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照在我們每個人的臉上,一陣清涼的小雨將那片湛藍的天空擦拭得窗明幾凈,此刻幾朵殘留在天邊的云披上了絢麗的霞光,像是將那一條條白凈的絲絳染上了金邊兒。幾只白色的鳥兒在天空中劃過,也只有在這樣清涼的傍晚,它們才敢如此放肆的自由飛翔,遠處城郊的山崗上,那成片的金蘋果樹林將整片整片的山野渲染成一抹抹濃綠,看過去竟是一眼望不到邊際,那片樹海才是屬于埃爾城真正的底蘊。
整個埃爾城的輪廓就在不遠處的暮靄中顯露著淡淡地輪廓,城市中心的那座中央山上已經亮起了一盞盞燈火,魔法學院與市政廳的光環將那座山賦予了權力的代言詞,這是一座正在蒸蒸日上透出勃勃生機的城市,隨著格林帝國與獸人部落在這兩年關系不斷的回暖之后,大量的貿易往來于古魯丁與史洛伊特城之間,這條商路的崛起將影響到整個北方的經濟,埃爾城正巧處于這條商道的一處樞紐地段,巨大的商機已經讓埃爾城感受到了一絲熱度。
很多市民們已經感受到了很多好處,在這里經過的商隊一般都會留下一下從獸人部落帶回來的各種商品,其中包括獸人部落盛產的魔羚羊皮紙以及大批量的低級魔法草藥,可是經過細致的統計表明,這些貨物的比重在逐年的減輕,從獸人部落帶回來的貨物中,值得人族商人們做貿易的商品越來越多,其中包括皮革、草藥、食物、礦石以及各種精美的寶石,獸人們已經開始將這些材料加工成,具有部落獸人特色風格的商品,這些商品迅速的在侵蝕著格林帝國的市場。
如今美味的午餐肉罐頭幾乎已經成為家喻戶曉的美食,都知道那些精美的鐵罐子里面裝著貨真價實又風味獨特的野生牛肉,不僅僅出現在每個家庭的餐桌上,也成為了野外宿營必帶的佳品。殊不知整個帕伊高原上,那些動輒幾十萬頭的獨角野牛組成的野牛群多若繁星,如果不大量的捕殺這些獨角野牛,帕伊高原上的植被勢必會被這些適應能力極強的牲畜們徹底破壞,大量的廉價罐頭從高原上運下來,換回來成袋的銀镚兒,真是
如果不是今天被鮑比領進了奴隸市場邊緣的大食鋪,品嘗到了這久違了的味道,也許我快要將那些粉條遺忘在腦后,那些從高原上運下來的粉條已經被整個格林帝國貴族高層們瓜分干凈,因為我從沒有在市場上看到有人銷售來至于獸人部落的粉條,我原本以為是這些粉條沒有得到很好地推廣,并不受格林帝國人的喜歡,沒想到事情恰恰相反,據說那是獸人部落中最獨特的食物已經成為貴族舉行的宴會座上賓,‘產量有限’的粉條似乎只能在有限的貴族圈子里悄悄地流傳著,原來這東西走的竟然是高端路線。
這讓我不禁想起庫茲的領地溺亡泊,那成片的沼澤地中似乎長滿了地薯,恐怕這家伙會因為這些粉條數錢數到手軟吧!
如此想來,恐怕那些尸火油也走的是高端路線,我一直沒有在各種雜貨鋪里面看到它們的蹤影,那些沼澤僵尸在煉制完成尸火油之后留下的油渣竟然也被庫茲按照我當初的想法,制成一塊塊兒‘蜂窩煤’,如今已經逐漸走進了格林帝國的千家萬戶之中。
我的思緒被一片巨大的轟鳴聲打斷,我從沉思中慢慢清醒過來,頭頂上空百米高的空港塔臺上已經亮起明晃晃的信號燈,隨著吵雜的聲音周圍變得越來越混亂,每隔一天,這種熱鬧的場面就會出現在空港塔臺上,整個塔臺上沾滿了準備裝卸商品的苦工們,只等著飛艇停下來的那一刻,就會有川流不息的人群搬運飛艇上的貨物,在有序的指揮下迅速的為飛艇進行補給。
埃爾城南最大的一座空港塔臺上,一艘從紫青山城駛向史洛伊特城的巨大飛艇正在緩緩地靠岸,飛艇猶如一艘漂浮在天空中的巨大的木質結構的飛船,飛艇兩側擁有者十翼螺旋槳葉,這些由魔紋法陣帶動的巨大螺旋槳飛快的旋轉,將這艘百米長的飛艇懸浮于高空之中,飛艇的前端安裝有一只明亮的探照燈,在這樣的暮色之中,那只大燈在不停的左右搖晃。
空港塔臺上再次響起了長鳴的汽笛聲,這是在催促著旅人們開始準備登船的訊號,精靈女孩兒長長的白色秀發被夏季傍晚的風吹得散亂開,她忙不迭地伸手將吹拂在我臉上那根根秀發攏在尖尖地長耳朵后面,那雙潔白如玉晶瑩剔透的稚嫩長耳顯露出來,配合著精靈女孩兒消瘦的臉頰,竟然像是一具精美的藝術品。
一件簡單至極的無袖皮衣與緊身皮褲穿在精靈女孩的身上,竟然也能穿出精美時裝的味道,她凄迷地大眼睛微微瞇著,絲毫沒有理會那冗長地汽笛聲,反而是盯著我,眼中露出一股難明的味道。
“真的要放我走?”精靈女孩的眼睛眨了眨,嘴唇微微輕啟,那兩顆潔白的貝齒就像是兩顆晶瑩的珍珠。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我會將價值五十枚魔晶的她輕易的放走,如今那份屬于她的靈魂契約已經被我撕爛,隨意地丟棄在腳下。
我笑著揶揄她:“為什么不?難道還非要我在接下來的日子里,怎么樣才能很好地照顧你而發愁嗎?”
精靈女孩歪著臻首仔細地打量著我,仿佛在這一刻,她想將我的樣子深深地刻在腦海里。
“要不要在多帶一些路費?你確認在格林帝國能夠找到親人?”我決定送佛送到西,既然已經決定將她放歸屬于她的世界,不如好事兒做到底,于是問她。
她淡淡地搖了搖頭,抿著嘴臉上帶著精靈們特有的驕傲,非常簡單的回答:“不用!”
隨后她的眼睛看向一旁草地上丟棄的靈魂卷軸,上面的魔紋法陣已經徹底的失效,她深深地看我一眼對我說:“希望以后還能有機會再次相見!”
我遲疑了一下,笑著對她說:“好啊!”
精靈女孩兒慢慢的匯入空港塔臺的人流中,向那艘飛艇慢慢地走去,竟然沒有回頭再看一眼。
我沒問她將要去向哪里,甚至都沒有問過她的名字,我不想知道有關于她的任何來歷,既然已經決定將她放歸自由,就索性做得瀟灑一點兒。不過話說回來,五十魔晶還真是有些讓人心疼啊,不知道鮑比在知道我這樣的決定之后會怎么想。管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決定任性一次,那么就要承擔得起以后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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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很晚了,相信芬妮這時候一定是在家里有點兒等急了吧,我連忙整理好自己的心情準備回家。
獸女戰士和那位半獸人小女孩兒被我留在了那處殘破的篝火營地。一時之間我還想不到應該如何安置這些獸人,尤其他們手里有一封梅亞拿智者的親筆信,我和那位聲望頗高的智者曾在荒原之中有過一面之緣,想不到他竟然會留下這樣一張匪夷所思的信,我無論如何也想不通,那位智者究竟是如何在五年之前,就知道我將會隱居在埃爾城的。
‘占卜術’是種非常玄奧的法術,獸人部落能夠預見未來的薩滿祭司并不算多,我有一種五年前被人涮了一下的荒謬感覺。
可是面對這些窮得連褲子都穿不起的獸人,至少我現在應該為他們做一些什么!我能提供的幫助并不多,充其量也只能是一頓飽飯,一件可以遮體御寒的衣服而已。于是,我再一次將錢袋子里剩下的那些黃橙橙的金幣,銀燦燦地銀镚兒統統的拿出來,交到老獸人的手中讓他們買一些最廉價的黑麥粉,也許還可以買一些從高原上運回來的廉價野牛皮,這些皮革做軟甲不行,但是制作硬皮甲或是硬牛皮的行軍帳篷卻一點問題都沒有。
獸人們的腦筋大多都有點簡單,一般來說只要是他們認定的事兒,九頭牛都未必能夠拉得回來,就像是如今他們固執將我當成獸神的使者一樣,竟然這一群百十來號人一下子成為我的追隨者。
獸人們天生就是制皮匠,就像是矮人們天生是鐵匠一樣,獸人們生下來之后就在荒原上過著半游牧的生活,他們幾乎這一輩子都要與皮革打交道,所以說他們人人都是制皮師,這一點兒都不過分。當我看到他們營地里沒有半張皮革,就知道他們倒底有多窮了,他們不僅需要一些遮體的衣物,還需要一些適合野外宿營的帳篷。
我坐在一張草席上,板著臉對那位瘸了一條腿的薩滿巫醫說:“我可是一位很刻薄的人!”
他笑瞇瞇地看著我,似乎只要我能收留他們,就算是將他們賣了當奴隸,他們都絕無半點怨言。
“也許你們以后的日子會失去自由!”我又對老獸人說道。
他依舊笑而不語,那渾濁的眼中透出一種盲目崇拜的光芒來。
“你們要像奴隸一樣給我干活兒,人人都別想偷懶兒,懶惰的人會挨鞭子,我還要制定嚴苛的規矩,任何觸犯規矩的人都會受到懲罰……”無論我說些什么,這位老獸人和獸女戰士都在認真的聽著。
直到我最后說得口干舌燥,無奈的問他們倆:“你們確定要成為我的追隨者?”
他們毫不猶豫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