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總,厲害啊。”婦科住院總站在后面,看見拉鉤下方,那顆已經出現壞死的臟器和周圍組織并沒有聯系,感慨說到。
沒什么服氣不服氣的,醫療與其他行業不一樣。
要真是按照她說的那樣,按照宮外孕上臺,打開一看,傻((逼逼)逼)了。
術者趕緊下臺,和患者家屬交代去吧。
碰到通(情qíng)達理的患者家屬,還好說。找普外科來會診,然后延口,改換術式。
要是碰到心氣不順的家屬,那么恭喜,中獎了!
如果遇到家里有一點勢力,或者社會上有本事的家屬,那么恭喜,你中大獎了。
所以遇到這種事兒,婦科住院總慶幸還來不及,哪里會產生和急診科住院總爭強好勝的心思。
“還好。”鄭仁用鉗子和手,小心翼翼的分離在卵巢旁邊的臟器,生怕它和其他臟器之間有黏連,一不小心,造成其他臟器的破損。
“是副脾么?”婦科住院總問道。
“一會看,先處理這面。”鄭仁專心致志的處理臟器之間的關聯,因為上面的血管扭轉,導致副脾缺血(性性)壞死,炎(性性)滲出存在的(情qíng)況下,誰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qíng)。
所以鄭仁很謹慎,也沒有排除這是一枚惡(性性)腫瘤的可能。
“麻煩問下,病理科的人來了么。”鄭仁道。
“好咧。”婦科住院總應道。
哇哦,是副脾!
杏林園直播間里,彈幕洶涌。
副脾有這么深位置的么?
我沒遇到過,但看樣子很像呢。
先游離再說吧,萬一是惡(性性)腫瘤怎么辦。
雖然直播間的術者展現了無數次高超的診斷與手術水準,但是杏林園的醫生們依舊保持著獨立的思考,沒有盲目聽信直播間里給出的第一診斷。
權威?
權威也會犯錯。
獨立的思考,是作為一名醫生必須的。
所以在杏林園的直播間里,沒有人質疑術者的手術水平,但是對于診斷,還是保持著謹慎的看法。
即便每一次都準確。
即便大家的看法,這是加拿大的國際頂尖醫療中心給出的診斷。
游離整個副脾,沒有發現有黏連過重的(情qíng)況。鄭仁小心翼翼的用濕紗布把副脾包好,順著供血動脈往上摸去。
鄭仁的動作很輕柔,很小心,一路游離,對腹腔內的解剖結構清晰透徹,沒有損傷到其他臟器。
每一個細小的分支,鄭仁都判斷好、確認之后,才結扎、切斷。
手術做的好細膩。
這是順藤摸瓜么?
不是吧,應該是順瓜摸藤,最后斬草除根。
現在看,是腫瘤的可能(性性)就不大了。
估計是,看術者的手術最后怎么樣吧。說實話,我干普外科十年了,還沒見過這么長脾蒂的副脾。
確實有點長,看著有點古怪。
直播間里,氣氛不像往常那樣(熱rè)烈。
這臺手術,術者展現出來的手術手法沒什么特殊的。
順瓜摸藤,然后斬草除根,這種簡單任務,真心體現不出什么手法來。
唯一的看點就是副脾的位置極為特殊,相當少見。
你們注意到了么,術者好像又在一個人做手術。
是哦,不過這臺手術一個人做好像也沒什么。就是結扎個副脾動脈的事兒,用得著兩個人么?
應該不用,術者從前的直播,比這難的多了去了,也都一個人做。
手術室里,這時候,楊磊匆匆忙忙的趕了過來。
一看手術都做了一半了,他匆忙刷手上臺。
有了楊磊的幫助,往上游離血管的進程一下子快了很多。
畢竟謝伊人站在腿側,只能在這個方向拉鉤。往上游離的時候,需要頭側拉鉤,謝伊人就無能為力了。
“鄭總,這是副脾?”楊磊匆忙拉鉤,然后觀察了幾分鐘,才不確定的問道。
也不是楊磊沒見過副脾,只是這個副脾,太特殊了一點。
“嗯,是副脾。”鄭仁手里的鈍剪刀、小彎鉗子樸實無華的以微小的幅度上下動著,松解、游離給副脾供養的血管周圍結締組織,一路向上。
“病理科的人來了。”這時候,婦科住院總打電話回來,和鄭仁說到。
“嗯,五分鐘送冰凍。”鄭仁肯定的語氣說到。
楊磊覺得自己和鄭仁之間的差距,越來越大了。
自己匆匆趕來,上臺后剛看清楚狀況,這面手術要結束了。
他很無奈,抬頭看了一眼鄭仁。
鄭仁所有注意力都放在手術上,眼睛一眨不眨,專注到了極點。
楊磊心里嘆了口氣,幾個月前,還一同做闌尾炎的小伙伴,怎么現在就變成超人了呢?
“啪啪”鉗子敲打闌尾拉鉤的聲音響起。
楊磊感覺到手上的闌尾拉鉤微微顫抖,馬上低下頭,把之前的困惑與不解拋開。
要是換了劉主任,臺上走神,怕是止血鉗子都砸腦袋上了。手術……至少得停一個月。
楊磊收斂心神,尋找鄭仁手術的路徑,拉開下一段組織,給鄭仁暴露術野。
因為副脾的供養血管比較長,周圍組織黏連的并不重,在十二指腸平齊部看見血管扭曲段。
鄭仁沒有試圖分開這段血管,因為一旦打開,副脾重新恢復血供,里面壞死組織有可能隨著血流進入人體,造成繼發的菌血癥。
看到了,就是這段扭在一起的。
好長的血管,看這樣子,估計扭曲的時間不長。現在感覺應該是副脾,術者那面診斷準確(性性)好高。
應該是,不過需要病理診斷來確診才行。
很快,順著長長的藤,來到脾門處。
副脾的動脈分支發源自這里。
鄭仁一伸手,止血鉗子被拍到手上。
因為切口不是很長,所以需要拉鉤暴露視野。等到了脾周的位置,在楊磊的角度什么都看不到。
婦科住院總歪著(身shēn)子,從一個特殊的角度往里看。
“鄭總,看不到視野了,延延口吧。”她不管找什么角度,都看不到左上腹的脾臟,于是便勸說道。
“哦,不用。”鄭仁微笑。
只要手能摸到,鄭仁就能切的下來,這是最開始進入系統手術室的時候,無數臺闌尾切除術鍛煉出來的。
換個人,可是沒有這樣良好的手感。
畢竟,也沒人有機會用無數實驗體來練習手感。
婦科住院總沉默,她并不理解鄭仁為什么不延口,只有微小的角度,他能確定里面的(情qíng)況?
就在她疑惑的時候,鄭仁的手拿出來,另一把止血鉗子被拍到手里。
隨后鄭仁又要了尖刀,一段血管從腹腔里拽出來。
因為前面游離的干凈,所以鄭仁很輕松的拎著長長的蒂,帶起有壞死改變的副脾,扔到病理盆中。
“送冰凍活檢。”
術者開始浪了,他就不怕出事么?
樓上是新人吧,一定是新人。
必須的,要是看過闌尾之夜,你就不會發出這樣的感嘆了。
就是,現在還有空間,雖然比較小。闌尾之夜,有一臺闌尾切除術,術者就是盲切的。
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贊同術者的做法。雖然水平高,但也還是要小心再小心。
巡回護士看了一眼臺上,見沒有特殊需要的器械,便戴起手(套tào),拿著病理盆用無菌不透明袋子罩上,送冰凍病理。
鄭仁又一伸手,長柄的持針器帶針、線被拍到鄭仁手里。
縫合,在狹窄的范圍里輾轉騰挪,婦科住院總和楊磊都看傻了眼。
他們,什么都看不到。
術野極小,只有鄭仁能隱約看到一絲,其他人只能從他雙手的細微的動作中分辨出來他在做什么。
楚嫣之給鄭仁調了一下無影燈,讓燈光從鄭仁背后直接照(射射)進去,盡量讓鄭仁看清楚術野。
縫扎、打結、剪斷。
鄭仁要了溫鹽水紗布,覆蓋切口。
這回手術閑下來了,要等病理結果回報。
如果是良(性性)的話,沖洗、關閉腹腔,手術正式結束。
如果要是惡(性性)的話,接下來一系列的清掃,手術就不知道會有多大了。
“鄭總,縫扎的確切么?”婦科住院總還是不放心。
因為鄭仁縫扎動脈的角度與空間實在是太小了,她生怕鄭仁有什么誤((操cāo)cāo)作。
“沒事。”鄭仁笑了笑,語氣很輕松。
“是惡(性性)的么?”楊磊問道。
“不是。”鄭仁道:“摸著表面光滑,和周圍組織沒有黏連。而且如果是惡(性性)腫瘤的話,連接脾門,估計早就轉移了。”
雖然鄭仁確定不是惡(性性)腫瘤,可是按照規則、流程,也要等術中冰凍回報。
為的,是避免那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性)。
這手法,半盲((操cāo)cāo),還這么順暢。
我發現個問題,你們說攝像機安裝在什么位置呢?
是啊,剛剛那個角度,竟然也能看到術野,我感覺是安裝在無影燈上。
我覺得安裝在無影燈上的可能(性性)不高,即便有,也是好多攝像頭。剛剛轉動無影燈的時候,只能看到燈光變化,卻看不到術間里的人影。
在等待病理回報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開了彈幕。
這是第一次有空閑時間,讓大家聊天、交流。其他時候,每一次手術,都是直奔主題。
無論是手術室還是,這時候才恢復了幾分生機,聊聊天,說說笑話,四十多分鐘很快過去了。
病理科的電話打過來,病理結果是(陰陰)(性性)。
關腹,手術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