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法池中的魔法力不斷地被消耗掉,魔力漩渦雖然已經急速地運轉起來,但是此時‘暗影斗篷’所需要的魔法力是海量且無止境的,我甚至有一種想法,那就是以后在冥想過后,用‘暗影斗篷’這樣的魔法技能,將魔法池中的魔法力消耗一空,應該最快的方法之一吧。
只不過,我不明白‘暗影斗篷’明明是通用魔法,但是對于魔法池中反哺出來的魔法力,這個魔法技能并沒有排斥呢?看起來這個問題的答案,也許只有高德佛里院長大人才能幫我解答。
十三位少年男女手拉著手走在陰影之中,外面的那些哥布林還蒙在鼓里,并不知道十三位死神的代言者正貼著它們的身體慢慢地走過去,溶洞里的光線顯得非常昏暗,我走在最前面拉著贏黎,贏黎拉著貝姬,貝姬拉著海倫娜,海倫娜拉著麗塔,麗塔拉著達爾文……
我想起了當我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漢克的表情是多么驚訝。
因為我的這個具有隱身效果的魔法,使得我們這個小隊從哥布林強盜側翼強襲的計劃,臨時改成了潛伏強襲。
漢克的心情一直無法平靜下來,對于這位來至于埃爾城戰爭初級魔法學院的新一屆新生,他的心里感到了萬分的驚奇,他一直想知道這個年輕的魔法學徒究竟擁有什么樣的魔法手段,可是從他身上總會有源源不絕的新思路解決一個又一個問題。
已經是第三個魔法技能,對于剛剛覺醒魔法池不久的魔法新生來說,他打破了常規的認知,非常違反魔法學院教育體制,竟然沒有顯急于穩固自己的魔法池根基,迅速的在魔法池中積累魔法力,以最快的速度突破新境界,提升自己魔法學徒的等級,而是直接先學習了三種及特殊的魔法技能,難道他打算勵志當一名輔助類魔法師,這樣的話,就不太在乎自己的魔法等級了嗎?對此,漢克非常不理解。
最初制定的作戰計劃是由四位盾戰士強行沖進哥布林強盜陣營之中,利用強大的武力以及魔法的支援,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將這數百只綠皮猴子的陣型沖散,然后在集中火力將笨重的巖石高侖一只只摧毀掉。可是,由于吉嘉忽然提出來他可以帶著大家一起潛入敵后,從哥布林強盜防御力最薄弱的一個點發起進攻,這樣一來,最初的作戰計劃臨時改變成潛伏進攻計劃。這樣一來,成功的機會又大了很多。
當吉嘉與他們隊伍中的那位藻綠色長發的美麗少女聯手合力干掉一只巖石高侖之后,眾人就已經找到了它的弱點,顯然盾戰士與巖石高侖在正面硬撼,是極為愚蠢的做法,對付這種題型巨大,卻又相對笨重的巖石高侖,顯然身體靈活是極為重要的,另外一個要點就是手里的武器一定要足夠,不能刺破巖石高侖堅硬的石甲,即便成功靠近了巖石高侖,也沒什么用。
貝姬和吉嘉的配合,為場上的所有人上了一課。這時候大家才知道,其實真正能對付這些大家伙的恰恰是身體靈活的格斗學徒和劍士學徒。
尤其吉嘉剛剛運用的一連串兒動作,從起步開始,再從呼吸的節奏到步伐的大小,在談及踩踏、起跳、騰空的連貫動作,正式西洋細劍突擊劍式中的標準動作,吉嘉在空中擰身將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中武器前端一點之上,如果是西洋細劍的話,就應該是劍尖兒,可是吉嘉剛剛使用的羊角錘,所以力量集中在錘頭兒。
漢克想不明白一位魔法學徒為什么可以這樣完美的使用出西洋劍術中的精髓。
剛剛談及此事,漢克才恍然大悟,原來這位神奇的魔法學徒吉嘉的父親,恰好是斯坦斯學院里西洋細劍的教官萊恩特,吉嘉是萊恩特教官的小兒子,是學姐特雷西的弟弟,而且跟學長艾倫特、伊夫力都非常有交情,這一切連貫在一起,漢克才想到:難怪他的劍術會這樣的好!
這一次,決定要分擔一只巖石高侖的戰斗計劃是斯坦斯學院的那兩位劍士學徒提出來,他們兩個人要合力對付一只巖石高侖。
也許是因為他們兩人感到有些慚愧,在一位精通格斗術的少女面前,作為劍士學徒的他們居然縮在后面,這要是被傳回斯坦斯學院,兩位號稱斯坦斯二年級中最有天賦的劍士學徒的臉究竟要往哪放?另外他們倆也有一點想要證明自己真正實力的想法,明明在戰斗技巧與身體素質上,兩位劍士學徒有著明顯的優勢,應該完成得更好才對。
最起碼斯坦斯學院這兩位劍士學徒是這樣認為的,漢克也認為自己的朋友應該不會比吉嘉差。這樣的話,漢克覺得小隊應該至少能拿到兩顆巖心石,對于這種稀有的魔法材料,雖然大家平時沒見過市場或是拍賣行出售,但也知道這種石頭一定價值不菲。
兩支小隊所有人就像是一張無形的大網,悄無聲息地靠近哥布林首領和他的親衛團。
哥布林首領的一臉狠戾之色,看著不遠處地精村落里那些地精勇士被巖石高侖踩在腳下,變成一堆爛肉,心中就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就像是在極度饑渴之時,喝到一碗鮮美的穿山甲肉湯一樣。
手下的那群烏合之眾被那些惡魔之血將腦袋徹底燒壞了,懵懵懂懂地除了吃喝以外,只剩下最原始的獸欲,它們能夠這樣亢奮的沖進地精村落,并不是對哥布林有多忠誠,而是看到聚集村落中央躲避災難的那些母地精們,它們身體里的雄性荷爾蒙讓它們不在畏懼死亡。
哥布林首領將盤子里最后一塊雞腿丟進嘴里,只是稍微輕輕地一咬,鮮美的雞肉汁水在嘴里迅速的爆開,沖擊著它苦澀不堪的味蕾,那種美妙的滋味,讓這位哥布林首領甚至忘掉了腿上的傷痛。
那傷口是上一次趁著辛柳谷中極短暫的黑夜,哥布林首領冒死鉆出洞穴,被一只劍齒幼虎咬的,如果不是在最危急的關頭,哥布林首領將身邊的哥布林護衛拉出去做了替死鬼,也許被咬掉的就不止大腿上的肉那么簡單了。
就算僥幸逃脫了劍齒幼虎的虎吻,哥布林首領并沒有就此返回地底洞穴,而是趁著黑夜在密林中尋找那些美味的獵物,野雞、山兔、刺猬、安雀這些飛鳥小獸對于哥布林來說,都是極美味的。甚至不用煮熟,哥布林首領發現這些野味生吃起來更加鮮美。
哥布林首領也不知道究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上了那些生鮮的,但是只要一想到血淋淋的鮮肉,口水和膽汁兒就會一起涌出來,有時候,它甚至在想要將自己的舌頭嚼碎了吞掉,想著柔軟的舌頭是不是也足夠美味,可僅剩下的一點點理智告訴它最好不要這樣做。
哥布林首領坐在一只從遺跡中挖掘出來的鑄銅座椅上,可是它慢慢地發現身體的影子,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慢慢變淡了,直到最后,竟然一點點的消失不見了。
它的心臟不知道為什么開始劇烈地跳動起來,然后就看見心口處頂著一根方棱石錐,那石錐鋒利的斷口已經將胸前銹跡斑斑的薄鐵片兒鎧甲刺穿,甚至有一半兒刺進了胸骨間的縫隙里,胸口上的肉皮被方棱石錐扎的向里凹陷,紫黑色的血卻延著石錐淌出來。
石錐扎在心臟上,血順著傷口涌出來,心臟在劇痛之下,開始猛烈的跳動,可是哥布林首領的胖乎乎的肥臉卻越來越蒼白,它有些絕望的看見了那根石錐顯露出真身,一位穿著魔法上衣燈籠褲的少年,眨著眼睛認真的看著它。
哦,不!
那少年對一只即將要死去的哥布林似乎沒有什么興趣兒,少年是在看它腰上的那把黑鐵打造的紡錘形單手錘。
我認真地將手里的石錐扎進哥布林首領的心臟之上,感覺到石錐刺破心肌時候稍稍有些滯澀,看到了紫黑色的血像是泉涌一樣流出來,沾滿了整個石錐,哥布林的血有一股子臭烘烘的味道,又是極為粘稠,我可不想讓沾得滿手都是,于是就松開了手里的石錐。
哥布林首領一臉驚恐的看著我,它試圖伸手抓住我,但是被我一腳踹倒在地上。
這一切只發生在一瞬間,等我彎下腰將掛在哥布林首領腰帶上的黑鐵紡錘解下來,握在手里感覺到這只一尺來長的小錘分量并不輕的時候,四周的哥布林護衛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有入侵的刺客,它們憤怒地嘶叫著沖我撲來。
可是剛剛邁開腳步,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與大腿似乎已經分家了,那無端出現在空氣里的羅馬劍,就像是一把把收割生命的死神鐮刀,將數十只哥布林護衛紛紛腰斬。
一時間,在哥布林強盜的大后方,出現了一片混亂。十三位探險小隊的少年男女紛紛提著刀劍,像是削瓜切菜一樣,將這些身形不足一米高的哥布林強盜殺得落花流水。
漢克在這時候,才顯出了最兇悍的姿態,它單手提盾總是沖在最前方,擋住那些從四面八方飛過來的毒針與箭矢,將那些不足一米高的綠皮猴子統統斬于刀下。
對于年輕的戰士學徒們來說,矮小的哥布林是最好的練習技戰術的對手,學徒們可以在這些綠皮猴子身上感覺到那些殺伐的氣息,而且殺掉哥布林,戰士學徒們也不會有心理負擔,至少不會像我那樣,第一次殺掉矮人之后,竟然陷入自己的夢魘之中無法自拔。
不過這些哥布林強盜痛覺不太敏銳,往往被砍掉一只胳膊,也會毫不畏懼的沖上來繼續與探險小隊成員搏斗。只有將它們頭顱斬落或是腰斬,才算是結束戰斗。
哥布林首領倒在血泊之中,它身邊的那桿大旗也隨著它倒了下去,處于后方的哥布林強盜們就開始潰散,我拉著贏黎,并叮囑她不要輕易的釋放火球術,并且緊緊盯著各處的戰局,每當有成員沖殺得太遠,就會在他身體周圍補一面冰盾。
我的冰盾對于劍齒虎來說,可以說是一擊即碎,脆弱得就像是紙糊的。可是對于這些比難民還要落魄的哥布林來說,那就等于一面真正的盾牌,無論它們手中的刀劍還是毒針羽箭,都不能破掉冰盾的防御。
只不過我們在后方擊潰了后面的哥布林強盜,前方在村落里的那些哥布林強盜在五只巖石高侖的掩護下,已經取得了優勢,并且已經殺紅了眼,有五位哥布林巫師站在巖石高侖的肩膀上,指揮巖石高侖戰斗,它們看到后方出現了混亂,立刻讓巖石高侖調轉前進方向,回身救援哥布林的大本營。
五只巖石高侖統一的撤離地精村落,剩下的那些沖進村落的哥布林強盜卻沒有輕松離開的本事,失去巖石高侖在一旁協助作戰,手里只有生銹的鐵片刀,身上不著片甲的哥布林強盜那里還是穿著鎖子甲的地精勇士的對手,局勢竟然在哥布林首領死后,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里發生了翻天覆地地逆轉,留在村落里,沒能及時跟隨巖石高侖撤離的哥布林強盜們被地精勇士紛紛殘忍地斬殺。
我看到這一幕,心中才稍安,看來那些綠皮猴子已經被嚇破膽,竟然人數占優的情況下,還發生了大潰逃,讓整個占據瞬間發生逆轉。
那五只巖石高侖卻沒有離開,而是在五位哥布林巫師的操控之下,一點點向我們逼近,這些巖石高侖的身后,還跟隨著近百只殺紅眼的哥布林強盜,有的哥布林強盜甚至還穿上了地精勇士的鎖子甲,它們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向我們沖過來。
場面的局勢不算太緊張,我們沒有足夠多的人手追殺那些失散奔逃的哥布林。
漢克喘著粗氣一手拎刀一手提盾大步流星地走過來,臉上的汗水就像是小溪一樣向下流淌,經過劇烈的運動之后,他有些渴了,隨手用刀柄在懸停在身邊的冰盾上敲一塊兒冰,吞進嘴里,‘嘎吱嘎吱’地大嚼。
看見我正不停掃視戰場情況,興高采烈地拍著我的肩膀說:“我們這邊兒有兩個隊員中毒箭了,現在暫時用解毒藥的繃帶將傷勢控制住,不會有太大問題。那幾只大家伙快要沖過來了,我們這邊應該能牽制兩只,我們盾戰士會幫你擋住那些哥布林進攻,剩下三只你還要自己想辦法!”
“好!”我看了手里的黑鐵紡錘一眼,然后對漢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