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和張黑子要人或者你要是和張黑子借錢，估計以后電話都會被拉黑。但徽京人家就算再不行，對于人才的吸引和自己資金的獲取，肯定不會跑來對大西北國境邊上的茶素醫院訴苦。
說白了，人家啥都不缺。
但，他缺的就是能震懾的一種力度。
醫療制度的垂管，本來就松散的和某些少婦的皮帶一樣，到了徽京這邊直接就感覺像是沒穿褲子一樣。
省會的三甲，對于地縣的醫院，只有業務指導，而到了散裝這邊，現在連業務指導都費勁了。
地縣的醫院院長，任命是人家地縣當地領導決定的，地縣的醫院資金也是人家當地政府解決的。
所以，平日里地縣的醫院遇上省會的三甲，面子上還是能過的去的，什么歡迎上級醫院蒞臨指導，歡迎上級檢查什么的。
可一旦遇上雙方有爭執或者有沖突的時候，地縣的醫院院長一拍桌子，跑去自己政府去告狀了。
一般的省會醫院對于地縣醫院，說起來還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的，畢竟地縣醫院需要省會醫院的技術支持。
所以面子上還是能說的過去的。
到了徽京這邊，別說下面的地級了，人家縣級都不帶搭理你的。
一個省會醫院無法輻射到下面的地縣醫院，感覺好像是面子受傷。其實面子不面子的無所謂，最主要的是影響這個大三甲的技術發展。
打個比方，最簡單的，大三甲的普外在闌尾手術上有了一定的技術改良，現在需要大量的患者。
這個時候，大三甲醫院都不用院長發話，而是人家科室主任開始打電話，給本省下面的地縣醫院的院長打電話，談笑中這些地縣的醫院院長就開始給大三甲的送患者了。
因為大多數的地縣醫院的院長不是人家的徒子徒孫，就是從人家手里實習見習進修過的。
而且，關鍵時刻，地縣的院長還需要省會大三甲的專家來平事的。
可徽京這邊就不一樣了，地縣的院長不叼他！
需要專家，有魔都！
自己的老師也在魔都！
先進的技術，可以找魔都！
這就尼瑪太傷人了。
「張院，我想把這個手術放入到我們醫院第十期的沉浸式手術大師教學班里面，您看……」
張凡一聽，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各個省都有自己的醫療培訓班，邊疆也有，徽京這邊也不少。
不過比較特殊的是，徽京這邊的培訓班，外地醫生比較多！
這個絕對不是吹牛逼的，或者胡扯的。
其他省份都是本省醫生比較多，徽京這邊的培訓班直接就是外地醫生占絕大多數。
然后醫療圈就有個笑話，說徽京的培訓班是全國唯一的一個跨省培訓班。
更夸張的是，有一次徽京舉行培訓班，某個省直接把自己這邊的醫療大比武都推后了幾個月！
這是給面子嗎？這尼瑪妥妥的占便宜白嫖啊！
「行，這個放進大師班就放進大師班，這算什么事啊，你都開口了，不行也得行。」
張凡答應的很痛快。
對于醫療技術的推廣，張黑子這一點絕對不能黑。
他在資金方面很吝嗇，這是因為本來就窮怕了，又遇上個不怎么富裕的東家，自己再不摳搜一點，日子都沒辦法過了。
他在人才上也吝嗇，他挖別人的時候，扛著鋤頭吭哧吭哧的死命挖，管你墻倒了還是屋塌了。
可誰要是跑來挖自己的人，他能讓鳥市領導去鬧事。
但在醫療技術的推廣上，張凡真的很大方。
「患者什么時候能到？」
「我們準備三天，控制好患者的生命體征后就能到，我們的這個大師班……」
「明白，你放心，我給你弄的明明白白的。」
掛了電話，張凡想了想，就讓老陳和王紅來自己辦公室一趟。
張凡給兩人說了一下這個事情，「這個人家都求到門上了，咱們能幫就幫一幫，他們也不容易。
條幅了什么的掛一掛，看看有不要錢的媒體可以請一請。這里我強調一句，要突出人家徽京附屬醫院。」
老陳笑呵呵的說了一句：「哎，富裕人家也有富裕人家的不容易啊。」
張凡也忍不住的笑著。
王紅倒是沒笑，反而有點不是很樂意。
「咱們干活，突出他們，這……」
張凡擺了擺手，「要大氣一點，這種事情沒必要太計較。」
盛夏，醫院門口的梧桐樹，大片大片的樹葉綠油油的，微風吹過，嘩啦啦的，茶素醫院后勤的工作人員扛著梯子，一條條的紅色的條幅掛了起來。
「熱烈慶祝徽京第十期手術大師培訓班在茶舉辦！」
「熱烈歡迎各位醫生參加……」
一群剛從早市上買菜路過的大爺大媽們瞅著醫院門口的條幅，指天畫星星的開始罵人：「又要腐敗了，每年夏天他們就舉辦這樣的會議。
尼瑪徽京跑來這邊開會，他們跑去徽京開會，一邊旅游一邊大吃大喝，還尼瑪公費報銷，沒救了。
回家我就讓我家小姑娘也好好學習，到時候來這里上班！」
鳥市宣傳辦公室里，有人給領導匯報，「領導，這個咱們是報道啊還是不報道啊。茶素醫院那邊的意思就是主要宣傳徽京醫院。」
「呵呵，他說你就聽啊？這是好事，大城市都跑來咱們邊疆舉辦培訓班了，這不是說明咱們也有長足的發展了嗎？
看事物要有兩面性，干工作也要有一定的靈活性。他張黑子懂什么？他懂宣傳？他什么都不懂！
這個標題這樣寫，茶素舉辦第十期徽京手術大師班。然后多提兩句咱們這邊的風景，多提提咱們這邊醫療的發展。」
徽京附屬醫院的院長辦公室里，「怎么樣？」
「張院沒得說，我給人家一說，人家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就答應了。考慮的手術的難度，唯一的要求就是手術需要在茶素進行。」
「報名情況呢？」
「哎！」胸外的主任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還是不行？」院長也怔了一怔。
「不是不行，而是相當踴躍。這是名單您看看！」
說著話，就給院長了一份文件。
「六十多名？魔都的倒是也不少啊，呵呵！」
「人家說，我們的醫生經常參加人家的培訓，人家也從來沒有拒絕過！我實在是不想……」
「呵呵，不要這樣想，還是要有點格局的。其實魔都這邊想要參加的越多越好，也讓某些人看看，我們也是有一定實力的。
也更能體現出，他們魔都也并不是天下第一嗎！」
患者很重，呼吸已經都出現窒息的情況了。
肺癌很多，很多患者都會出現胸悶氣憋的情況，但直接造成物理性窒息的并不多！
三天的時間，所有的事情準備好后，患者從徽京出發，整個一個醫療團跟著一起出發。
剛到茶素，機場這邊就開始幫著運轉患者，甚至騎警都出來了一個小隊。
徽京的主任看著這個情況，不停地
感嘆，「這才是三甲的樣子，這才是一個省里領頭醫院的樣子啊。
看看人家的這個，看看人家當地對于茶素醫院重視。」
更讓這位主任羨慕的還在后頭。
茶素醫院里，來參加大師手術培訓班的邊疆醫生已經有七八十人了。
雖然茶素醫院沒有發出邀請函，可人家都不用茶素醫院邀請，自己就來了，甚至有的醫院院長直接打電話給張凡。
「老師，您是不是對我有意見了啊，咱醫院辦培訓班，我這里一個名額都沒有？我哪里做的不好啊，就算死，您也別讓我當個糊涂鬼啊。」
親近一點的，跟著張凡上過手術的直接就喊老師，最主要的是現在邊疆地縣醫院的一些院長幾乎都是出自茶素醫院。
這是有好處的，但凡有點什么好事，他們就靠著這個老師名頭，鳥市都要考慮考慮的。
現在都有人說，沒經過茶素醫院的訓練，在邊疆是沒辦法成為主任的。
手術室里，看著穹窿手術室，魔都還有徽京的這群醫生不停的咂舌，「哎，都說咱們富裕，我以前也覺得咱們富裕。
可來了茶素醫院以后，才知道，我們的富裕是吹出去的，人家才是餡不在皮上啊，這個手術室都能換我們一個手術樓了。」
手術室里，所有的手術醫生手術護士都已經準備好了。
患者都出現窒息了，張凡他們沒有時間再進行術前討論了。
「準備單孔設備，老楊開麻！」
「好的院長！」手術室的麻醉師，三十歲出頭，可頭發已經沒有幾根的楊醫生立刻開始了麻醉。
麻醉科的兩位主任站在一邊，靜靜的看著也不說話。
老楊是主任助理，其實就是后備主任。
手術開始，按照常規手術，這種患者是要劈開胸骨的，但患者身體條件不支持。
而微創手術最少要雙孔進入，還要插一下退出來，割一刀再退出來。患者如此大的腫瘤，折騰幾次，真的怕腫瘤自己就破了。
因為患者現在只能靠著呼吸機，不然血氧是沒辦法維持的。
可單孔手術真的不好做。
單孔和雙孔啥區別，這就像是你和妹子拉扯。
常規劈開手術大概就是直接把妹子打昏，還有三四個幫手，按腿的按腿，抓胳膊的抓胳膊，甚至還有后面給你拿著神油隨時幫你硬一硬的人。
而雙孔手術就是妹子雖然也掙扎，但雙手已經按著妹子，雙腿已經分對方，這里就是一些技巧問題了，不是老手也未必能成功。
所以有些微創手術的醫生，前提就是先要會做常規手術。
而單孔手術，就是只有一個手，不光要按著妹子，還要脫妹子衣服，不光脫妹子衣服，還要脫自己衣服，還不能讓妹子跑了。
所以，這種手術的難度，就不是老手不老手的問題了，這玩意是全靠天賦了。
而且，這種手術從來沒有人用單孔做過。
今天，張凡在手術室里一聲單孔準備的時候。
穹窿手術室里的醫生們眼睛都快瞪的跳出來了。
徽京的主任心里是震驚又害怕，震驚的是張黑子這么牛逼了嗎？
害怕的是，張黑子要是把患者給弄死在手術臺上可怎么辦啊。
越是熟悉這個疾病，越是心里緊張的要死，他的腿都是有點發軟的，甚至大腿之間都有一種濕冷感。
他都有一種后悔。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