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我很想收斂一下臉上的笑容,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更加不情愿一點,我決定讓自己走得慢一點兒,免得給這位老魔法師留下一個毛躁的印象。
在湖邊細碎的卵石縫隙里,一些細如牛毛般的嫩草探出了頭,伸展著青黃的纖細身姿,一腳踩上去,似乎能夠感受到那些青草們的聲,湖面上吹過來的微風將柔軟的米索利法袍吹得貼在了身上,我迎著風半瞇著眼睛,向那位站在湖邊甬路上的老法師看去。
他已經很蒼老了,看不出具體有多大的年紀,也許已經超過了一百五十歲,誰知道呢!
他抄著手笑瞇瞇地站在路邊看著我和魯卡,一身藕荷的魔法長袍散發著淡淡地魔法光暈,牛頭人魯卡的步伐比較大,他已經站在了老法師的面前不停地憨笑,屁股后面露在皮褲外面的那一截小尾巴還在不停地搖擺,看上去就像是一只想要討主人喜歡的哈巴狗,而不是一頭雄壯的牛頭人。
我擔心牛頭人魯卡說錯話,連忙加快了腳步跟上去。
那位老法師已經開始盤問魯卡一些事,開始的幾句我們聽清,只聽見魯卡的“嗯嗯嗯”的回答聲。
“……帕伊高原可是個好地方,那里的荒原盛產止血草,可惜現在不是戰爭年代,不然那些止血草要比糧食還貴,現在那些止血草大概不那么值錢了。”老法師那雙淡的眼睛露出深邃的目光,他轉頭向西北方向眺望,似乎那里埋有他封塵已久的回憶。
顯然魯卡并沒有看出來老法師臉上寫滿了沉重的心事,反而順著老法師的話接著說:“嗯,止血草的葉子太苦,除了那些獨角野牛和黃羊,其他的牲口都不愛吃。”
聽到魯卡甕聲甕氣地話語,老法師一下子清醒了過來,前一刻對年輕時記憶的緬懷徹底從眼底消失。
老法師面緩和下來并說:“年輕的牛頭人,你們的部落有先祖傳承嗎?你們部落的牛頭人擁有姓氏了嗎?”
魯卡老實地說:“嗯,我們部落的牛頭人都姓白蹄,我叫魯卡白蹄。”
我也是第一次聽魯卡說自己的姓氏,沒想到魯卡居然是大部落里的牛頭人。
老法師更是微微的張開嘴,臉上更顯驚訝神,他站在魯卡的前面,面對兩米多高的魯卡,老法師伸手只能摸到魯卡厚實的胸膛,老法師對魯卡說:“我年輕的時候去過你們的部落,曾在那住過一段時間,向你們部落當時的烏克魯爾白蹄大薩滿學習采集術的一些知識,他是一個善良而敦厚的長者,他教
教會我很多荒原上的知識。”老魔法師眼中露出了緬懷之。
他緊緊的盯著魯卡的眼睛,又對魯卡問:“告訴我,年輕人,你是怎么流落到這里的,如果你需要幫助的話,我想我可以幫助你完成一個小心愿!”
聽到老法師這樣說,魯卡扭頭望了我一眼,眼神中寫滿了激動與興奮。
我倒沒想到魯卡與這位老法師還有這么有緣,魯卡伸手撓著頭,傻呵呵地笑著問老法師:“啊,真的可以嗎?”
老法師這時候才算是正眼看了我一眼,我感覺他銳利的目光似乎可以洞察一切,看得我心中莫名其妙的一虛,他才轉頭對牛頭人魯卡說:“當然,這是一位老魔法學者的承諾,只要在我能力范圍內。”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去逛逛的那座花園!”牛頭人魯卡用手指著湖心小島所在的位置,他的眉頭展開了,臉上浮現出的一臉興奮的樣子。
“僅此而已?”老法師微微睜開垂下去的眼瞼,眼中露出一抹意外之光,向牛頭人魯卡追問。
牛頭人憨憨地點點頭,然后就像是一位好奇寶寶一樣,滿眼期待地看著老法師。
“這是你的想法,還是他的?”老法師隨口又問卡魯。
“是我想去看看,嘉說那里有一些我從沒見過的植物,那里曾經是一座水系魔法生態園。”牛頭人嘿嘿一笑,隨后又顯得有些擔憂,有些躊躇地又說:“如果不行,那也沒什么”。
顯然對于牛頭人魯卡這樣的一個簡單要求,老法師并不會拒絕,他深深地望了牛頭人魯卡一眼,似乎對牛頭人如此的浪費這么一個珍貴的愿望,是有些失望的。也許他會認為牛頭人魯卡并沒有真的領會他話語中的含義,但是他卻沒有多說什么。
“也好,如果你們能幫我將鳳尾火焰草苗圃里的雜草除了,我就可以讓你們在我的魔法草藥園里隨便逛逛。”老魔法師最后答應下來,又對我說:“如果想要搭乘小船的話,碼頭就在那邊,你們盡可以劃船自己去。”
說完這句話的老法師,竟然不在多看我們一眼,轉身徑自離開了。
原本我也只是想設計一場偶遇,與這位老法師在湖邊相遇,然后也許會被抓壯丁,就像是《魔法學院生活指南》上所說的那樣,被老法師指派到湖心小島的魔法生態園中,進行為期半天的勞動,這正是我所期望的。
我的目的很簡單,我可不是單純的只想要見識一下皇家魔法學院的生態園
里培養的那些稀有魔法草藥到底有何珍貴之處,而是想將牛頭人魯卡的推薦給魔法草藥園里面的老法師,我想讓魯卡成為草藥園里的一名園丁,這樣的話就能夠讓魯卡名正言順的留在皇家魔法學院里面,地底洞對與魯卡而言,無疑就像是監獄一樣,這幾天可把他悶壞了。我原本是告訴魯卡,讓他隨著地底洞輪值的獸人,一起返回辛柳谷地上世界,隨便散散心,可惜他卻因為擔心在危急時刻,我找不到他,無論我怎么勸說,他都不肯離地底洞那座傳送祭壇太遠。
我在那本小冊子上看到了皇家魔法學院里還有這么一個種植魔法草藥的苗圃,心中就萌生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那就是我在學院僻靜的地方,用時空碎裂者之錘打開傳送之門,將地底洞里面的牛頭人魯卡喚了出來,然后就帶著他來到了這處僻靜的湖邊,默默地等待著這位老法師的出現,并且期待他像往常那樣,在他散步的時候,將遇見魔法學院生們召喚到水系生態園里面的苗圃中,進行為期半日的體力勞動。
借著這半日的時光,我想要牛頭人魯卡充分的展現一下牛頭人一族的真正天賦能力,也就是所謂的種植與培育,這種能力是牛頭人們與生俱來的天賦。
對于牛頭人一族來說,天生擁有自然魔法的親和度,對于魔法草藥天生就具有敏銳的洞察力,可以說牛頭人和暗夜精靈都擁有親和自然的天賦,他們都是容易培養出德魯伊的種族。
而且我還給了魯卡一滴生命精華,這種珍貴魔法材料最直接的用法就是用水稀釋,然后灌注到那些瀕臨死亡的植物根莖上,生命精華的稀釋液可以讓任何植物起死回生,找個適當的時機,在這位老法師的面前露一手,也許老法師會將魯卡留在水系生態園中。
我手中的三滴生命精華來至于那顆長在辛柳谷的圓形山谷中湖心小島上的世界樹,它承諾每年都會送給我一滴生命精華,據說這種純凈的生命精華是極為稀罕的魔法材料,里面蘊含著極為強大的生命氣息,很多高級魔法藥劑里面都需要這種魔法材料,說起來慚愧得很,這也是我為數不多的高級魔法材料之一,另外,或許那一方血池中的惡魔之血,也勉強算得上高級魔法材料了,原本我還擁有過一些珍貴的巖心石,可惜被史洛伊特省魔法公會里的西希會長用一些魔法物品換走。
其實我一直有在考慮關于辛柳谷的問題,因為我已經占據了辛柳谷九座浮空山的其中之一,也曾想要讓獸女戰士卡蘭措帶著獸人們去尋找那座通往主峰的單向傳送門,聽說那里
里才是整個辛柳谷最富庶的地方,這三年之中,卡蘭措一直沒有任何關于單向傳送門的消息,我就像是一位獨自徘徊在寶庫大門之外的寶藏獵人,偏偏手中沒有寶庫大門的鑰匙,只能是望著寶藏望而興嘆,哈,話題扯得有點遠了。
在我看來,那本《魔法學院生活指南》描寫老法師的部分,似乎有些道聽途說的味道,當我見過了這位老法師,才深刻的體會出他眼睛的睿智之光,也許他每天行走在學院后面湖邊,并不是尋找那些免費的勞力,而是不斷地給皇家魔法學院里面這些學生們一個學習的機會,對于魔法草藥學而言,書本上所能夠看到的,永遠都沒有苗圃中看到的真實,每一位魔法草藥學的學者,都需要大量的時間進行野外歷練,而在野外尋找那些珍惜的魔法草藥物種,怎么也比不過魔法草藥園里的苗圃更方便,更直接啊。
雖然與老法師相遇,并沒能給老法師留下什么好印象,事情也沒能按照我設計的步驟,一步步去發展,但是最終得到的結果無疑是能夠讓人感覺有那么一點點小開心的,不管怎么樣,我和魯卡算是成功的混進了水系生態園中,第一步既然已經邁出去了,那么就成功了一半……
“從部落里出來之前,你學會了采集術了嗎?”我走在魯卡前面,頭也不回,對魯卡說道。
湖面上有徐徐微風吹來,但也僅僅是讓耀眼的陽光映襯得清澈的湖面波光粼粼,踩在微微起伏的浪波上,就像是站在淺淺的沙地里羊駝,擁有水上行走的魔法狀態,我可以在湖面上肆意的奔跑。
后面的牛頭人卡魯小心翼翼的踩在水面上,那感覺就像是如履薄冰,我能夠聽見他略顯急促的呼吸聲,他顯得有些緊張。
水上行走這個魔法技能雖然讓他可以自由穿行在水面之上,但是他的心里的障礙讓他顯得很緊張,那一步卻始終沒有跨越出去。
“初級采集術,還是會一些的,小時候,跟著部落里面的大孩子一起在部落周邊采集初級魔法草藥,這是我們那的牛頭人族小孩子每天必須要做的事兒,對,是屬于我們的童年生活。”魯卡對我如實的說道,隨即回過味來,有些擔心地追問我:“嗨,吉嘉,你想干什么?”
“嘿嘿!”我轉身與牛頭人魯卡并肩而行,然后安慰他說:“放心啦,不會讓你去做那些,違背你的意愿的事兒的。”
見到牛頭人魯卡的沒有還沒有舒展開,于是我只好再補充一句:“如果你被老法師留下來看園子的話,
勢必要懂一點草藥學基本知識的。”
魯卡這才釋然,臉上露出憨笑,急忙跟了上來。
對與魯卡來說,他雖然脾氣非常的好,人也非常憨厚,但是對于一些他認準了的事兒,往往很難改變。
顯然,他第一時間就已經將那位老法師列入好人檔,這樣一來,他是不會允許我做一些有損于老法師利益的事情來的,他那種執拗的性格,也是讓我最無話可說的。
我們并沒有乘坐老法師所說的那艘獨木舟,而是我直接施展了魔法技能水上行走,然后我們直接跨越了面前幾百米寬的湖面,其實,站在湖面上回頭向岸邊望去,就像是站在一片視野寬闊的廣場上,看到在遠處地平線上只有一道模糊的綠影,那是一種感覺很異樣的風景,然后會讓我覺得整個湖岸邊的景也很美,只不過我和魯卡坐在湖岸邊的時候,卻沒有這種感覺。
透過魔法光罩向里面望去,里面盡是一大片茂密的熱帶植物,那些濃綠的棕櫚葉從粗壯的樹干上垂下來,牛頭人魯卡哪里見過這種大葉片的植物,望著生態園里面綠樹成蔭,各種的叫不出名字的熱帶植物遍布于小島的周圍,甚至有些樹上還掛滿的累累的果實,他一時間看得有些入神。
跨過生態園的魔法護罩下面的光幕大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溫度驟變之下,讓我與魯卡都感覺很不適應,只是站了一小會兒,我的額頭上就浮出一層細汗,整個身體也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不過周圍濃郁的水元素倒是讓我感覺很舒服,我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全部已經張開,混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在貪婪的吞噬著空氣中飄蕩的水元素。
魯卡抖了一下沾在身上的衣服,額頭上的汗立刻順著臉淌下來,熱得裂開了大嘴著,他的嘴唇也顯得干干的,肥厚的牛舌添了一下干涸的嘴唇,牛頭人看向那些熱帶樹枝頭鮮嫩的水果,情不自禁狠狠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伸出手來,在旁邊的一株蒲扇樹上扯下來一片葉子,隨手對自己扇著風,一邊對我說道:“嘉啊,這里好熱啊!”
我還沒有開口說話,一旁的灌木叢中的樹葉微微的抖動了一下,一位穿著黑秘法長褲,上身穿著一件白襯衫的眼鏡男出現在我們的面前,他的手上還抓著一把雜草,不過就算是這樣,他依舊顯得氣質不凡,十足是一幅弱不禁風魔法師的樣子,只不過此時他顯得有點愕然地望著牛頭人魯卡,并用一只手指指著魯卡的鼻子,對魯卡說:“你……你這個牛頭人怎么可以隨意毀壞這里的草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