說道。
話畢,杜索離開了房間,眼中是決然和畏懼交雜的復雜神色。
白熊鎮。
維利剛剛在莊園的空地上完成上午的修習。
高級大騎士的禁錮,一時間還是無法被突破。
維利琢磨了一下,若是這么按部就班地修習下去,可能需要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才能從中級大騎士晉升到高級大騎士。
這可是一個相當漫長的過程。
“維利。”
維利正要沖洗一下,然后進行公務的審批,卻突然間索普斯一臉嚴肅地回到莊園,步履匆匆地向自己走來。
維利可不認為索普斯會在公務時間回家休息,看索普斯的狀態,就知道他又要匯報什么緊急情報。
“怎么,發生了什么?”
維利接過女侍者遞來的毛巾,將臉上的汗水擦了干凈。
“去你的書房說。”
索普斯的語氣有些焦急。
維利見此,也不猶豫,點了點頭,和索普斯一同返回了書房。
“你看這個。”
剛剛走到書房,索普斯就將一張折疊整齊的信紙交給了維利。
維利接了過來,打開后瀏覽了一遍。
“這是……”
瀏覽完那信紙上的內容時,維利眼中浮現出一抹不解的神色:“這似乎是牡蠣城即將對我們白熊鎮進行海上出擊的戰船隊信息……”
維利心頭滿是疑惑。
雖然海精靈之前早就觀測到了牡蠣城可能出動海上力量的痕跡,但是這么詳細的信息,肯定不是海精靈們能夠獲得的。
“這是從哪里得到的?”
維利看向索普斯問道。
“白熊鎮在牡蠣城的情報人員帶回來的。”
說到這個的時候,索普斯的臉上也浮現出一抹怪異:“不過,他得到這封信的經過,聽起來有些荒謬……”
“具體是什么回事?”
見索普斯這般姿態,維利的心頭也是浮現出一抹好奇。
“據那情報人員所說,他在牡蠣城潛伏到一個月的時候,因為一個疏忽,露出了馬腳,然后被牡蠣城的衛兵捉到了監獄里面。”
索普斯說道:“這一點沒什么問題,關于這名情報人員,我們之前確實和他斷了聯系,按照其他潛伏的情報人員提供的消息,他確實是被抓進了牡蠣城的監獄。”
“那他是怎么得到這封信件的?”
維利眉頭一挑,這信件中的內容,可是非常重要的軍情。
“這就是我最不理解的地方。”
索普斯看了維利一眼,說道:“據他所說,在被抓緊牡蠣城的監獄之后,他受到了非人般的拷問,不過他沒有吐露出來任何消息。”
維利一邊聽著,一邊點頭。
事實上,被派遣到牡蠣城的情報人員,本身也不可能接受到白熊鎮的核心機密。
“當牡蠣城的衛兵們在看到沒法從他口中獲得一絲消息后,便將他重新扔回了牢籠里面,準備擇日處決。就在這情報人員都覺得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一個很神秘的人物,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讓他逃過了死亡,并且將他從牢籠里拯救了出來。”
“那人將自己密封的很嚴實,不但沒有露出臉面,也沒有表現出代表他身份的任何信息。他只是將委托我們的情報人員,快快返回白熊鎮,將這封信帶回來。”
索普斯抿了抿嘴:“就是這封記載著牡蠣城戰船隊情報的信件。”
維利聽完索普斯的敘述后,沒有立即回應。
他又重新看了一眼信件的內容,然后起身在房間內踱步,做出思索的神色。
“能確保他說的都是真實的嗎?”
良久,維利站定腳步,對著索普斯問道。
“可以確定,親兵署的特殊機構,已經對他的話進行了鑒定,真實無疑。”
索普斯對著維利回應道。
白熊鎮自然也有自己的特務機構,對于類似事件,也有豐富嫻熟的處理經驗。
既然他們說此人沒問題,那么他說的話,大概率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