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的科研和其他科研略有不同,因為有時候大家興致勃勃的感覺要成功了,好像發現一個有用的東西了,比如一種可變性的蛋白,然后潑天的人力物力硬懟著往下研究,最后發現這玩意就是單純的可變性,沒有改變關鍵問題的能力,或者這玩意破壞性太大。
就像是一個男的發現一個媚娘,漂亮的喲,抓著媚娘就要想胡來,結果脫下褲子發現對方比自己還大,這種心態醫療科研工作者經常會遇到。
趙燕芳打電話給張凡,真激動,因為張凡的試驗計劃書中到目前為止,所有的信息都是符合的,所有的預想都是穩健達到的。這才讓趙燕芳激動不已。
當然了,不到最后脫下褲子的一步,這個激動只能是小范圍,小群體的大家一起激動一下。
張凡抽不開身,科研重要,但治療患者更重要。這玩意沒有可取舍性。科研是為了給人看病,不能說為了科研吧手頭的患者給放棄了。
“現在怎么辦?”趙燕芳激動的心情略微一恢復后,就詢問張凡。
“繼續啊,怎么,你覺得有問題嗎?”張凡頭都大了,這么簡單的問題還要問我?難道我看錯你了,我都把你擺到茶素醫院科研教頭的位置上了,到現在你問我怎么辦?
“前期的工作,前期的試驗,都是基礎性的,就算一個本科生都能做到,就是按圖索驥,耐著性子就能做出來,可后面的試驗就必須讓專家來了。
特別是計劃書里的蛋白疊加,這個難度我心有余而力不足,我是移植出身,到蛋白改性疊加這一塊,就不是我能拿下來的。估計李院長有點把握。”
張凡一聽,明白了,這現在是大門打開了,結果發現門檻太高了。能看到進不去!
老李,李存厚就算了,最近幾乎首都茶素兩地跑,原本肉呼呼的一個胖學者,現在給弄的精瘦精瘦的,不知道還以為得糖尿病了。而且,現在老李的試驗已經算是國家級別的項目了,現在根本抽不出來身。
張凡掛了電話,越想越憂愁,尼瑪這個院長當的太憋屈了,其他人別說當了院長,就算是代理主任,都能在辦公桌上印下漂亮醫藥代表的屁股印子。
可自己都當院長了,今天愁著去哪里要點錢,明天愁著去哪里挖個人,后天還要想著怎么把鳥市的醫科大給騙到手。
真的,有時候,張凡都覺得自己不是當院長,而是當填坑大師來了。
回頭瞅瞅自己的師父,張凡心里嘆息了一下,老頭上年紀了,讓老頭去實驗室,行!可尼瑪讓老頭活不活了,搖了搖頭。
張凡拿出電話就給青鳥的小師哥路寧打了過去,其他人過來要談條件,要談待遇,小師哥就方便很多了。
“你收拾好了沒,這邊給你連換洗的內衣都準備好了,你怎么還沒來啊。”
張凡一開頭就一副興師問罪的口氣,不是欺負人,這也是一種方式方法。
路寧怎么說呢,和其他師哥不一樣,其他師哥脾氣都比較暴躁,而路寧呢和自己師父特別像,有點老式文化人的感覺。
“哎,辭職書已經批了,我本來以為自己挺重要,沒想到報告打上去,人家都不帶猶豫的,直接簽字了!”
小師哥語氣里面,有一種怨婦的感覺。張凡心里真的在大笑,這尼瑪天助我也啊。這個事情,張凡特別明白,這就和當年巴圖被抓后,新院長上臺就收拾張凡一樣,道理是相同的。
“哥,不是你不重要,是你太重要了,人家害怕你,你要是弄出個什么大研究,人家的位置能穩當嗎,行了,我的親哥啊,我這邊都要出人命了,你就別悲春秋了。
我讓醫院的給你買機票,就明天的!”
“你還懂春秋?一天就喜歡忽悠,怎么的我也要收拾收拾吧!不能兩手甩著來茶素吧。”
路寧讓張凡給逗笑了。
“你有啥,就幾件破衣服,還要收拾啥,要老婆沒老婆,要孩子沒孩子,就一個破車破房子,有啥可收拾的。”
“我還有一大堆書籍呢,好多都是絕版的,你懂什么!”路寧不樂意的說道。
“哥,這邊真要出人命了,明天你就來,我派人給你去收拾!”
論糾纏,路寧怎么可能糾纏的過張凡,最后還是妥協了,答應明天就飛過來。
張凡掛了電話算是真的放心了。
這邊掛了電話,隨身攜帶的保密電話響了起來,張凡頭都大了,這尼瑪別不會又出事了吧。
“張凡同志,我是辦公室秘書!你在哪里?方便嗎,領導要和你通話!”
“領導好!”張凡這么一聽,就明白了,沒出事。一般出事,都不是老大打電話,不是辦公室,就是秘書,而且都是開門見山的說事情,哪里還如此緩慢的詢問你在哪里,方便嗎。
真出事了,你就算在夫妻打架,也要暫停下來。
“張凡啊,你給我說句實話,塞城的傳染病到底嚴重不嚴重?”
“領導,我先給您匯報一下把。按照傳染力度來說不嚴重!百分之九十的患者雖然是攜帶者,但不是傳染者。而且目前都還沒有發現耐藥患者。”
這話一說,領導那邊好像也順了一口氣。
接著,張凡說道:“按照治療情況,這邊就很嚴重,大多數患者治療不規范,甚至大多數患者都沒進入醫院進行正規治療。”
“有困難嗎?”領導什么人,一聽就知道,張凡這是要提要求了。
“缺錢,缺經費,缺治療設備,缺……”
“張凡同志,我也是咨詢了專家后才和你通電話的!”領導立刻阻止了張凡的說話,尼瑪是不是我給你再蓋個醫院才合適啊。
張凡一點都不臉紅,根本沒有被揭穿后的不適,或者不自然,就像是什么都沒發生一樣。
繼續說道:“領導啊,您讓專家自己下來試一試。您知道嗎,我們這幾天光從茶素到塞城的汽油都用了快五六萬了。大雪封山,醫生護士連軸轉啊。
真的,一點都不夸張,目前雖然患者全部被正規治療了,可一旦出現耐藥性患者,或者來一場流感,這事情就嚴重,領導,您問的是鳥市感染醫院的老楊吧?
他知道啥啊,他多少年沒下基層了,他就是在醫院里連門診都不怎么上了,要是基層沒控制住,伴隨流感爆發出來,這個就是大問題了。”
“你別管我咨詢了誰,張凡同志,你不要夸大虛詞。行了,我這邊有兩百萬的專項資金還沒有動,這是明年我準備弄個三農的資金……”老大心里有點不甘心,想著說出來或許張凡能給自己省點。
結果張凡才不管你什么三農四農的,他這個要錢的時候和某田一樣,照著你的銀行卡花的。
“領導,先顧著眼前吧,消滅了一個結核高發縣的危險,其他不說,這才是正兒八經的善政啊,要是在古代,當地百姓都要給您……”
“行了,張凡同志,錢我給你了,你要保證做到消滅危險火苗,我在鳥市聽到風言風語的了。”然后深怕張凡繼續無休無止的惦著臉伸手要錢,趕緊掛了電話。
鳥市老大坐在椅子上心里納悶,這尼瑪怎么有一種給自己債主子打電話的感覺啊。
不過對于張凡的工作能力,他還是放心的,就是有點小貴,有點肉疼,好不容易年底存了一點錢,結果被張凡一鏟子挖走了,他覺得張凡在嚇唬自己,可又一想,算了,就當自己被專家騙了吧。
正兒八經的專家糊弄領導,太常見了。最后弄的國家不得不專門成立一個審核部門,讓專家對付專家。
“最近茶素的實驗室怎么沒消息啊?”
“聽說已經調試結束了。”
“是嗎,有錢就尼瑪爽,P3級別的實驗室一周時間不到就已經運行了,我們學校的實驗室一年都沒調試結束呢。”
“嘻嘻,我給你說說茶素P3實驗室的工作者啊,一個博士帶頭,趙燕芳知道吧,移植出身,另外一個是三十年沒見過發表核心期刊的感染科主任。”
“我去,這不是胡鬧嗎!”
“還有更胡鬧的,讓一個微生物的大學講師當小組組長,教授都不是,就一個講師,剩下的不是大學還沒畢業,就是萬年不搞科研的臨床本科生。
你說茶素張凡這不是騙頭銜,他是干什么,大家注意了,最近都盯著點,他肯定要找各位買科研項目或者成果的。”
當調料網的大佬們都偃旗息鼓后,還是有一些小麻雀號稱知道內情,然后不停的調侃著張凡。
茶素這邊,有生氣的,有憂心忡忡的,比如講師就有點坐不住了,深怕自己被毀了。不過這位老師還沒成教授,臉皮薄,忍著沒去退出。
結果,下午的時候,趙燕芳出現在實驗組,然后開始下發保密協議,不光是他們這些主要的研究人員,就連打雜的學生都要簽。
“不會是真要買別人的成果吧!”講師都害怕了,這不會被抓進去勞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