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真不是食管癌?”
“操!不可能!”
其他幾人詫異,這么明顯的診斷,怎么會錯呢?
“反正今兒穿刺活檢送去病理檢查了,還不能算是輸。”紅色聽診器干脆耍起無賴,“去簋街,吃麻小吧。”
一聽麻小,蘇云的臉色就變了。
鄭仁大樂,心里隱隱有些遺憾,那天要不是有急診科有誤會,自己必須要趕回來,能親眼目睹蘇云被常悅喝斷片,該有多好。
看蘇云的臉色就知道,那天對他的傷害有多大。
暴擊10086
商量了幾句,網約車就已經到了。
目的地——還是大董。
正是晚高峰時期,從第四環到東四十條,足足走了將近兩個小時。
鄭仁愈發后悔起來,要不是這幫家伙拉著,自己肯定看書看出1個技能點來了。
到了南藤倉,前廳經理熱情的迎接,看樣子和這群人很熟絡。
進了包房,蘇云也不在意,一路海點,光是鵝肝就要了三份。紅色聽診器的臉色,
越來越黑……
越來越黑……
點完菜,大家落座,蘇云這才一一介紹。
紅色聽診器姓方,叫方林,是在讀的博士。另外幾人也都是在讀博士,他們和蘇云是研究生時期認識的。
鄭仁仿佛記得蘇云的研究生是在協和讀的,但為什么和這面的人關系這么熟悉呢?
雖然疑惑,但是沒有問。畢竟以鄭仁對蘇云的了解,自己問了,得到的必然是一堆尖酸刻薄的回答。
“鄭老板,今兒我得敬你一杯。”方林要了兩瓶拉夫格,客客氣氣的和鄭仁說到。
“客氣了,我不會喝酒。”鄭仁拒絕。
“算了,你要喝酒我陪你,他不喝酒。”蘇云倒也知趣,這時候出來圓場,“真把他喝多了,明天去不了研究所開會,事情就大條了。”
“對了!”方林一拍大腿,說到:“我聽泌尿外科的小孫說,最近在研究前列腺的介入栓塞術,還說看到云哥兒你的名兒了。我就說,以你的才華,海城那種地兒根本掩蓋不住。”
蘇云微微一笑,撩了一下額前黑發,道:“以顏值來說,就算是我在西伯利亞,蒼茫的白雪也掩蓋不住,就算是寒流也會變得溫暖。”
“……”雖然很熟了,但眾人依舊瞠目。
“不過這次研究項目,我是跟著老板來的。”說著,蘇云瞥了一眼鄭仁。
“咦?是請鄭老板來?誰請的?”方林到這時候還是不肯相信。
“魔都肝膽醫院的裴英杰裴教授。”
方林幾人對視一眼,都不太相信蘇云的話。
裴英杰教授,那可是院士的熱門人選,業界鼎鼎有名的教授!
只是看鄭仁的年紀,雖然穩重,但怎么都不像是被邀請的專家行列的人。但直接質疑,特別沒有禮貌,加上和鄭仁不熟悉,所以大家都保持沉默。
鄭仁倒是不覺得什么,看著空蕩蕩的桌子回憶著前列腺的解剖。能把拉夫格的瓶子看出前列腺解剖的模樣,亙古以來,只有鄭仁一人。
有了三千例前列腺解剖經驗后,鄭仁感覺自己已經到了庖丁解牛的水準。
氣氛有點尷尬,方林說到:“鄭老板的診斷真是沒的說,我回去的時候,顧老板正準備做食管鏡下穿刺活檢呢。”
“嗯,你老板很厲害。”鄭仁回答的理所應當。
氣氛再次被鄭仁一句話給打的沒了生機。
老板很厲害?這是在夸自己的診斷嗎?別人夸夸也就算了,你自己夸你自己,這是幾個意思?
好在這時候烤鴨和其他菜一道道上來,蘇云開始和方林等人推杯換盞,大家便把這個好生無趣的鄭老板扔到一邊。
說起這一兩年的事情,每個人都有好多八卦,雖然蘇云尖酸刻薄,但鄭仁看其他人似乎對他的離開感到很遺憾和不舍,不斷的勸他回來。
蘇云只是喝酒,并不接話。
一杯又一杯的碘酒味的拉夫格喝下去,那哥幾個酒量小,完全沒辦法和蘇云拼。
兩瓶酒,蘇云自己喝了一瓶,還意猶未盡。
“要是常悅在就好了。”鄭仁見他遺憾,很自然的說到。
蘇云臉上的肌肉抖了抖,惡狠狠瞪了鄭仁一眼。
“趙哥一直念叨,等你回來要找你好好喝,我們是陪不好你的。”快到量了,方林等人直接認慫,看這樣也不知道過去被蘇云喝多了多少次。
難得好酒的人心里如此有逼數,鄭仁估計蘇云在他們心里面的地位,和常悅在蘇云心里的地位一樣。
“老趙呢?”
“別提了,今天中午,被老板直接拎去做象鼻子手術了。”方林道:“本來他還說今天少安排幾臺手術,要和你好好喝點。沒想到來了一個急診主動脈夾層的患者,估計這時候還沒下臺呢。”
蘇云看了鄭仁一眼,問到:“是急診直升機送來的患者么?”
“嗯?你怎么知道的?”方林喝了兩杯拉夫格,舌頭有點大了,但神智還清楚。
“我跟你說,急診直升機我就見出動過幾次,一只手都能數的過來。沒想到,今兒直接接了一個主動脈夾層。那患者命可真大,據說是在客機上被發現的。”方林說的口水四濺。
在酒桌上,講起這些八卦來,哪個醫生不是熱血沸騰。
“是唄,去年在d航的飛機上,就有一個人猝死。事后估計也是主動脈夾層動脈瘤破裂,那人就沒今天這個患者命好了。”旁邊有人說到:“也怪,直接去機場接患者,這種事兒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鄭仁拎了一個櫻桃模樣的鵝肝,細細吃著。
烤鴨什么的,他不感興趣。但這鵝肝做的真是好,外面包著一層水果醬,鵝肝的油膩被解掉大半。
至于口感什么的,鄭仁自然品嘗不出來,只是知道鵝肝做的很好吃。
而那哥幾個在討論的事情,他也像是沒聽到一樣。
“今天的小女孩是怎么回事?說說。”蘇云見鄭仁毫不在意,也不把主動脈夾層的患者扯出來,換到今兒的那個小女孩身上。
“她是今年六月份減肥的時候出現胸部疼痛,吃東西的時候加重。當時沒引起注意,以為是胃酸反流之類的小毛病,開點藥回家吃就算了。”方林說起那個女孩的病情來,還心有余悸。
畢竟,一個食管結核誤診成食管癌全身擴散……雖然在坐的都是醫生,所有人都理解。即便是pett也是有一定準確率的,無法百分百評估。
但誤診就是誤診,除了患者的父母之外,最希望患者活下來的,就是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