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下的山泉在歡快地‘叮叮咚咚’聲中跳躍著,向不遠處的山崖下奔流。{<[網溪水在浮空斷山的盡頭化成億萬水珠,向浮空山體錐形底部的無盡虛空中飄落,這些水最終還是會全部滲進整個山體中。在這個小世界里,孕育萬物生長的水源以它特有的規則在自然界中循環。
為了找到這樣一處人跡罕至,風景秀美之地,我們已經在山林里逛了整整一天多的時間。
贏黎和貝姬在水中暢游,在確認這條溪水中不可能有食肉的兇猛魔獸之后,女孩兒們就像條幾條白鰱魚一樣,在河水里翻著水花,盡情的嬉戲。腳下的水波輕輕地蕩漾,贏黎像是一位大魚悄無聲息地從我身邊溪水里鉆出來,晶瑩的水珠順著她白璧無瑕的臉上滾落,水獺皮的緊身泳衣讓她在水中顯得很靈活,她單手撐住岸邊的巖石,我拽著她另一只手將她輕松的拉上岸邊兒。
贏黎穿的是半截露臍泳衣,圓潤白皙的長腿和手臂都露在外邊,也許是經常游泳的緣故讓她的腰肢顯得格外的纖細,水獺皮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厚實,緊緊的貼在身上彈力十足。她坐在我身邊對著水中的貝姬連連揮手,示意她先在這兒待一會兒。
我坐在石崖邊兒上,雙腳伸進沁涼的溪水中,手里正拿著黑鐵紡錘,仔細的琢磨著上面繁復的花紋,我原本這些花紋只是工匠們為了美觀而雕琢上去的神來之作,可是昨天馬文的一句話,讓我有些新的想法。
馬文昨天看到了我這只黑鐵紡錘的時候,就問我:送我的羊角錘怎么不用了?
我說:還沒怎么用就壞掉了,錘頭砸得就像是爛泥巴一樣。
馬文知道我不會說謊,想了一想才說:也許是為了雕刻得精美一些,制作錘頭的金屬太軟了吧。
他看見我手中這把色澤漆黑的鐵錘,這把鐵錘的錘頭部分是紡錘體形狀,兩端尖尖的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棗核,整個錘柄只有尺余長,拿在手中分外的沉重。他第一次拿錘子的時候,沒有想到錘子會這樣重,差點失手將自己的腳砸傷。
臨走之前,他無意中的一句話提醒了我:這些花紋好精致,不過我感覺有些像一副完整的魔紋法陣。
將黑鐵紡錘遞給我的時候,才笑著對我說:不過這錘子上面的花紋,要真是魔紋法陣的話,那銘文師就有些太強了,將符文修改成精美的花紋,而且這個法陣沒有任何邊緣界限,雕刻的好完美。
這時候,贏黎見我呆呆地看著手里的黑鐵紡錘,就問我:“嘉,你怎么不下去和我們一起游泳?我知道你的水性很好啊!”
我用腳拍打幾下水花,笑著對她說:“也許是這里的水太溫暖了,讓我沒有一點兒想游泳的興致。”
說到這兒,我的腦海里又浮現出烏魯圖河里冷至冰點的河水,想起我在河水里浮浮沉沉,不停地被湍急的河水帶進瀑布中,向幾百米深的溪谷中砸落,跌跌蕩蕩幾十次之后,兇險無比的百瀑崖,差點將我全身的骨骼全都砸碎,最后才將我送入帕伊高原西麓群山腳下的奔馬河中。
那些凄慘的經歷,就像是昨天生過的事情,讓我歷歷在目。
我根本就不敢忘,也不能忘,原本我火屬性的體質是十分喜歡清涼的地方,是極喜歡水的人,可是現在的我,如無必要,絕不輕易的下水,就是那些曾經經歷過的事兒在我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我不知道是在害怕,還是在逃避……
贏黎看到我笑著笑著,眼中的微笑就變得勉強,知道我一定是想起了一些以前的傷心事兒,雖然她從沒有問過,但是誰能沒有一段兒傷心的往事呢,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樣安慰我,心思細膩的她連忙改變話題,對我說道:“你的這把錘子挺不錯的,不過這質地看起來……看起來……我覺得不像是黑鐵啊,嘉,你說你這個錘子有沒有可能是黑曜石的?”
我拿著錘子的手輕輕地一抖,險些將這錘子丟進溪水里去。
面對這把做工精良,制式古樸,花紋精美的紡錘,我自然知道這錘子說是黑鐵鍛制的有些勉強,但是我這些天一直在想,是不是在鍛造的過程中,當年技藝精湛的地精工匠將黑鐵中摻雜了其他稀有金屬,才會讓這把紡錘看起來質感這樣的特別。
我從沒將它往黑曜石方面想過,就是因為哪怕是一噸的黑鐵也換不回來一公斤重的黑曜石,黑曜石是比氪金還要珍貴的魔法礦石,它的堅硬度和魔法傳導能力,比諸多魔法金屬還要優越。通常情況下,黑曜石這東西在拍賣會上是論克為單位出售的,而且交易的貨幣一定是魔晶錢幣。
如果這把紡錘全部是由黑曜石打造,那么這紡錘將會價值連城。
海倫娜像一條美人魚一樣從我的腳邊鉆出來,一頭秀美的長站在鼓鼓的胸前,她穿著一身鮫紋的水衣,襯托出柔美的好身材,她雙手按在我的大腿上,借著沖出水面的勢頭,一下子跌坐在一旁的石灘上,身體靈活得就像是一條魚。飛濺出來的水花濺了我和贏黎一身,惹得贏黎嗔怒道:“海倫娜,你真是好討厭。”
贏黎越過我,趁著海倫娜還沒有坐穩身體,將她撲倒在大石之上,伸手在她的腋下撓她的癢。
海倫娜驚叫著向我的身后躲,又軟又滑地身體貼在我的背上涼冰冰的,贏黎哪里是練劍出身海倫娜的對手,兩下之后就被海倫娜反制,于是連忙叫我幫忙。
話說女孩子們的嬉鬧,我哪里肯參與進去,躲向旁邊。海倫娜卻以為我要起身爭奪有利位置,伸手將我的腰摟住就再不放開,她柔軟的臉貼在我的脊背上,就像是章魚一樣纏著我的身體,讓我無法掙扎。
贏黎這時候卻是解脫了出來,‘咯咯’笑著將我手中的紡錘搶下來,丟在一邊兒。然后再將我的雙手按住,然后大笑道:“海倫娜,我們終于把他制住了,我們一起把他扔到水里去!”
直到玩鬧得有些累了,贏黎才氣喘吁吁地爬上岸邊的大石。她仰面躺著,粉嫩白皙的皮膚在灰色的巖石上顯得是那么的耀眼,她微微的瞇著眼,甜笑著看著我。我也跟著從溪水中爬出來,甩了甩濕漉漉的頭坐在她的身邊。
隨后海倫娜也爬上來,躺在贏黎的另一側,她的身材要比贏黎稍稍修長一些,一頭秀美的長鋪散在石板上,嘴角微微向上揚起,俏皮地看著我微笑,剛剛在水中的時候,她就像是一條海鰻一樣,和贏黎聯合起來,盡然讓我在水中沒有任何還擊之力,我甚至在水中碰觸到了她冰冷的嘴唇,是那么的軟糯香甜。
暖風吹來,讓我渾身的懶洋洋地,我的心跳動得很快,有一種偷吃東西的慌張感覺。
而海倫娜卻笑吟吟地顯得很得意,她瞇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看我的時候,那眼神真的有些勾魂奪魄。
辛柳谷中的溫度非常宜人,幾乎沒有任何的溫差,從水中鉆出來,不必著急將身上的水擦干,也不會覺得冷。
我再次將那把紡錘拿在手里,反反復復的觀察起來,海倫娜也沒有顯出疲乏之態,索性做起來,將身體探過來湊在我身邊,跟著我看手中的紡錘。看到上面精美而細致的花紋,也驚呼說:“這些花紋刻的真精細啊,這是……這是代表雷電之力!”
我愕然地看著她絕美的臉龐,她專注的時候是那樣的美。
贏黎是我們所有人中,閱讀過魔法典籍最多的人,而我對于魔法熟知的范圍僅僅局限于與獸人們有關聯的魔法,對于這些魔紋,是我和贏黎都聞所未聞,見所未見過的。可是海倫娜卻知道這些精美花紋的含義,我盯著她的眼睛問道:“你知道這上面圖案的含義?”
她的眼睛清澈而明亮,她非常肯定的指著其中一處區域里面的簡單圖案對我說:“我能肯定,這就是代表著‘雷電之力’,我哥哥的有一把喜歡的龍槍,槍尖兒上面的圖案就和這里的圖案一模一樣,只不過沒有現在這樣復雜。他告訴我,每當那把龍槍沖刺度達到一個上限的時候,就會觸上面的魔法符文,產生雷電之力。”
“你哥哥是龍槍騎士團的騎士?”我驚訝的問道,龍槍騎士團是格林帝國最精銳的騎士團,僅僅有三萬人的編制,是一些最擁護皇權的貴族世家經營子弟組成,那里面都是貴族。
海倫娜點點頭,這時候贏黎聽到我們的討論聲,也睜開眼睛湊過來,說:“紡錘上面的花紋,是含有雷電魔法符文的魔紋法陣?”
她招呼在溪水里與貝姬暢游的拉格蒂斯,拉格蒂斯在溪水里劃出一條水線。
我從沒想過有人游泳居然能夠快過水里的魚,能在水中劃出一道水線,拉格蒂斯雙手搭在巖石上,將下巴擱在手臂上,身體確還浸在水中,然后也非常仔細的看紡錘上的花紋,她看得非常認真,過了許久之后,才對贏黎說:“有一些古代精靈文字的影子,但我覺得這些圖案比古代精靈文字還要古老,很遺憾,我沒辦法辨認它們是什么含義。”
“不過,正如贏黎所說的,我也覺得它是用黑曜石做成的,它的質地和黑曜石幾乎一模一樣!”拉格蒂斯卻是十分肯定地對贏黎說道。
我們大家都看著她,拉格蒂斯面色有些微微紅,將身體往水中沉了沉,才說:“我媽媽的飾盒里有一枚戒指,戒面就是黑曜石的,就跟這把錘子一模一樣。”
名貴的黑曜石材質的紡錘上面布滿了古樸的魔法符文,我試圖估算一些這把錘子的價值,可是看起來這是個難題!
見到我們湊在一起,貝姬也穿著她那身特別的泳衣施施然游了過來,她那件新潮的泳衣更像是一條纏繞在身上的布條,將她身體玲瓏的曲線盡顯無余,一頭藻綠色長編了一條馬尾系在腦后,湊在拉格蒂斯的身邊才說:“既然有雷電之力的符文,那么我們為什么不試試呢?”
“試試?”我有些茫然不解。
“是啊!我記得,我們被煉金術士困住的時候,你還動用過雷電之力,你應該能凝聚雷系魔法元素吧!”貝姬直接說道。
我沒承認,卻也沒有否認。
貝姬偷偷看了一眼海倫娜,有些討好地看了她一眼,擺出一副求饒的樣子繼續說:“她哥哥的那把龍槍我見過,上次跟我們炫耀的時候拿出來,我就是有些看不慣他那種當上龍槍騎士,就顯得高人一等的姿態,我還清楚的記得,當時我想要挖苦他一下來著,我問她:你不是魔法師,沒有操控魔法元素的能力,怎么可能駕馭龍槍上的魔紋法陣?”
“我哥哥怎么說?”海倫娜看著這位摯友,也顯得頗為無奈。
若不是貝姬都成為了贏黎公主身邊貼身侍女,也許貝姬可以當自己嫂子的,哥哥可是一直都對她很有好感的。
貝姬努力回想那天生的事兒,然后說:“他對我說的,我也沒聽太明白,說什么龍槍的度達到最快的時候,與空氣摩擦就能產生雷電之力,激活龍槍上面的魔法紋。我聽不懂,還被他嘲笑一番,后來才知道那些都是戰士學院四年級才能接觸到的知識,說是可以再一本叫《魔法武器的基本理論與實際運用》的書中找到答案!”
顯然,貝姬將書的名字記得很熟。
“既然那個簡單的符文,僅僅是需要注入雷電之力,那么吉嘉你如果能凝聚雷元素的話,不妨也試一試!”貝姬膽子永遠都比別人大很多。
但是對于我來說,這未嘗不是一個好辦法。
可是我身體里那些被冰焰所封印的雷電之力,是屬于脫韁野馬,只要脫離了我的精神之海,就徹底的失去控制,我擔心傷到這幾位女孩子們,所以特地站遠一些,將黑曜石紡錘握在雙手之中,舉過頭頂,然后默默地凝神進入到自己的精神之海中。
贏黎和海倫娜她們遠遠地看著我,她們也顯得很緊張,而且海倫娜還不停的在貝姬身邊抱怨,怪她心直口快。
隨著精神之海中的一塊堅冰融化,一道雷電之力像是電蛇般從我的身體里鉆出來,瞬間它被黑曜石紡錘吸收了進去,紡錘上面的魔法紋飾一下子亮了幾條,這時候,我忽然感覺紡錘上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吸取我身體的雷電之力,可是我身體節點中蘊含的魔力中,沒有半點的雷電之力。
整個紡錘就像是巨大的漩渦,想要將我身體的魔法池漩渦直接吞噬掉,我連忙開始解禁那些封印在身體里的雷電之力,一道、兩道。三道……十道……六十六道……,整個紡錘從烏黑的顏色下,變得通體雪亮,映照得人眼都不敢直視,整個紡錘都充斥著巨大的雷電之力。
看到這一幕奇異景色,遠處的贏黎都變了臉色,她何嘗不知,我身體里不可能存在這么多雷電之力,一定是生了異變。
我背上的那顆類之種子也竟然在微微的顫抖,好像是在害怕。
出于這把紡錘的恐懼,它竟然在我肩膀處慢慢的覺醒,它拼命地想要與我的身體融合,接受我的保護。
而我就是在雙手舉著紡錘的時候,意外的收服了那顆附在肩胛骨上沉睡已久的雷之種子。就在它自動與我融合的一剎那,我開始能夠清晰的感受到天地之間的雷元素就圍繞在我的周圍,而紡錘之上,那些濃郁的雷元素竟然沿著紡錘上面的魔紋法陣在高的運轉。
一道閃電從紡錘上劈下來,既然就像時間定格了一般凝結成片片雷電之網,在我的身前逐漸的凝結出一面古樸的鏡子,那分明是扇傳送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