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實驗體的皮膚被電流燙的一片焦黑,可是畢竟心臟恢復了微弱的波動。
鄭仁又嘗試了幾次,最后把除顫儀的電量確定為323J。
這種能量,即可以讓實驗體心臟恢復竇性心律,又盡量避免副損傷。
差不多了,接下來做冠脈旋磨術,只要患者心肌恢復供血,一切都沒問題。
長出了一口氣,鄭仁看了一眼胸骨右側第二肋和左側腋中線第四肋的焦黑,心里也是有些忐忑。
一旦患者家屬不認可,這種事兒可大可小。
但該做的還是要做的,鄭仁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
出了系統空間,蘇云額前黑發還沒落下,病房里的醫生還沒拿除顫器做第二次除顫。
看第一次除顫沒有效果,蘇云按捺不住,直接沖了進去。
與此同時,走廊里傳來一連串匆忙的腳步聲。
鄭仁跟著蘇云快步走了進去,見年輕的看護醫生做了第二次電除顫。
依舊沒有效果,監護儀和體外膜肺瘋狂的報警聲,讓所有人的血壓都高了20毫米汞柱。
剛要準備第三次電除顫,蘇云搶身過去,嘴里說著瑞典語,飛速的和看護醫生交流著。
這貨還真是什么都會啊,鄭仁感慨。
那名手里拿著除顫儀的年輕醫生愣住了,蘇云的語氣里透著一股子熟悉的、發自上級醫生不容拒絕的味道。
他怔了一下,除顫儀被蘇云拿過來。
鄭仁看蘇云開始調節除顫儀的電量,越過300J的數值,直奔自己試驗成功的區域而去。
“323J,效果最好。”鄭仁道。
蘇云正在幾個數值之間猶豫,當他聽到鄭仁的話后,怔了一下。
有零有整,真特么的!
配合時間久了,蘇云沒有絲毫懷疑。而且這個能量數值,也是他考慮的數值之一,所以蘇云把手速開到最大,除顫儀能量調節到鄭仁說的323J,再次涂抹生物凝膠,隨后開始除顫。
此刻,一群人涌了進來。
一名身材高大的醫生進門吼道:“除顫,除顫!電量要大,330J!”
“砰”他的話語聲和病房里梅哈爾博士身上發出的聲音混雜在一起。
“β受體阻滯劑。”蘇云看了一眼監護儀,心率已經恢復了竇性,便用瑞典語安排到。
牛逼的醫生,本身就帶著一股子的氣質。
出場,看上去就讓人覺得贏定了的那種感覺。
尤其是在搶救成功后,這種氣質更是到達了巔峰。護士應了一聲,隨后開始推藥。
鄭仁長出了一口氣,還好,沒讓自己白忙。
蘇云這廝有時候的確很趁手的,像是剛剛的情況,鄭仁覺得自己未必能奪得下來除顫儀。
而蘇云就能做到,這是本事,鄭仁承認。
闖進來的身材高大的醫生看鄭仁和蘇云在,蘇云手里還拿著除顫儀,臉上露出古怪的神情,壓低聲音憤怒的說著什么。
蘇云把除顫儀扔給剛剛那名醫生,之后清潔、正確歸位之類的事情他可不想做。
這都是下級醫生該做的工作,和自己沒關系。
迎著闖進來的醫生,蘇云就像是沒看見他一樣,走到鄭仁身邊,笑著問到:“老板,給條活路吧,心臟生物電流竟然比我還熟悉?”
“你已經很不錯了。”鄭仁隨口敷衍,他有些擔心教授說不動,無法手術。
要是不能手術的話……很遺憾啊。
魯道夫·瓦格納教授一臉迷茫的進來,不過他馬上擋在鄭仁身前,開始和那名身材高大的醫生對著吼。
“富貴兒,這里是病房,出去說。”鄭仁小聲說道,隨后走出病房。
監護儀、體外膜肺報警聲已經消失,病房里還殘余著參加搶救人員身上飄逸的激素味道。
教授惡狠狠的看了那名斥責鄭仁的醫生一眼,跟著鄭仁走出病房,一邊走一邊詢問情況。
那名醫生直接去詢問參加搶救的人員到底發生了什么。
過程很簡單,走出病房,鄭仁和教授說完了事情的經過。
教授低聲道,“老板,牛逼啊!”
“……”鄭仁覺得魯道夫·瓦格納教授被蘇云和常悅給帶壞了。
走出病房,一群人在觀察室里,居中的是一輛輪椅,上面坐著一個很老很老的老太太。一頭銀發,滿臉皺著。但是表情看著特別嚴肅,眼神像是刀子一樣盯著鄭仁。
不過她看到蘇云的時候,眼神微微和善了幾分。
教授彎著腰,開始和老太太解釋。
“老板,你還沒告訴我你為什么讓我用323J來做除顫呢。”蘇云懶洋洋的說到。
“沒什么,那時候你不也準備用320330J之間的電量來除顫么。”鄭仁敷衍道。
“我是研究過心肌電流,可以這么說,全世界這方面最專業的幾個人,肯定有我。或許可以說,我是最專業的那個人也行。”蘇云吹了口氣,額前黑發飄呀飄的。
“呵呵。”鄭仁看他臭屁的樣子,只是呵呵一笑,沒說話。
蘇云一下子不高興了,想要懟鄭仁兩句。
但一想當時自己正在計算能量值,鄭仁脫口而出應該用多少焦耳的能量……
MD,懟不過。
這一點,蘇云心里特別有逼數。
學術上的東西,該是什么就是什么,強詞奪理的東西說得再多也沒什么用。
事實勝于雄辯。
好憋屈啊,被憋出內傷了。
蘇云瞄了一眼,見之前指責自己和鄭仁的醫生一臉不解的走出來,便迎了上去。
流利的瑞典語脫口而出,懟不了鄭仁,拿這幫家伙撒氣也是好的。
看著蘇云慷慨激昂的憤怒陳詞,鄭仁覺得好笑。但在這里,自己說了不算,真的挺憋屈的。
雖然鄭仁說過,把梅哈爾博士當做是自己的患者。
即便如此,鄭仁也興起了回家的念頭。
鄭仁觀察著屏幕上梅哈爾博士的生命數值,蘇云和對方爭吵的聲音根本沒聽,一句都沒聽。
看著監護儀上的波形,鄭仁愈發憂慮起來。
雖然恢復了竇性心律,可是這只是暫時的。波形很不穩定,鄭仁能感受到梅哈爾博士那顆心臟蒼白無力的跳動,拼命壓榨每一分潛力。
等沒什么可以壓榨的時候,就會停止跳動。
而且下一次能用電除顫救回來的可能性,更低了。
“蘇云,我建議馬上介入手術治療,你跟他們說。”鄭仁沉聲說到,“要是拒絕,咱們也沒有留下來的意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