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里,領導也挺糾結,解散吧,好不容易聚齊了各個醫院的醫生,說醫生閑,說省會醫院的醫生閑,這純粹是看不起邊疆省。可以說,但凡是個省會三甲醫院的主流科室的醫生,幾乎沒有閑的。
可不解散吧,站在這里聽歐陽和一群人磨牙,實在也是難捱啊,一群人明里暗里的說不過一個女人,也是丟人了。明明這個女人是一打N的選手,一幫貨非要上前找不自在,真的是又菜又愛玩。
看著這群人的這種節奏和狀態,主管衛生的領導也放心了,就這水平,挖坑給自己,是不可能了!主管衛生的領導瞟了中心醫院院長一眼。
聽著對方的話:歐陽院長啊,你們醫院的手術車輛為什么這么多,而且好像都不是國家統一配發的,這個是不是違規了。
主管衛生的領導心里都鄙視的不能再鄙視這位了,尼瑪就算你給對方下眼藥,也不別問這個事情啊,手術車又不是歐陽自己家的。只要醫院有錢,人家愛買什么買什么,國家又不管。
你這純純的是給人家遞臺階,讓人家站在高處來炫耀!
果不其然,歐陽微微一笑,說道:“哎呦,我們茶素醫院雖然地處偏遠,可我們醫院的醫生技藝精良,所以啊,這些手術車,不光有國家配發的,還有國外患者捐贈的,更有合作醫院支援的!
我們雖然沒有在省會,可是我們沒有忘記自力更生,沒有忘記奮發圖強,更沒有忘記……”
看著中心醫院院長臉都綠了的表情,主管衛生的院長心里暗暗的搖了搖頭。
這尼瑪,怎么升到院長位置上來的。難道是誰的小舅子?
其實這也不是人家水平低,主要是今天剛開始覺得有機會,能讓茶素醫院丟個大人。
結果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然后又被歐陽從頭到尾的打壓,一時之間亂了方寸,一著急,就弄的感覺越來越沒水準了。
沒辦法,遇上歐陽了,遇上不是在吵架,就是在去吵架路上的歐陽,也算他們倒大霉了。
主管衛生的領導有點忍不住了,不得不打斷的說道:“各位院長,既然茶素醫院還在手術,我們不能這樣等著,要不先把會場里的醫生安頓一下吧。”
他也不說解散結束的話。因為他說了解散安頓的話,到時候還要二次匯聚,這里面事情很麻煩。
他可不想被人說自己是腫頭領導朝令夕改,所以他想讓別人說。
結果,和歐陽打嘴仗智商全部在水平一下的貨們,當聽到這個話后,一個一個又恢復到了正常水平。
“領導你的意思是?”
“領導您決定!”
“是啊,領導還是您決定,我們從茶素趕來,雖然有距離,但我們是聽指揮,聽領導的隊伍!”
這尼瑪,“要不就等等!你們先聊,我去方便一下!”主管衛生的領導被氣的肚子里的鍋都開了。
手術進行的很快,在一個三甲醫院里面,這種車禍性質的外傷,其實不能算是高難度的手術。
只要患者沒有到了各個器官衰竭的地步,被治愈的幾率很大。
半個多小時后,陸續的三個患者全部完成了手術。手術結束,患者不可能繼續送往茶素住院的,必須按照就近原則了,其他患者早早就進入了相關的科室。
而最后三個傷員,則成了重點關注的對象。當手術車門打開的時候,攝像頭全部匯集到了這三個手術車的附近。
第一個從手術車里面出來的是牧羊的大叔。手術很成功,馬驚了以后,從高處摔下,頭顱著地,患者當時就昏迷了。
而現在雖然腦袋包的如同阿三,可人已經清醒了。
“我們可以采訪他嗎?”女記者用一種很是欽佩的眼光問向了薛曉橋。
薛曉橋用一種行外人看來很是傲嬌的語氣說道:“可以,不過最多就三句話!”
其實這是有道理的,其他手術的患者,在手術后不著急催醒,往往都是等麻醉藥自然衰敗,可顱腦手術不行,必須手術后就要催醒。因為你得看看,手術效果怎么樣。
還有些顱腦手術,特別是在顱腦重要部位做手術的時候,往往是讓患者清醒的。比如要在語言中樞動刀,患者在手術臺上,被醫生逼的一邊唱歌一邊心驚膽戰的讓醫生拿刀子在自己腦子里面割來割去的。
所以,放牧的大叔被早早催醒了,但其實還是很虛弱的。
“您好,我是鳥市電視臺的記者,請問您現在感覺如何!”
“牛啊,羊啊,都讓白車噗嗤一下全碰了。羊娃子還在肚子里呢!”
大叔說著說著都快哭了。
第二臺手術,司機也下來了。司機當時的情況比較嚴重左側身體卡在變形的車廂中,直接就成了鐵夾肉。
車速太高了,當時估計絕對超過了140,也虧得命大,不然真的是落地成盒了。
攝像頭對準司機的時候,司機還沒清醒。
記者也只能拍了個鏡頭,然后被醫生護士快速的接進了醫院住院部。
雖然中心醫院,在鳥市幾個大型醫院里面,有點走了官方路,但總體來說,畢竟還是省管三甲,職業素養還是很好的。
當張凡所在的手術車輛打開車門后,平車上躺著的最后一個,也是最嚴重的一個傷員也終于出來了。
“各位觀眾,各位觀眾,發生在鳥茶告訴上的一起特大交通事故的最后一位傷員終于從手術車上下來了。雖然人員受傷數量較大,但經過我們的第一線的醫生搶救。
萬幸的是,所有的傷員都成功的完成了手術。現在最后一名傷員已經從手術車上下來了。發生車禍后,當時的情況很緊急,我們茶素醫院的車隊正好經過。
在醫生和護士們的全力搶救下得到了我們大家期盼的最好成果。現在請大家跟我一起看一看最后一名也是最嚴重的一名傷員。
在這里,我特別提醒一句,秋季轉場季節到來了,在高速上行使的各位駕駛員,一定要注意路況,避免再次發生這種事故。”
當患者推下手術車后,大家也明白了,這位傷員真的嚴重,其他的傷員下了手術后,只是掛著點滴,而這位還掛著呼吸面罩。
記者這次再沒上前,因為看這架勢,就感覺很嚴重了。
就在傷員要穿過人群,要進入住院部的時候,這位女患者輕輕的抬起手,不停的揮動,軟弱的就像是一個風中的狗尾巴草。
“怎么了?你氣憋嗎?哪里難受?”本來推著平車的人速度很快,這個時候戈然而止。
張凡也跟了過來,一邊看患者,一邊看患者的生命監護儀。
“心率有點快了,其他倒未見異常!”附一普外的主任輕聲的給張凡說了一句。
而記者這個時候趕緊把鏡頭對準了張凡,因為她也看出來了。這個醫生雖然年輕,可其他醫生護士全都看著他,估計這個醫生是主刀醫生。
張凡看了看,心率雖然高,但還不算病態狀況,而血氧飽和度也不錯。
然后再看看患者表情,一臉的焦急。
忽然,張凡懂了!
“孩子?是孩子對吧?”張凡問了一句。
患者戴著面罩根本無法說話,聽到張凡說孩子的時候,患者更著急了。
掙扎著要下車。
這尼瑪嚇壞了一群周圍的醫生護士,剛做完手術,再一個掙扎,把體內的縫合線給掙斷了,可就是要命了。
說實話,患者自己都成這樣了,半條命都快沒了,還在心里惦記著孩子,真的,也就是母親才能做到。
這也就是所謂的為母則強為母則剛吧!
“你放心,你放心,孩子好好的,孩子好好的,你別掙扎!”張凡完后,回頭找馬逸晨。
“馬逸晨,孩子呢,交給你的孩子呢!”張凡大聲的喊到。
“來了,來了,孩子來了!”
當張凡出了手術車的時候,歐陽放過了一群院長,她不磨牙了。聽到張凡喊孩子。
老太太從考斯特中把熟睡的孩子抱了下來,孩子從開始的驚嚇,到饑餓,然后又離開了母親。
弄的孩子精疲力盡,在車上的時候,雖然沒奶粉,可這能難得住一個醫療車隊嗎?
老陳開車來的車隊,都能成一個二級甲等醫院了,要是餓著一個孩子就丟人了。
一個二級甲等醫院什么概念?
這樣說,未進入15年國家推動縣鄉醫院大升級的時候,這個二級甲等在西北地區的很多縣都沒有這個規模。
所以,考斯特上的孩子,在一群化驗科的專業化驗員的配比下,一份蛋白粉混入各種水溶性維生素,再添加一點點葡萄糖和生理鹽水后。
一份營養餐出爐了。孩子吃的是一個怪異,說不好吃吧,油油的微微甜,可說好吃吧,這玩意怎么吃怎么感覺好像少了一點點東西。
不過好在孩子還沒吃過啥輔食,又餓的厲害,還是吃了一個肚兒圓。
然后在一群女醫生的手里,用棉花沾著生理鹽水給孩子洗了一把臉。
讓本來滿臉血的孩子,又變成了白白嫩嫩的小寶寶。
當患者看到熟睡的寶寶后,臉上終于不焦急了心率終于下來了,微微翹起的嘴角,看著醫生們感激的眼神,讓一群鐵石心腸的醫生都感覺到了一種濕潤。
“需不需要休息?如果需要休息,我就向組委會建議,推遲比武!”歐陽小聲的問張凡。
張凡一聽,摘下口罩,摘下帽子,然后轉身看向了自己的醫療隊伍。
一個一個,雖然滿身的血,但精神是亢奮的,“累不累?”張凡問的大聲。
一群年輕的醫生們回答的也大聲:“不累!”
“現在還能參與比武嗎?”
“可以!”
真的,歐陽沒想到,隊伍的氣勢如虹啊!
其實這就是腎上腺素還沒消耗完的表現!
中心醫院的領導一看,周圍的副主任醫師一看,這尼瑪,一群小老虎啊!
“好,那就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