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的情況是,孩子可能會死在路上,也可能死在手術臺上,這些都是有非常大的可能。
我也不和你們說其他的了,說了也沒什么用。現在你們是否同意孩子送往茶素醫院進行手術治療?
這里面的具體風險我也不和你說了,說了你們也聽不明白,現在你們商量一下,去還是不去。”
現在的張凡幾乎很少親自和患者家屬談手術同意書了。不管是在茶素醫院還是去飛刀。
有時候甚至患者家屬都不用見,什么事情都會有人提前做好準備,就等張凡做手術了。
要是按照西方人的說法,張凡現在就是醫生中的貴族。
患兒的父母這個時候,還看什么手術簽字書,說句良心話,這半年的求醫經歷,他們已經都快要堅持不住了。
工作辭了,房子賣了,甚至孩子的爺爺奶奶姥姥姥爺,都已經開始準備賣房子了。
但,這世界上還有錢搞不定的事情,估計疾病治療就是其中一個。
每次進一個醫院,想花錢人家都不要,甚至一些檢查都不做,就一句話:中庸都不敢接的患兒,你們還是再想想辦法吧。
甚至有的醫生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放棄吧!
他們是壞人嗎!不是!絕對不是,或許能說這些話的人,才是好人。并不是每個患者都能碰到張凡,也并不是每個疾病張凡都有辦法。
現在,有人敢出來說,這個孩子我接手了,別說去茶素,現在就是去火星,估計兩口子都會跟著走。
什么知情書,什么同意書,賣身契都能簽,只要能救孩子。
在醫療這個行當,見過很多兒女不給父母治病的,但很少見父母放棄兒女的,但凡能有一點希望,父母都會去拼一下。
當然了,有人會抬杠,說新聞上那個什么什么丟孩子的,說實話為啥上新聞,不就是因為罕見嗎!
天天見的尼瑪是新聞,是廣告。
“張院,得稍微一下,航空這邊出了點事情。”
“具體什么情況?”
“航空這邊要向上級請示!”兒外的主任低聲給張凡說了一句。
張凡咬了咬牙,等不及了。
“電話給我!”
張凡伸手向王紅要過了電話,然后一個電話打到了民航局。以前張凡和民航局這邊也不熟悉。
就茶素那個小機場,落個7幾幾都能把周圍居民樓的玻璃震碎,靠他們也指望不上。
可茶素這邊,土豪國,沙漠國等一些斯坦國家的元首酋長之類的來的太多了,每次都需要溝通調整。
一來二去的也認識了,上一次他們總局來茶素視察,其中一位還專門找張凡看了一次糖尿病。
其實這位的糖尿病控制的挺好的,首都一群醫生還是相當厲害的。
可他就是覺得能給上級看病的,給自己看看,或許更專業。
當時張凡也笑著接待了。
今天用上了!
一個電話過去,也沒什么客套的,就是一句話:“領導,我茶素張凡,需要你給打個招呼,然后把事情這么一說。”
“行,張院,我知道,你電話別掛,等我消息。”
電話都不讓掛,不是怕電話打不通,而是怕張凡又去委托別人。張凡好不容易求到自己門口了,這個忙一定要幫的精彩。
十幾秒后,“張院,有一架直飛鳥市的轉場飛機,我讓他們轉茶素了。你們現在就可以出發了!”
“謝了!”張凡也沒多話,直接就掛了電話。
大漁村市醫院的運轉人員帶上搶救藥品,帶上手術器械,已經準備完畢了。
三個科室成立的專家組也全部到位了。
“張院,各科室人員準備完畢,請您下令!”
“出發!”張凡點了點頭。
機場里,孩子終于被送進了機艙。機艙里感覺好像沒有其他乘客,張凡也沒操心。
一切準備就緒,飛機起飛。起降的時候最危險,因為這玩意沒辦法避免。
孩子的父母遠遠的坐在最后面一排,張凡不讓他們過來。
不是殘忍,如果關鍵時刻,孩子不行了。
搶救的場面,估計他們接受不了。
因為上了飛機以后,器械護士就保持著無菌狀態,穿著手術衣一直待命的。
手術刀都從油封里面拿出來裝在刀柄上了。
一旦患兒出現停跳,就必須開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孩子的求生欲望強烈,還是他媽媽祈求老天有了回應。
從起飛到降落,沒有出現任何的情況。
一下飛機,茶素的花母雞已經等待在機場邊上了。
在大漁村,張凡還是不是很方便。
到了茶素就不一樣了,張凡說話是頂事的,別說醫院了,就連機場都相當的配合。
“老居,肺部感染我就交給你了,今天這個孩子的死活就在你的手里!你行不行!”
老居紅著眼睛,昂著頭,一副老公雞打鳴一樣,“絕對保證把感染控制住。”
從大漁村起飛以后,老居從頭到尾拿著筆,一直在計算,一下都沒有休息。
“任總,臺下給藥就交給你了。”
“是!院長!”
有時候,你不得不說,有些人干了活,未必得到好處。
比如任總和老居的這個態度,尼瑪一樣的干活一樣的拼命。等以后,張凡對任總的態度肯定好,至于老居,肯定會時不時的收拾一頓!
而老居,也是個賤貨,他好像受虐上癮了一樣,時不時的就會去招惹一下張凡。
但,你不能否認,老居人家的水平。
要是沒系統,估計張凡到老居的歲數,肯定沒有老居的這個成就。
因為這個貨真的敢不要命!就這一點,百分之八九十的人都做不到。
手術開始,大漁村的轉運人員也沒有走,就在手術室里待命。
兒外科的蔣院士,心外的薛曉橋、腦外的羅正國,全部在手術臺上。
幼兒手術不好做,不光小,這玩意還沒有發育完全。
他是不講道理的。
比如正常的心臟,有個余量,達到一定數值,醫生大概能判斷出來,這個心臟還能不能堅持。
但幼兒的心臟不一樣,明明數值都很好,然后,你用手術刀撥楞了一下,說不定下一秒,它不跳了。
十多個小時的連續手術。
手術組換了三波,只有張凡一個人沒有替換。
從頭到尾的張凡的手,張凡的人,穩穩的站在手術臺上。
手術室外的孩子媽媽蜷縮在墻角里,恨不得鉆進墻縫里,眼淚滴答滴答無聲的滑落。
孩子的爸爸,雙手插進頭發里,像一個刺猬一樣。
“張院,孩子肺部感染好像又要加重了,分泌物變多了,氧飽和度開始往下掉了。”
“居馬別克,你是干什么吃的,你行不行,不行趕緊換人,還尼瑪茶素邊疆第一人呢。”
張凡也急躁了,馬上要修補好最后一個缺口了,這個時候感染加重了。
手術臺上的張凡罵的臺下的老居臉色一陣紅一陣青,這個貨也耐操,就這樣罵,他的手一點沒有影響,“亞胺培南西司他丁鈉,靜脈滴注1000毫克,吸痰器給我!”
“藥物超量!”老巡回一邊準備藥物,一邊警告醫生。
“執行!”張凡罵人的聲音剛落下,老居就下了醫囑。
“是,靜脈滴注1000毫克亞胺培南!”
手術室的角落里,麻醉師和另外一位護士快速的記錄著。
這就是公立醫院的好處。
如果小事情,可能醫生和醫生或者護士之間就勾兌了。
但越是大事情,越是不好勾兌。
比如手術記錄,醫生有一份,麻醉師有一份,護士有一份,三份記錄,五六個人,但凡有事情,這絕對是沒辦法保密的。
老居手里拿著吸痰器,進進出出的快速吸取著幼兒的痰液。
氧飽和度慢慢的又升了上去。
“飽和度98!”
張凡一聽,也放心了,當然不可能給老居道歉的。
手術室里,誰的脾氣最大。
往往是誰負責,誰脾氣最大。
疾病這玩意是運動的,不是尼瑪簡單死板的東西,所以未來醫療越來越模式化。
這玩意好處有,但壞處也大,最后就看利大還是弊大了。
終于,最后一塊缺口也補齊了。
所有的監護儀,紅色報警燈慢慢的開始變綠。
而最明顯的是孩子的小臉蛋。
本來青紫的如同雷震子的孩子,這個時候,臉色越來越好。
小腳丫紅潤粉嫩的越看越讓人心疼。
“老居,等會CICU你多操心一點,術后三天的感染危險期一定不能大意。”
“有我在,絕對不會有問題!”
照樣昂著頭顱,尼瑪像是瞧不起人,用眼皮看一樣。
患者家屬,張凡也沒出去再打招呼,手術都做完了,剩下的事情,他就不參與了。
“去聯系一下基金,看看能不能做個什么基金之類的,估計他們這一家子也沒多少錢了。”
給薛曉橋交代了一句,張凡就睡在了手術室的休息室里。
這個休息室現在的護理部主任給張凡收拾出來的。
當時管的松,休息室雖然小,但設備尼瑪都是花了大錢的。
張凡躺下就像是昏迷了一樣,直接就進入了睡眠。
第二天十點多的時候,張凡才暈乎乎的醒過來,是被憋醒的。
收拾了一下,張凡剛出門。
巴音風風火火的就來了。
從手術室的另外一頭,小跑的巴音就像是手術衣里塞了兩個吹起來的排球一樣。
絕對不夸張。
這個吃酥油長大的,真尼瑪嚇人。
“張院,王主任從早上就守在手術門外,說如果您起來了,趕緊聯系她!”
張凡頭都大了。
“又怎么了?”
“我問了,王主任不給我說,怕我泄密一樣,要是陳院長……”
“都什么時候,還碎嘴,該干嘛干嘛去!”
張凡罵了兩句,巴音也無所謂,撇了撇嘴,一邊追著張凡,給張凡把衣服撐了撐,送出手術室的門這才離開。
一出門,就看到王紅坐在手術室的門口,一邊用筆記本辦公,一邊還接著電話。
看到張凡后,直接說了一句:“我先掛了。”
然后起身,“張院,大漁村國投的書籍來了!一直在辦公室等您呢。還不讓我吵醒您。這會李存厚院長還有閆曉玉院長、陳院長他們接待呢。”
“他來干什么?”
張凡問了一句,王紅微微搖了搖頭,“根本不給我們透漏口風,一進門就笑呵呵的說要嘗嘗您的好茶。
從頭到尾半個小時,不是說茶素的美食,就是說大漁村的沙灘。感覺就像是專門來聊天的!”
“這尼瑪,還追到家里來了?我也沒干啥啊!”張凡想了想,大漁村的醫院張凡還沒想著下功夫挖人,難道是這次來的團隊不回去了?
可他們不會去,也輪不到他一個國投的來操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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