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車廂的門,從車廂里面走出來,才發現已是滿天星斗。
魔法篷車停在一座華麗的莊園里的水池邊,一排大理石雕刻精美的美女群像置于水池中央,一股股泉水從美女群像頭頂上汩汩流下,這群石雕展現的是一群在河邊嬉戲的仙女。
水池邊上立著八根盆柱,幾只黃嘴雀落在盆柱頂上,波光粼粼的噴水池灑落一片璀璨的星光。
一座高大的城堡矗立在我的面前,巍峨莊嚴肅穆。
整個城堡具有濃烈的哥特式風格,那些尖尖的穹頂仿佛插入了云霄之上,這樣恢宏的大型建筑在第一街區極為常見,冷風吹過謐靜的水池,夜色中,看到城堡的露臺上燈火通明,似乎有優美的旋律從那邊傳來,那邊像是在舉行一場盛大的舞會。
扎克坐在車轅上,他的雙手置于(身shēn)后,仰著頭看著夜空中的繁星。
擰開一瓶精神力藥水灌入口中,一股魔法暖流從口中蔓延開,迅速地滋潤著精神之海,我蹲在水池邊,捧起一汪泉水,洗了一把臉,隨后坐在扎克的(身shēn)邊,和他一起看著頭頂上的這片星圖。
我對扎克問道“我很好奇,你們究竟經歷了怎樣的戰斗,怎么可以把自己搞得這么慘”
扎克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開始為我講述耶羅位面上的戰爭。
有些出乎意料,耶羅位面上的后續戰爭遠比我想象中的要更加艱苦。
他嗓音有些沙啞,對我講述道“我們的騎士團在黑森林的南部地區,執行清理蜘蛛巢(穴xué)的任務,(情qíng)報上說那里僅僅只有幾百蛛人戰士駐守,開始我們只是在邊緣區域清理那些巨型蜘蛛,這些捕食者才是黑森林里最可怕的殺手,它們會掠奪森林里面所有活著的東西。”
我能想象得到,在黑森林里清剿尼布魯族蛛人,是怎樣的艱苦戰斗,因為我當初在特魯姆的時候也曾經歷過這些,黑森林南部區域據說是尼布魯族蛛人的大后方,他們的構裝騎士團跑到那里去戰斗,一定是承受了無法企及的艱辛。
扎克接著又對我說“在我們清理蜘蛛巢(穴xué)外圍巨型蜘蛛的時候,從巢(穴xué)中沖出來一隊蛛人戰士,它們組成了一道防線,我帶著騎士團沖垮了那些蛛人戰士防線,然后又乘勝追擊進入巢(穴xué)里面,沖進去之后才發現,巢(穴xué)里面居然藏著一位受傷的蛛人督軍,沒有人能夠擋住那位蛛人督軍的沖鋒,我們立刻陷入了險境。”
“那后來呢”我問他。
我深知一位蛛人督軍擁有怎樣的力量,我腦海中甚至浮現出了一直構裝騎士團全軍覆滅的場景。
扎克露出一絲苦笑,對我說“我帶著一隊實力最強構裝騎士纏住了蛛人督軍,讓其余的騎士團成員沖出蜘蛛巢(穴xué),我們一隊構裝騎士戰到最后一刻,有幾個同伴直接戰死了,而我、歐內斯廷和約拿卻成為了尼布魯蛛人的俘虜。”
尼布魯族蛛人可從沒有什么俘虜,他們一般只會將俘虜吃掉。
我好奇地問“那么,是誰救的你們”
沒想到扎克的答案更是讓我出乎意料,他居然對我說“我不知道”
我問他“不是薩摩耶公爵和他手下的二轉強者們嗎”
扎克搖了搖頭,對我說“那個時候父親大人正在坦頓城征戰。”
“所以你們被誰從蜘蛛巢(穴xué)里救出來,一直都是個迷”我對扎克問道。
“或許是當地的土著強者,只是他們不愿與我們接觸。”扎克有些不確定的說。
從扎克口中聽出了耶羅位面最近一些局勢問題,看起來并不是像我想的那樣樂觀,薩摩耶公爵雖然占據著一些主動權,但是最近一段時間的戰爭,一直都有傷亡。
“她怎么樣了”扎克問我。
“歐內斯廷”我說。
“恩。”他有些羞澀地回答。
“你問問她不就知道了嗎”我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車廂,對扎克笑了笑說。
說完,我徑直的穿過水池,橫跨波光粼粼的水面,向在水池對面等我的贏黎、海倫娜和貝姬跑去。
救治歐內斯廷的時候,最難以解決地就是她竟然完全不顧個人安危,一直不間斷地抗拒我的救治,天知道她(身shēn)體里插著一直蛛人戰士的觸肢,怎么還能有力氣的抗拒我的救治,而且一直在流血,那根觸肢很不湊巧的傷到了心臟旁邊右側肺葉,雖然只是擦了一丁點兒邊緣,但是已經嚴重的影響到歐內斯廷的呼吸問題。
尤其是最后將歐內斯廷(身shēn)體里面的蛛人戰士觸肢拔出來,花費了我很大的力氣,既要小心翼翼地阻止傷口繼續流血,又要將那根邊緣充滿鋒利倒刺的觸肢拔出來。
每一次水療術都會讓歐內斯廷疼得近乎暈厥,只有在她暈厥的時候,她才不那么抗拒我的救治。
就這樣一點點將她(身shēn)體里的觸肢拔出來,又將傷口處理了一下,將生命精華稀釋液喂給她,看到她(情qíng)況穩定了下來,我才從車廂里走出來的。
而且一走出來,就看到了守在魔法篷車外面的扎克,他(身shēn)上那種綠色氣息已經完全的退散掉,(身shēn)體也已經恢復如初,雖然肩膀和腹部還纏著繃帶,但是看起來已經行動無礙了。
沒想到生命精華居然有這么強大的治療效果,居然讓我無比輕松的將三名構裝騎士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這么重的傷,在坎貝爾療養院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救治。
贏黎坐在水池邊,手里捧著一塊記憶魔法水晶,正看得有些入神。
貝姬和海倫娜也湊在旁邊,三個人一邊看著魔法水晶的虛幻影像,一邊小聲的議論著。
因為我是利用水上行走,橫跨水池的水面走過去的,走過去的時候她們居然沒有發現我。
“我們應該怎么辦”海倫娜瞪著美麗的大眼睛,盯著這塊魔法水晶,聲音清脆地對我問道。
贏黎咬著嘴唇,猶豫了半天才說“我們要不要拿著這份證據,向魔法公會投訴那幾位魔法師”
貝姬想了想,說道“以什么樣的理由呢在初級魔法學院外面滋事,根本不會有多重的判罰。”
我完全沒想到,在那幾位銘文師在學院門口與我們發生沖突的時候,贏黎居然開啟了魔法水晶的圖像記憶功能,并將這段沖突完整的記錄了下來,現在她們正在討論如何利用手中這份證據,對那幾位銘文師進行一些懲戒行動。
“我們去銘文工會去哦,算了,好像還不如魔法公會那邊。”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海倫娜就把自己的主意否定了。
貝姬微微抿了一下嘴唇,輕聲說道“要不然,我們將這東西寄到魔法報社那邊去,把事(情qíng)的前因后果都在魔法報紙上公布出來”
贏黎眼睛一亮,覺得貝姬這個主意很不錯,于是贊同說“這倒是個好主意,不過或許我們應該找吉嘉商量一下,這件事那幾個銘文師做得有點太過分了,我們還可以在魔法報紙上這樣說由于那幾位銘文師不友好的舉動,讓我們對于魔法公會推動的生命魔紋普及活動產生了一些疑惑,我們缺少一個公開的道歉,在沒有收到這份道歉之前,魚皮風帽的樣品制作將會單方面暫停”
海倫娜有點天真地問“你確定這樣會有效果”
貝姬說道“我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辦法,說不定這些銘文師會受到輿論的譴責。”
她分析得倒是蠻有條理。
最后還是由贏黎決定下來“就這么辦,今晚我們就給魔法報社寫信。”
貝姬又說“我猜,那些銘文師一定沒有把握制作魚皮風帽,才會堵在校園外面,他們想要得到魚皮風帽,只是這次他們用錯了方式。”
這時候,我從她們三人(身shēn)后,伸出一只手抓向贏黎手里的魔法水晶,還說了一句“讓我看看。”
貝姬完全沒有意識到,在她們(身shēn)后居然還站著一個人,頓時被我嚇了一跳的同時,伸出手果斷的將我手臂抱住,然后向前邁出弓步,肩膀向前就勢一扭,一個動作極為標準的過肩摔就這樣誕生了,而我就像是一個沙包一樣被貝姬摔出去。
我慘叫一聲,摔在水池邊石板地面上。
“吉嘉,你怎么跑到我們(身shēn)后面去了。”海倫娜第一時間發現是我,于是連忙跑過去將我扶起來,溫柔地對我問道。
“救治任務完成了,就來找你們了。”我對她們說道,然后又問“琪格呢”
贏黎對我說“琪格正在和薩摩亞公爵談生意,大概是魔法藥劑和一些后勤物資方面的貿易。”
作為肇事者,貝姬有點不安地坐在贏黎(身shēn)邊。
我擠到贏黎和貝姬兩人中間,坐了下來,然后問她們“你們在聊什么”
看到贏黎手里還握著那枚魔法水晶,于是我說“讓我看看,你們記錄下了什么”
看著有些模糊的虛擬畫面,我沒想到贏黎居然真的把初級魔法學院門口的沖突事件,用魔法水晶全部記錄下來了,魔法報社如果有了這份資料,也許真的可以制造出一波輿論。
薩摩耶公爵的城堡里在舉行一場盛大的舞會。
贏黎決定要用魔法報紙的力量,對付那幾位銘文師,我們商量妥當之后,正要去參加舞會,正巧一位侍從走上來,對我說“薩摩耶公爵吩咐,吉嘉魔法師您從魔法篷車里出來,就帶您去見他。”
“好啊我剛好也有事(情qíng)找公爵大人。”我對那位侍從說道。
于是,我們幾個就這樣一起走進薩摩耶公爵城堡的大門。
在一處裝潢精美華麗大廳中,薩摩耶公會和幾名貴族領主們坐在軟皮沙發上,正在(熱rè)烈的談論著某件事(情qíng),沒人不開眼的去那邊打攪他們。
那位侍從對我恭敬地說道“公爵大人還在商談一些事(情qíng),請您務必在這兒稍等他一下。”
“好的,我就在這里等他。”我對侍從笑了笑說。
侍者應聲退開,看到一旁的餐桌上擺著精美的糕點,我這才感覺到腹中有些饑腸轆轆,于是找到一只餐盤,開始覺得品嘗一下公爵府里的糕點味道。
我端著一只銀盤子,走在餐桌旁邊。
貝姬乖乖地陪在我(身shēn)邊,往我的盤子里放著精美的食物。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很難想象琪格和一些貴族大領主們坐在一起商量事(情qíng),究竟是什么樣子的。
遠遠地看見琪格穿著一件墨綠色魔法長袍,蜥人侍女塔卡瑪就安靜的站在她(身shēn)后,她十指交叉,手肘支撐在桌面上,尖尖的下巴擔在手背上,姿勢非常的優雅,而且露出一臉的從容。
我知道她手里掌握著一些魔法藥劑的生意,而且手里還掌握著獸人部落那邊在帝都所有物資的銷售權,她的生意做得很大,沒想到薩摩耶公爵這次回到帝都,居然還想要從琪格手里購買藥品和生活物資,也許這也是她受人尊敬的原因之一。
我端著堆滿食物的餐盤,來到一處餐桌前面坐下來。
正準備消滅面前盤子里的食物,就看到魔法師鄧洛普就坐在餐桌對面,看到我的時候,他也是一臉的驚訝,完全沒有想到用餐的時候,還會遇見我。
這時候,貝姬端著另外一盤慢慢地美食,走到我(身shēn)邊。
她們三人已經吃過晚餐了,這盤子也是為我準備。
贏黎和海倫娜在不遠處的欄桿旁邊觀看那邊(熱rè)鬧的舞會,這邊只有貝姬陪我用餐。
沒想到魔法師鄧洛普居然對我一臉平靜地打了聲招呼,我當然有禮貌的回應了一下。
于是我們兩個人就這樣攀談起來,他開始講述我心里面的那一點疑惑
歐內斯廷是薩摩耶公爵第七構裝騎士團的團長,也是扎克的摯(愛ài),扎克一直對歐內斯廷有著深深地(愛ài)慕之心,而且扎克也是第七構裝騎士團的副團長,他和歐內斯廷兩人在薩摩耶公爵這幾支構裝騎士團中,是出了名的夫妻檔,雖然兩個人之間的關系還沒有實錘,但是也算是公開的秘密。
扎克和歐內斯廷、約拿三人如今早已經成為了第七構裝騎士團所有戰士心中的英雄。
如果不是他們在危機關頭站出來,用一己之力擋住了蛛人督軍和蛛人戰士的伏殺,也許薩摩耶公爵的第七構裝騎士團已經不存在了。
“我很好奇,你給她們喝的到底是什么”最后鄧洛普魔法師對我這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