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沒等老邵說話,趕忙說道:“我就一個要求,叔叔阿姨搬家吧!房子也裝修完了,你們搬過去吧。這事本來不該我說,可聽邵華說你們不太愿意,我就借著這個機會說一說。你們畢竟都歲數大了,我們有這個能力,你們能享受的就享受,真要沒這個能力也就不說這個話了。而且你們就邵華一個孩子,你們住新房子是應該的。”這話說的擲地有聲!
而且這話一說,就明確了以后張凡在家里的地位了,老邵也不能天天拉著張凡殺光頭了。
國外不知道什么情況,在華國就是這樣,一個女婿半個兒,可這個女婿能抗事,能安排好老人,那就算是一家之主了。這不是說說的!生活當中就是這樣,能讓人依靠能讓人放心的,往往也是責任最多最重的一個!
邵華和她媽媽商量完以后,就把這個事情告訴了張凡,女婿不是兒子,老兩口面子上抹不過去,特別是老頭,覺得有點不好意思。
張凡今天借著機會,直接把話說破了,不然真的說不定這事就黃了,為人子的張凡能體會到邵華的心和邵華爸媽的難處。
這話一說,邵華媽媽直接沒反應過來,平時的張凡很少有這么鋒芒畢露的時候,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老頭端著酒杯喝了一口酒,然后和邵華媽媽對視了一下,邵華說和張凡說,情況又不一樣了,邵華說,老頭老太太還可以找理由反對或者駁回。
張凡說就不行了,搬家或者不搬得給人家一個明確的答復,還的考慮張凡的感受!做人就是這么的難!這么的復雜!
“老了老了,還要給你們增加負擔,真的心里過意不去啊!”老頭說道。
“這是什么話,你們搬過去了,我就是值班都可以吃上阿姨做的飯。搬家吧!畢竟有電梯,樓層也高。”
“哪”老太太看著自家的老頭子,這是大事,得看老頭子的意思,張凡不講究,直接當面就說,不給他們一點點迂回,老頭估計也不好受,生氣吧,不應該,不生氣吧,可這小子今天就是憋著馬腿硬吃車!
“爸爸,搬把,你老是腿疼,這四樓天天爬,能不疼嗎。以后你下棋讓著點張凡不就行了嗎!”邵華有點撒嬌的對自己父親說道。她也希望老兩口搬過去,而且張凡都開口了,要是讓老頭給拒絕了,張凡會很難堪的。
“那就搬家!難得小張的這份心意,我和你阿姨謝謝你了!”老頭猛的喝了一口酒,吐著酒氣說話了。
邵華瞬間眉開眼笑了,她也擔心爸爸心里難受,西北漢子多少都有一點大男子主義,去住女婿的房子,真的面子上不好受。房子是裝修好了,可里面是空的,家具什么的,老兩口也不要他們兩人的錢,準備拿出多年的一些積蓄來購買!
要是這個房子是他們自己的,買家具肯定是將就著買,現在這個房子是張凡的,將就著就不行了,必須稍微好一點,能說的過去,能看的過去!買家具買床,這些事情用不著張凡操心。邵華就決定了!
第二天,心胸外科的主任看著昨天的手術病號,久久不語。手術做的一點問題都沒有,夾持的位置相當的好。
晨會結束,就剩下醫生的時候,心胸外科的主任說道:“昨天晚上,張醫生和湯醫生上手術了,做的這臺手術不錯。張醫生的系數以后就按主治來吧,各位沒意見吧。以后急診手術我三天,張醫生四天。行不行張醫生?”
“沒問題,應該的!”湯雄說道。其他人沒說話,不過也沒反對,主任都提議了,再反對就是頭被門夾了。張凡也點了點頭。
心胸外科的主任也有點堅持不下來了,科里只有他一個人能獨立手術,早先還挺樂意,可是病人不分早晚,不分休息上班,每天拴在醫院,雖然收入不錯,可幾年下來,他有點堅持不住了,現在發現了張凡,趕緊把業務量給張凡分擔了一點。
晨會結束,查房開始,“今天張醫生帶著你們查吧,湯雄幫我上門診,我有點累了!”昨天晚上聚會他喝的有點多,早起后就頭混腦脹,有點堅持不住了,正好張凡手術都做的很好,查房就更沒問題了。
查房后,張凡給護士長交代了一聲,就把昨天晚上的病人轉到了單人間,心胸外科病號不多,空房子不少,也沒什么問題,要是在其他科室就不行了。
心胸外科的病人多數都是胸外的病號,插著閉式引流瓶,躺在床上,通過壓力把壁層的空氣給擠壓交換出去形成一個負壓環境。張凡查房,就是走馬觀花的過了一遍病號,他一個轉科的住院醫,上面有主治,敢仔細查嗎!
人家給面子讓你查,不給面子往病歷直接一寫,張凡住院醫師查房記錄,然后再寫個記錄人主治某某某,那讓審核的人不笑死嗎!所以張凡快快的過了一遍病號,然后就開始處理自己的病號了。
面子都是相互的,張凡給面子,科里的醫生也給面子,主任歸主任,也不能做的太過,不然真的沒法在科室生存了。
邵華爸爸同意搬家,邵華最高興了。帶著兩個老人挑家具選電器,家里的電視冰箱都得換了,電視是老實電視,尺寸不大卻重的要死,電冰箱夜深人靜的時候就像一個拖拉機一般,噪音不小。
老太太準備了五萬買家具電器,可一看邵華的架勢,五萬打不住,有點心疼的對邵華說道:“要不就買便宜點吧,你挑的這些都有點貴了!”
“買吧,人家張凡幾十萬的房子都能舍得,咱們挑的東西,最起碼也要陪的上房子,買吧!”
心胸外科的主任說的好好的,他三天,張凡四天。結果,到他值二線班的時候,就開始賴皮,“張醫生,結婚了沒有?”
“主任還沒有。”
“哦,那就好!我這幾天有點累了,你幫我上二線班吧,記住千萬不能喝酒,雖然二線班不用待在醫院,可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時刻待命,一定不能喝酒。”他把任務交給了張凡!
“好的主任!”
一連三天,心胸外的主任可能是累過頭了,直接不值二線班了,全權委托給了張凡。張凡挺樂意,有手術做是他最高興的事情。趁著轉科要多做點其他科室的手術,不然定科以后就沒多少機會了。
馬文濤的外科開張了!肱骨骨折的病號。在礦上大多數的機械都是安噸來算重量的,工人被這些龐然大物磕碰一下說不定就是個重傷。
當病號用120送到馬文濤醫院的時候,馬文濤腿都開始發軟,有點后悔開醫院了,這個行業,馬文濤前面接觸的都是內科病號和一些體檢的公務員。
這些人穿著雖然不奢華,可也算體面干凈了。而且還是慢性疾病,也看不出來有多兇險,上門診的又都是老專家,這些人見慣了大風大浪,現在已經修煉的紋絲不動,四平八穩。看不出一點點的問題。
可當礦上的工人送到醫院大廳的時候,馬文濤尿了!扶著墻腿發軟,值班的是個剛剛畢業的實習醫生,也有點手足無措。幸好,護士還算有點經驗,帶著病號進了急救室,然后就給小醫生說道:“快給外科醫生打電話,愣什么!快啊!”
正規大醫院出來的護士,沒幾個細聲細語的,要真是細聲細語的,估計可能是個導醫吧!護士一聲急促的話語,馬文濤也回神了,掏出電話就給陳啟發打電話,“老陳快,有病號。”老陳就在醫院旁邊的小區,不遠,聽著馬文濤發顫的語調,他扔下飯碗就跑。
病人是被翻倒的礦車給砸傷的,運氣很好,只不過是撞斷了胳膊,要是在向前走兩步,這個工人就沒命了。一個礦車加上里面的煤礦,好幾噸重,要是直接砸中,這人直接就成了人肉餅子了!
傷員已經疼的沒有力氣了,黑紅色的血液浸濕了工作服。也不知是誰用鞋帶嘞著胳膊上端。這些人要是不睜眼不張嘴,躺在地上就如同是一個黑色的石頭,看不出人樣子來。
老陳急急忙忙進了醫院,發現了病人。在路上他也是擔心害怕,要是來個手足病人就現世了!雖然有張凡能背書,可要是張凡忙呢?外科第一單生意黃了,老板肯定沒好臉。
當他看到是肱骨骨折的時候,他不怕了,慌亂的心臟平息了。再轉頭一看老板馬文濤,臉色慘白慘白,扶著接診臺偏著頭不敢看病人!
“進手術室,給麻醉師打電話,快!都干什么呢,把鞋帶趕緊解開,別等會缺血壞死了。準備肥皂水,清洗傷口太臟了。靜脈通道都放在足部。你去聯系血漿!”陳啟發站在大廳里指揮著眾人開始忙碌。
這些個醫生護士,都是經過專業訓練的,雖然處理不了這個患者,可是只要有人指揮,都知道干什,去怎么干。老陳幾句話,醫院慌亂的情形大變,成了緊張而有秩序的樣子。
病人進了手術室,馬文濤才稍稍好了一點,老陳也沒有再廢話,跟著進了手術室。馬文濤看著地面殘留的血跡、煤灰,手抖的厲害!
何為慘烈!這就是慘烈,一線工人受傷后就是慘烈。在煤炭下井的工人當中流傳著一句話,生不借錢死不穿白!工作性質太危險,說不定下井以后就上不來了,所以他們一般不會借錢。常年和黑色的煤炭打交道,身體已經洗不白了,所以輕易不穿白色衣服。
馬文濤慢慢的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發抖的手端不起茶杯!“難道我錯了?”
一個從未經歷過這種場面的貴公子,第一次見識了這種強烈的視覺沖擊,讓一個固執的人對自己產生懷疑,可想而知這種視覺沖擊是如何的強烈。
送受傷工人來醫院的是礦上的會計、礦長和幾個工人,一般在私人的礦上都會準備一些現金,用來應付突發的情況,比如鬧事的、官家檢查的。現金比任何的東西都好使!
工人受傷也算是一種突發情況,“砰!”的一聲,好幾沓錢放在了收費窗口,“六萬夠不夠?”
收費的小姑娘哪見過這種場面,“夠!不夠!我不知道!”手術都沒做呢,她一個收費的小姑娘哪知道要多少!
“老王,行了。差不多夠了,給老板打電話吧,就說病人送到了指定的醫院!”礦長臉色不好,以前有傷員就直接送往市醫院了。現在把工友送到這里,著不是把人命不當一回事嗎!
可老板下了死命令,這邊的醫院不收,才能去市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