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呢,事情鬧得很大,大概所有魔法學院的魔法師們全部撤回來了吧!老師們算是寒了心,誰能忍受那些懲戒騎士像狗一樣在魔法學院里嗅來嗅去?”鮑比坐在我的床邊,說話的時候表情有點夸張,他那肥碩的坐得我的木窗‘咯吱咯吱’響個不停,他那擠成一道細縫的眼睛總是偶爾在特雷西的身上瞟一眼。
特雷西坐在窗邊寫字桌旁的椅子上,無聊的翻閱著一本厚厚的魔法書,她可不認識里面那些古精靈語和魔法符文,能夠吸引她眼球的大概是書里面的那些會動的畫面,這些被施加了魔法的插圖總是做得足夠華麗。
鮑比的到來,讓我不得不躺在床上裝裝樣子,因為擁有‘自愈’力量,腹部的劍傷已經好了,但為了避免太過驚世駭俗,我還是打算老老實實的在床上躺著,看著鮑比一個人在演講,他的話很多,有趣的故事也很多,他可以將學院里一天發生的所有的事兒,全部繪聲繪色的講給我聽。
閑暇的下午時光,特雷西偶爾也會來我的房間里坐一坐,偶爾看看我書架上的那些魔法書。穿著居家服飾的特雷西有一種鄰家大姐姐的氣質,眉宇間透著堅強與溫婉,大概是芬妮這樣要求的,要她好好的照顧我,不過我不認為特雷西懂得照顧人。
這已經是那件事武斗場事件之后的第三天,天氣非常的悶熱,屋子里的角落放置一盆冰塊,可是并不能感覺到一絲的清涼。鮑比穿著一身灰色學徒長袍,汗水順著臉頰淌下來,他一口氣喝干了玻璃杯子里的涼水,又將領口的扣子解開一顆,不停地抱怨:“今年的夏天真是太熱了。”
我的寫字桌上放著一籃子水果,這是安妮送來的,雖然與安妮家做了這么多年的鄰居,這大概是安妮第一次登門拜訪,安妮的到來讓萊恩特與芬妮都有些驚訝,不過后來談及我與安妮都在戰爭學院上學,并且我加入到了安妮所在的戰魂小隊,芬妮與萊恩特才像是明白了一點什么,雖然自始至終他們什么都沒說,可給我的感覺兩個人的眼神總是有些古怪。
現在想來安妮的確要比特雷西更漂亮一點兒,她的皮膚更白皙,還有一頭紅色長發,身材也是足夠誘人,尤其是那形如水滴一樣的,讓她更顯得成熟。這些也許是萊恩特與安妮誤會的根本原因。
“所以你們就舉行抗議游行活動?”我看著鮑比問道,據說魔法學院里自發性的有四五十名魔法學徒選擇在學院門口的廣場上,也就是市政廳的大門前舉行了抗議活動,對于這些學院里的魔法學徒們來說,這種集體抗議事件也是史無前例的,這也間接的說明了埃爾城的管理處于混亂的邊緣。
鮑比理所當然地點點頭說:“那當然,這些騎士們居然敢來咱們魔法學院鬧事兒,我們學院自然是不能放任他們肆意的挑戰魔法學院的尊嚴,如今學院里的老師在前面幫他們維護城市治安,他們這群人反而在后面攪風攪雨,要真是我們這出了問題,那我們也就忍了,可偏偏他們在質疑一位格林帝國的魔法貴族。”
他臉蛋子上的肥肉隨著他說話,竟然還能不停地抖動,看來他最近又胖了。
鮑比像是一位站在演講臺上的政客,很有煽動力,慷慨激昂地對我說:“看看他們這些警衛營的騎士老爺們是怎么對待那些老牌貴族世家的?當初就算西蒙喬有很大的嫌疑,還不是人家親爹一句話,警衛營就得乖乖放人,可他們真的好好調查過嗎?那么這些騎士老爺,憑什么單單要查我們魔法學院的人?”
鮑比正為我打抱不平,可關于此事我并不想多說,窗外一直鳥貼著屋檐掠過,我的目光被吸引過去。
我們談到了西蒙喬,關于西蒙喬的小道消息,鮑比知道得非常的多,他說的話有點多,擦了擦有些泛白的嘴角,探過身子在寫字桌上拿過水瓶給自己又倒了一杯水,一口氣咕嘟咕嘟地喝下,然后接著說:“這次警衛營的一些高層恐怕也脫不開干系,西蒙喬的魔侍身份暴露之后,一下子牽連了很多人,據說之前命令騎士團釋放西蒙喬的那位大人已經被秘密羈押在懲戒裁判所里面,就連議會長大人奧亞喬也被隔離審查,據說史洛伊特城那邊連夜趕過來一位權力更高的大貴族,將一系列與案情有關的人員全部羈押在一座城堡里面。”
鮑比眨了眨黑豆般的小眼睛,反有些幸災樂禍地說:“誰會想到能夠在埃爾城擁有絕對話語權的眾議院的議會長大人居然會跟魔族有瓜葛,說起來,吉嘉,這事兒還真是多虧了你,若是讓那些懲戒騎士老爺們查辦,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或者警衛營的高層之中,已經被魔族滲透進來,這都不好說……”
猶豫了一下,最后鮑比還是說道:“聽說調查組那邊,還有一個至關重要的人證沒有找到,據說是一位神廟里成為祭司學徒的小女孩兒,也許她才是至關重要的證人,可惜沒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也許最后被那些魔侍余孽迫害了,也是說不定的事兒。”
果然事情不會這么簡單就結束,最后還是有人將蘇也牽扯進來,看樣子主教大人安杜亞大人也會受到牽連吧!
我默默祈禱一下,希望他不會因此而太早死去,因為若不是他,蘇也絕對不會墜入地獄,受惡魔之血毒癮的煎熬,他必須為此贖罪,審判者將會是我,這些債我會一一的討回來。
就像是西蒙喬一樣,安杜亞也需要接受埃爾城居民的唾罵,這也是我所希望的。
鮑比和我聊了很久,樓下又傳來了敲門聲,特雷西順著閣樓的窗子向下看了看,笑著多對我說:“怎么平時沒感覺你還有這么多朋友?”
我對她眨眨眼睛,剛想掀開被子下床,卻被特雷西用手壓在被子上,然后悠悠地對我說:“還是我去吧,免得被芬妮知道,我又會被罵!”
我只能躺在床上,有些無力地對特雷西說:“很抱歉,影響了你和艾倫特今天下午的郊游!”
特雷西只是向我無所謂的揮揮手,便蹭蹭蹭地跑下樓去開門了。至于約會的事兒,是艾倫特和伊夫力在昨天來看我的時候,對我說的,原本他們這周末是準備去一起郊游,大概還有斯塔斯學院里面的一些其他同學,特雷西是發起人之一,可是今天卻被迫留在家里照顧我,雖然我認為自己不需要被照顧,可是這個家話語權在芬妮的手中,假如不想被她嘮叨,就需要絕對地服從。
其實我也很期待在一個周末,能夠約幾個好友一起去郊外游玩兒,也許可以找一處挨著河邊兒的樹林里,在林間空地上宿營。
來的人是馬文和司佩兩個人,最近司佩看起來越來越有女人味兒,她的容光與身上的氣質都有了很大的變化,最起碼要比以前自信了很多,眼底深處也藏了許多的故事,不再是天真而青澀的小女孩兒了。當然,能夠得到一位魔法師的青睞是埃爾城所有女人都夢寐以求的,雖然馬文還算不上一名魔法師,不過加以時間來磨練,成為魔法師只不過是時間問題。
馬文給我帶來了幾本舊書,一看那古老的魔法羊皮紙封面,就知道這書有一定的年頭了,他是怕我在家躺的無聊,帶來這些雜談讓我打發無聊的時間的,因為有鮑比和特雷西在,馬文終是沒有說出他心里有多急,只是暗暗地對我不斷的使眼色,我知道雜貨鋪里面一定是有什么東西斷貨了,可是這有什么辦法啊,如果我這時候像正常人一樣走進魔法學院,我相信前腳剛走進教室,后腳將我帶走。因為這樣的話這未免太驚世駭俗了,肚子上被寬刃羅馬劍捅了個對穿,三天后就能大搖大擺的走進魔法學院,除非是神廟里的大神官對我施展‘快速治療術’。
特雷西一手抱在胸前,另一只手端著茶盤走進來,我還想問問她怎么忽然之間臉色就有些難看。
沒等我開口出言,就看見特雷西的身后面跟著頹然欲泣的贏黎,她穿著一身上衣下褲紫色的魔法套裝,編了兩條大辮子搭在胸前,眼圈有點紅,她低著頭并沒有和鮑比、馬文和司佩打招呼,看起來她的心情差到極點,像贏黎這樣受到過傳統禮儀訓練的貴族,很少會做出這樣失禮的事兒,她的模樣有些憔悴,她的身后跟著海倫娜和貝姬,也是一臉的擔心與憂慮。
看到贏黎臉上的憂色以及在進入我的房間之后贏黎都沒有說過一句話,鮑比和馬文就知道是應該離開的時候了。
鮑比和馬文司佩三人相繼離開,特雷西也是將手中的茶盤放在寫字桌上,也轉身出去了。
那是一束潔白而嬌艷欲滴的水仙花,贏黎默默地將手里水仙花插在寫字桌上的水瓶里,安靜的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垂著頭不說話,這時候反倒是貝姬和海倫娜湊到我跟前,貝姬穿著清涼的吊帶短裙和水晶涼鞋,她雪白的皮膚配上藻綠色的大波浪卷發,讓她看上去比埃爾城里最時髦的打扮還要時尚,尤其是她具有黃金比例魅魔一般的曼妙身材,湊到我的臉前更是有一股甜美的槐樹花香味。
她俯下身體仔細的打量著躺在床上的我,那精美白皙的鎖骨和圓潤嫩滑的肩膀就近在咫尺,我甚至能夠看見她吊帶裙下深深地很清晰的看見她半裸酥胸,我的臉有點微紅,卻忍不住有多瞄了兩眼。貝姬一向是穿著大膽而前衛,她淡淡地笑了笑,然后才對我說:“吉嘉,傳言你傷的很重,看見你才放下心,看來你的恢復力和以前一樣出色啊!”
海倫娜坐到我的床邊,然后用手輕輕地撩開薄薄的白色被子,我只穿著一身清涼的亞麻布睡衣,因為天氣太熱,我腹部的那道劍傷剛好已經結痂愈合,并不會把被子染上血漬,所以那些悶熱的止血繃帶全都被我解掉了,海倫娜白蔥一樣的水嫩手指沁涼而又細膩,碰到我的肚皮上總是會有點癢,她小心翼翼地掀開睡衣的下擺,留出我的微微有一點點腹肌痕跡的肚皮,我的身材顯得有點瘦弱,看到我的腹部有道一英寸長的傷口結痂,正隨著我的呼吸上下起伏。
海倫娜那清麗而明亮眸子抬起來柔聲問我:“還疼嗎?”
我微微地搖搖頭,是的,從小就跟著車隊在矮人國度里旅行的我,見過很多更慘烈的場面,這點小傷對于擁有獸族狼人體質的我來說,根本也就不算什么。
隨即海倫娜忽然探過頭來用濕潤溫軟的嘴唇在我額頭上吻了一口,然后直起身體轉身看著坐在一旁的贏黎,拉著她那粉藕一樣圓潤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露出甜美得能夠傾城傾國的微笑來,對贏黎說:“贏黎,解釋的話,還是由你來說吧!”
“……”贏黎睜大了眼睛,迷惑地看著海倫娜,好似十分不解。
海倫娜眼眸如同湖水一般的清澈,她每個動作都有一種動人心魄的美,她問贏黎:“你知道吉嘉與別人最大的不同是什么嗎?”
贏黎茫然地搖搖頭,她看我的時候眼神天真而可愛,可是偏偏又憔悴至極,我甚至有點不忍心她這樣萎靡下去,緊緊地將她的手握住,她像是感受到我心中所想,星眸中有了一層淡淡地光亮。
“也許只有被他一直寵愛著的你,才會自始至終都沒有任何的察覺,他和我所遇見過的任何男孩子都不一樣。”海倫娜繼續對贏黎說:“我們所在的學校是這里最好的學院,所以身邊并不缺乏出色的天才。格林帝國也絕不缺乏勇者,雖然他足夠勇敢,但是我并不會因此而高看他一眼。他與其他人最大不同之處,就是在于他從不會將我看成是你的,就連他對于接受我的感情,也是十分的抵觸和猶豫,一直在被動的接受。我能感覺到,因為他從不把我當成你,這讓他的心里一直有些愧疚,這才是讓我對他最好奇的地方,而且恰恰是他這點最吸引我,他好像從來不認為擁有了你,也會擁有我們。”
海倫娜接著對贏黎說:“所以有些話我來說,他不會覺得是你在解釋給他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