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讓你一個人在國外,家里人一點都幫不上,弄的你孤立無援的,又是大過節的,我心里還挺不好受。你自己一定要注意安全,平時吃點好吃的,注意身體,這個事情我交給你全權負責。”張凡心里沒當一回事,不過嘴上把人家曾女士安慰了一番。
曾女士在電話里略微停頓了一下,嗓子里像是忽然被塞進了一坨一樣,以前她覺得自己好像是外國人,在茶素格格不入。
可慢慢的,平日里感受不到,越是節假日,她就越發的想回茶素。好像真的是一個家一樣。
“沒事的,沒事的,過段時間我就回去了,咱醫院越來越強,我在外面也越來越有面子,很多人都特別尊敬我。
張院,這個團隊,我們不能掉以輕心,不過我在這領域并不能和對方做有效的溝通。我覺得,您讓考神過來,他們這種技術男,應該有話題的。”
張凡撇了撇嘴,對于把考神當成技術男,他是一點都不同意的。
這個貨是技術男嗎?
“行,等早上上班我給考神通知,讓他過去幫你,你也別太把他當回事,還是以你為主,他懂什么技術!”
曾女士電話里笑了笑。
她就喜歡張凡這種領導,慧眼識人,自己明明就比那個油膩的胖子厲害啊!
聊了兩句,囑咐了兩句,曾女士心里暖呼呼的,明明自己別對方大,但對方是領導,真的有一種上級關懷下屬的那種熱情,讓她在三島陰冷的天氣里,也覺得是值得的。
對于這種人,張凡看的很清楚。
她和大多數人的追求不一樣,比如她和張凡追求的就不一樣。
對于什么名譽了,地位了,她是很重視的。
張凡看了看時間,也就索性躺下休息了。
睡覺前,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開年第一天,千萬千萬別有什么事故啊。
越是節假日,醫院醫療越是擔心出事。
而且,有時候一群高學歷的人群中,還尼瑪很多人相信這個運氣之類的事情。
比如有的科室,有的醫生就是招患者。
別人值班啥事都沒有,他一值班,急診接二連三的,弄的和他搭班的護士都不愿意了。
張凡睡的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噼里啪啦,嘭嘭嘭的,感覺像是軍隊在攻城一樣。
睜開眼睛,望著窗外。五彩繽紛的煙火在半空中綻放,張凡不放心,給急診中心打了一個電話。
“今晚怎么樣,來急診了嗎?”
薛飛接的電話,這個貨這會剛忙完。
“嘿嘿,您坐鎮,今晚除了一些常規胃腸不舒服的,心臟不舒服的以外,沒什么特別的,就連打架的都沒有。
張院,不行以后您天天在醫院住吧,您……”
張凡掛了電話,沒和這個貨在糾纏。
醫院只要不出現大面積的損傷,常規急診是一點都不怕的。
比如這種節日,就怕的是燒傷,熱氣球燒傷,小孩子被燙傷。如果出現群體性的事件,那就更可怕了。
值班,尤其是夜間值班,很多人會說,哎呀,你們值班也就是去睡覺的,有什么累的。
其實醫院的值班,就和張飛睡覺一樣,一個眼睛是睜著的,醫生這個職業,值夜班,是最最痛苦的事情。
比連軸轉都痛苦。
張凡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想著什么,精力不能集中。
沒一會,電話來了。張凡瞅了一眼窗外的煙花,接起電話,薛飛的聲音傳了過來,語氣中帶著一種讓人打他的輕浮感,“張院,來了一個特殊的患者,我們這邊弄不了,估計得轉科了。”
如果平日里,這種患者是不會通知張凡的。
茶素醫院現在多大,要是什么病號都要通知張凡,張凡別干什么了,接電話就能夠他忙的了。
但總值班不一樣。
尤其是夜間的總值班,急診中心有特殊患者是必須給人家報備的。
張凡穿上白大褂就起身出門,剛推開門,另外一個辦公室的王紅也從她的套間里出來了。
“你休息你的,我去看看!”
王紅揉了揉眼睛,“聽到電話聲音了,也睡不著了,我陪您去。”
說實話,伺候人的活不好干。
不論是當護理,還是高端一點的給人當秘書,真心不好干。
走到急診中心的時候,急診中心里不說人山人海,也是熙熙攘攘了,有駐床觀察的,比如心臟不舒服,但還不夠入院標準的,治療結束后先躺在病床上觀察一下。
也有喝酒喝的太多,送過來解酒的。
不過大多數還是心臟、腹痛、腦出血的患者比較多。
人群的角落里,薛飛遠遠的看到張凡,就迎了過來,“估計得讓泌尿科的何心怡過來了。”
原來,是一對野鴛鴦。
每年過節,普通家庭就是聚餐什么的,最多也就喝點酒。
可還有些高端人士,過節的時候偷著空的出來搞事情,茶素的酒店賓館夠多了吧。
夏天的時候,酒店比如速8這種,一晚上都能要你八九百。
因為游客多啊,價格也就高,可到了冬季,酒店直接打骨折,速8這一類的,九十九就能住個大床房。
但在節假日的時候,價格又起來了。有時候甚至有錢也沒房子。
這里面真情侶的到底有多少,誰也說不上。
今天就是個例子,原來某個司法所的一位小干部出事了,縣城的公務員,有忙的,有閑的。
比如紀委了,宣傳部了,說實話,忙的比驢都累。
可也有清閑的都發毛的,比如司法所,老干局一類的。
而這個司法所的小副科長就是一位,他這個司法所可不是打官司的,而是平日里解決解決鄰里矛盾了,開展法律知識講座了。
絕對是清閑的部門。
清閑也就算了,他走街串戶的認識了一個小媳婦。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兩人都沒見過幾面,就相互凝視了幾下,然后就開始了!
過節,他給家里說值班。
然后拉著這個小媳婦就來茶素市區了。
吃完喝完,回到酒店,也不知道是酒店的燈火不明亮,還是他們喝的有點多。
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一下給懟到桌子上了。
據小媳婦說,當時都聽到咔嚓聲了。
然后這位男士就慘烈的喊了起來。
小媳婦低頭一看,尼瑪都變成七字了。
見過歪的,沒見過歪成這樣的。趕緊急急忙忙的下車送到了醫院,就這么短的時間,弟弟就腫脹的比他胳膊腕子都粗。
就像尼瑪的紫茄子一樣。
疼,抽筋一樣的疼,火燒火燎的疼。
進了醫院,薛飛一看,他就知道,這個自己解決不了,甚至說一般的泌尿科小醫生都弄不下來。
必須請人家泌尿的主任過來,大晚上的這種急會診,需要給總值班通知的。
男性這地方外傷很常見,比如騎跨傷。
有些小子覺得自己是飛人,翻欄桿了,跳墻頭了。
有時候,一個不小心,跨在中間,就會出現所謂的騎跨傷,這種是最常見的,而且往往是海綿體受傷,這也是最嚴重的。
按照教科書上寫的,所謂姿勢錯誤導致損傷的真不多見,張凡也沒見過幾個。
還有一種損傷就是皮膚損傷。有些手藝人,十幾年的手藝人,因為敏感度的降低,導致只能上強度。
結果,有時候一個不注意,損傷了皮膚。第二天疼的他路都不會走了,然后自己度娘,覺得是中招了。
他冤的破口大罵,什么世道啊,自己的手都不安全了。
張凡走到跟前一看,都紫茄子了,得馬上手術了,不然缺血壞死就麻煩了。
“給何心怡打電話,先手術,趕緊送手術室,讓家屬簽字。”
話音剛落,躺著呻吟的這位,一頭的汗水,還要掙扎著起身。
“你別動了,再損傷就麻煩了。”
“領導,領導,我想給您說個事情。”
“怎么?”張凡以為他關心自己的傷情,剛要開口安慰一句。
結果對方略微忸怩的說了一句:“等會能不能別給我老婆說是……”而這個時候小媳婦悄悄的移動著腳步,慢慢的走到門口,然后轉頭就跑啊。
她也是怕了,尼瑪這叫什么事情啊。她是真怕了,在車上看到變成紫茄子的時候,她嚇都尼瑪快尿了。
張凡頭都大了。
家屬有知情權的!張凡為難了,不過人家薛飛立刻就說話了:“都什么時候了,你安心做手術,沒事的,趕緊送手術室。”
沒一會家屬來了,一個中年婦女,談不上漂亮,也談不上丑,就是普通人。
“怎么了,怎么了,老公好好的在值班,怎么就給送到醫院了。這是怎么了啊!”
薛飛拉著中年婦女走到一邊,就開始交代病情。
女人越聽越迷糊,就是去值個班,怎么就傷成這樣了啊。
人家又不是傻子。
患者都送進手術室了,結果簽字出了問題。
女人不簽字,說是要放棄治療。說死說活就是不簽字,非要放棄治療。
糾纏了半天,女人鐵青著臉簽了字,咬牙切齒的在手術室門口,牙咬的咯吱吱的,薛飛聽的都不由自主的夾了夾大腿。
(真事!群里泌尿大佬倒懸山接診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