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出門的時候,耶基斯學者還在感嘆說,不如晚點將‘大地之怒’套裝送給我,那樣的話至少還能省下一件結婚禮物。
耶基斯學者帶著熏熏醉意離開了魔法研究院,臨走的時候邀請我去酒館里喝兩杯,我向琪格那邊的實驗室那邊指了指,跟他說我要去琪格的實驗室看看,耶基斯學者會心一笑,便不再相邀。
走下臺階的時候,他的腳步停了一下,然后轉過身來在懷中摸索了一下,拿出一本厚厚地魔法羊皮紙裝訂的書頁遞給我,這本裝訂的書冊很大,我接到手中之后,隨意的翻了翻,發現是一整本的魔紋構裝設計圖紙,詫異地看著耶基斯學者。
耶基斯學者摟著我的肩膀,對我說:“這是我將之前的那幾套魔紋構裝的設計圖匯總在一起,裝訂成冊,這里面有‘初級敏捷魔紋構裝’‘初級力量魔紋構裝’‘初級體質魔紋構裝’三套基本屬性魔紋構裝設計圖,我們做出來的‘魔蛇之牙’‘巨熊之力’‘大地之盾’這三種帶有套裝屬性的魔紋構裝,都是依據這三套基礎魔紋構裝為藍本設計出來的,這三種帶套裝屬性的魔紋構裝圖紙我錄入在這本魔法書里面,加上那套‘大地之怒’魔紋構裝圖紙,一共七套,你平時帶在身邊,有時間就看一看,你應該為銘文師資格考試做準備了。”
我小心翼翼地收好那本手繪版的魔法書,應該是耶基斯學者親手錄入及抄寫的,這是一本非常珍貴的魔法書。
有時候,當距離夢想的成功只有一步之遙,忽然會感覺到彷徨與茫然,看著前面的路,心里會滋生出一種想要停下來或者是掉頭而去的想法,耶基斯學者在這個時候,站在我身后推了我一把,不僅為我指引了方向,而且還給我了一些向前走的動力。
趁我站在原地發愣的時候,耶基斯學者帶著一位年輕的侍從走出了魔法研究院。
我趕去魔法研究院另一邊實驗室見琪格,剛好看到琪格的實驗室里架起一大組玻璃容器,塔卡瑪正用燒杯將一種綠色植物汁液倒進坩堝中,卡特琳娜蹲在地上研磨一種不知名的堅果外殼,整個實驗室里散發著古怪的氣味,八扇窗戶上的排風裝置都在‘嗡嗡’的響個不停,天花板上大量的煙氣被吸走。
蜥人侍女塔卡瑪穿著深紅和洋紅的刺繡天鵝絨外套以及透明的薄紗短裙,身材好得令人驚嘆,貼身的剪裁讓塔卡瑪的身型極為苗條,稍微比麥色更暗一些的膚色看起來非常的健康,一雙無根的拖鞋,絲帶緊緊纏住她勻稱的腿肚子,脫去緊身皮甲的叢林女戰士,在身材上展現出了極致的柔美。
卡特琳娜的肩膀和修長苗條的背、優美流暢的臀部線條的形成了完美的心形,米色的亞麻布長裙讓她更具魅力,也許是因為在舞團中的那段經歷,讓她擁有常人無法匹及纖細腰肢。
見我走進來,卡特琳娜摘掉身上的圍裙和皮手套,跑上來給我一個深深地擁抱,并蜻蜓點水一樣在我嘴唇上印了一下,然后問我:“耶基斯學者那邊的事情結束了?”
我點點頭問她:“你在煉制什么魔法藥劑?”
卡特琳娜笑著說:“在幫琪格煉制治療藥水啊,現在這種藥劑格外的暢銷,現在無論有多少都能賣出去。”
我問卡特琳娜:“草藥研磨這種事,怎么也要你們來做?不是有專門做這種生意的草藥商鋪嗎?”
卡特琳娜拍了拍手上的草藥碎屑,對我說道:“我在這邊等你,閑著也是閑著,有點事情做,時間過得還能快點。”
我左顧右看,也沒有看到起琪格的身影,走進實驗室后面的休息室也沒找到,于是問卡特琳娜:“琪格呢?”
卡特琳娜指了指外面不遠處的一座燈火通明的大房子,對我說:“所有魔法藥劑學的學者,都在會議室那邊,琪格已經去了很久了。”
走到塔卡瑪的身邊,她一直在專注地攪動著坩堝里的藥汁,也不知道琪格花了多少的心思,竟然將塔卡瑪培養成了一位合格的藥劑師助手,至少可以替她煉制一些普通的治療藥水。蜥人一族在蠻荒沼澤和熱帶雨林中生活,熟悉雨林中的魔法草藥,但是從沒聽說蜥人有成為魔藥師的天賦。
塔卡瑪有些臉紅,始終不肯與我對視,伸手捏住她尖尖的下巴,她也不閃躲,只是垂下眼瞼,閉上金色的眼眸,身體因為緊張而相識一張繃緊的弓弦。
“你怕我?”我笑著問她。
塔卡瑪顯得有些緊張,但卻馬上搖了搖頭,我不愿再繼續逗她,對她說:“等琪格回來的時候,告訴她,我回學院去了。”
她連忙點頭答應。
于是我帶著卡特琳娜從琪格實驗室里出來,沿著魔法研究院里的回廊向門口那邊走,中途經過那座燈火通明的大會議室,站在高高的臺階下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只能看到會議廳里面的魔法吊燈映得玻璃窗都顯得金碧輝煌,原本以為無法與琪格告別,卻在會議廳轉角的窗邊,恰好可以看到琪格坐在靠近窗子的位置上,正有些無聊地單手托腮,望向窗外。
那張美麗絕倫的精致容顏映在玻璃窗上,看到我和卡特琳娜向門口方向走,我們相隔有些遠,又隔著玻璃窗,琪格只能用靈巧的手指偷偷在玻璃上比劃著,約我明天中午的時候,在皇家魔法學院外面的美食街上吃飯,我連忙點頭答應,然后用手指了指自己,有指了指卡特琳娜,用兩根手指做出走路的動作,向門外比劃了一下,示意我和卡特琳娜先回去了。
琪格坐在會議廳里,不動聲色地對我們點點頭。
總算是在臨走之前,看到了琪格一眼,瞬間心情顯得有些飛揚。
從傲慢之塔的一層交易大廳里走出來,還能看到一些魔法草藥商們聚在傲慢之塔的廣場上,我對卡特琳娜小聲說:“要不要再試試魔法埽把飛行的感覺?”
卡特琳娜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米色長裙,單手提了提裙擺,瞇著紅眼睛,有些苦惱地對我說:“不要,我穿的裙子會被風吹起來的!”
走進皇家魔法學院的宿舍區,來到廣場水池邊的那間宿舍,在水池邊納涼的學生并不多,我經過水池
邊的時候,全身上上下下被那些魔法生們打量個遍,他們帶著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那種表情分明就是在說:他這時候怎么會來這兒?
水系魔法師的宿舍緊鄰著廣場水池,只是為了平時休息的時候,游離在空氣中的水元素能稍微多一些。
住在這棟別墅樓里的魔法生們,雖然我叫不全他們的名字,但是在這半年的時間里,差不多基本上都見過,至少已經是混個臉熟。
走到宿舍二樓,看到諾亞房間門上依然鎖著,才想到這家伙日夜兼程的返回伊利納斯城,現在應該是在飛艇上了吧。
推開宿舍的房門,門上面的灰塵像是沙土一樣飄落下來,屋子里面鋪著一層薄薄的灰塵,在皎潔的月光下,我在地板上落下一行淺淺的腳印,
這個房間空了三個多月,看來一直沒有人進來過,寫字桌上擺著一只空酒杯,杯子下面壓著一張魔法羊皮紙,紙上的字跡只寫了一半,一只魔法刻筆躺在一旁,墨水早已干涸,這張紙還是我留在這的,記得當時準備去瓦絲琪位面歷練,所以逐一給埃爾城的朋友寫信。
走到窗邊拉開白色的紗簾,將窗子推開,讓如雪的月光灑進房間,一股清新的微風從窗外吹進來,窗臺上的灰塵被風卷起,我覺得沒有提前回到宿舍打掃一下,絕對是件失策的事。
推開了露臺的門,發現露臺外面反而比屋子里要顯得干凈得多。
轉回身,就看到卡特琳娜不聲不響地從墻角的暗影里走出來,她是偷偷的潛入皇家魔法學院里來的,至少是瞞著水池邊的那些魔法生和宿舍管理員的,那一次在舞會上,我被賴安公爵打傷,帶著艾麗婭夫人在皇家魔法學院的宿舍里避難,后來被人拿學院的制度說事,趕出了皇家魔法學院的宿舍區,從那之后,在皇家魔法學院里留宿就變得很難,如果被發現還要受到學院里的處分。
昨天弗農學長就是幫助一名我們宿舍樓的魔法生去教導處消除處分的。
見卡特琳娜悄然無息的進到宿舍里,我連忙將窗簾拉上,問她:“沒有被人發現吧。”
她抿嘴一笑搖了搖頭,美得像是一朵俏百合。
隨后卡特琳娜掩住鼻子,皺著眉頭看著滿是灰塵的宿舍,將紅色的長發束在腦后扎成一支馬尾,蹬掉腳上的短靴,脫掉亞麻布的長裙,只穿著一件吊帶背心和半透明短紗裙,在浴室中找到了一大塊抹布,一刻不停地開始打掃整間宿舍。
我想著要不要將卡蘭措和黛博拉從辛柳谷里喊出來,幫卡特琳娜一起打掃,想想還是算了,在墻角拿著一只埽把與卡特琳娜一起清掃宿舍。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是對的。
清掃工作很快被我和卡特琳娜合力完成,兩個人配合的非常默契,讓我有種甜美二人世界的感覺。
浴室里傳來嘩嘩的水聲,卡特琳娜在浴室里洗澡,模糊的人影順著浴室里的燈光映在墻壁上,浴室的門沒有關,我甚至能聽見卡特琳娜快樂哼出來的歌聲,不過聲音并不大,她大概也擔心聲音傳到隔壁去,打擾別人的休息不說,被舉報了那才是麻煩的事。
我端著酒杯走上露臺,在露臺角落里的那張躺椅上坐下來,將酒杯放在小方桌上,想起了迪倫學長昨天跟我說的那些話,我覺得迪倫學長絕不是無的放矢,于是從魔法腰包中拿出了那把樣式古樸的錘子——時空碎裂者。
就是在這把錘子上面,我解析出幾個魔法符文,將它們描繪下來送給了迪倫學長,迪倫學長將這些魔法符文破解出來,加入到之前的魔紋法陣里面,才設計出了那艘能穿越空間裂隙的黃金海船——復仇女王號。
我將沉甸甸的錘子拿在手中,翻來調去地看個仔細,也沒發現這錘子有什么奇異之處。
迪倫學長那些話語又重新回蕩在我的耳畔:
‘你畫的那些幅魔法符文,大半我們已經破解了它們的真正作用,只有三個符文暫時還沒有破譯出來,它們描述出來的含義是空間記憶與疊加。’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吧,也可能是那種無法用帝國語描述的含義,這三個魔法符文也可能是告訴我們,它們能夠記憶下來多個坐標點也很有可能,只是以我現在的能力,我也有些搞不懂它們。’
我仔細地在戰錘上找出迪倫學長所說的那三個魔法符文,沿著戰錘上面精美的花紋一路查探下去,就在漆黑如墨的錘柄上發現這三個魔法符文連在一起,在三個符文之間有一個小小凹槽,這種凹槽在錘柄上一共有九個之多,我覺得它們看起來像是手柄上裝飾,將戰錘我在手里的時候,可以增加手心的摩擦力。
可是在迪倫學長的提示下,我忽然發現這三個神秘的魔法符文湊在一起,絕對是有原因的。
我一邊摸索著錘柄一邊思索,這里面究竟藏著什么樣的秘密。
卡特琳娜穿著一件真絲睡裙從浴室中走出來,用毛巾不停地擦拭濕漉漉的長發,赤著腳踩在地板上,雪白的玉足在月光下反射著象牙一樣的光澤,她大著膽子走上露臺,貼著我在躺椅上坐下,身上傳來一股清新的花香,她好奇地問我:“吉嘉,你看什么看得這么入神?”
我揚了揚手里的戰錘。
“這是那把錘子?”卡特琳娜問我,我點點頭。
她對‘時空碎裂者’當然不陌生,只是從未仔細地近距離觀瞧過,我將‘時空碎裂者’遞給她,她那在手中掂了掂分量,對我笑著說道:“真是蠻有分量的,危機時候都可以把這個錘子當成武器了。”
說起來當初不知道這把錘子功用的時候,還真是用這把錘子當過一段時間的武器,用起來也是蠻趁手的。
“咦……錘柄這里怎么還有寶石凹槽,吉嘉,這里鑲嵌的寶石呢?”卡特琳娜狐疑地問我一句。
卡特琳娜的話語就像是一米陽光照射進幽暗的空間里,那處光明讓我茅塞頓開,我拍了一下大腿,從躺椅上坐起來說:“對啊,這些凹痕根本就是一些寶石凹槽,我怎么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