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康克金德,一座把守森嚴的軍區大院之中,這里雖然勉強算是兵營,但還有很多軍人家屬居住、生活在這里,所以,這里更像是一個重點守衛區。
由于目前康克金德的形式嚴峻,導致了這一獨特現象的發生,在這康克金德第一大省中,省內的大部分要員家屬,都被安置在了這里。
江曉曾經在康克金德執行任務很長的時間,大多都是在荒涼的戰場上,破舊的小山村,偶爾去一次大城市,而那座大城市還被暗殿組織的女首領給推平了一半......
這是江曉第二次來到大城市,這里也是位于康克金德國土東南的第一大省第一大城米諾亞。
這也是江曉第一次居住在一個環境如此優雅、安全的軍區大院里。
人間四月,草長鶯飛。
如果不是江曉知道自己來了貧瘠的康克金德,他恐怕會認為這里是國內某些高檔生活區。
這“院子”,實在是有點大。
這這里的環境也是非常優雅,綠樹成蔭、異域建筑林立,在這個大院里,甚至還有兩座學校,一個是幼齡教育學校,另外一個竟然是一座大學......
當然,奢望它像華夏那樣占地面積數千畝的話,那還是別想了,這個“米城大學”顯然是星武學校,面向的也應該是這院中、或者是那些精英家庭的適齡青年。
它只有一棟教學樓,這教學樓可謂是“身兼數職”,學生課堂、行政人員辦公室、后勤倉儲等等都集中在一起。
教學樓外,有一個演武場,可能是供這里的星武者學員們實踐課使用的。
此時,江曉和二尾正在坐在燈火通明的演武場中,坐在邊緣處的長凳上,看著十幾個青年正在做著熱身運動。
江曉早就在飛機降落之后,便將自己得到的一切信息匯報給了二尾。
自那以后,二尾沒再說話,只是乘上車,帶著江曉來到了這里。
進入大院之中,二尾也沒有說去哪里報道,而是漫無目的的行走,最終停在了這演武場,她坐在了這長椅上。
江曉沒有打擾她,雖然已經過去了很久,但是他愿意給她時間去消化“異球”這些事情。
江曉默默的打量著那群熱身的外國青年,看著他們認真而專注的模樣,仿佛看到了一個國家年青一代應有的狀態。
江曉也捫心自問,如果他生在這里、活在這里,面對著一個支離破碎的國家,他又能展現出怎樣的狀態,去面對這一切。
不知道過了多久,二尾的身子微微后仰,手搭在長椅靠背上,轉頭看向了江曉。
江曉回過神來,等待著她開口,卻是發現她的目光掠過了他的肩膀,看向了后方的不遠處。
江曉順著她的眼神,轉頭望去,卻是看到了一對中年夫婦,正遠遠的佇立在演武場外,看著這群孩子訓練。
二尾開口道:“他們就是你要保護的對象。”
只見那對夫婦大概47、8歲的年紀,穿的都是正裝,不像是晚飯過后出來遛彎的狀態。
江曉道:“這對夫婦?”
“嗯。”二尾輕聲道,“這是一個不得了的家庭,托卡夫婦。不僅僅是米諾亞城,在本省,托卡先生......”
二尾隨意比劃了一個手勢,豎起了一根手指,也不知道她是在指“天”,還是單純的表達數字“1”。
二尾繼續道:“他的夫人,任職于康克金德共和國外交部,身居要職,華夏大批士兵駐扎于此、為康克金德提供援助和庇護,她在其中付出了很大的努力。”
江曉撓了撓頭,道:“這倆應該都是日理萬機的主兒吧?工作不可能在一個地點吧?我怎么當保鏢?我分身乏術啊?”
呃...你別說,我好像還真有分身......
二尾:“這樣的人不該發生任何危險,他們的身邊有重重保護,托卡夫人與我們接洽,希望我們給予保護的對象,是那個。”
說著,二尾轉過頭,示意了一下演武場上的那群青年。
江曉忍不住咧了咧嘴,我說二尾怎么坐在這里看一群孩子訓練呢,原來正主兒在這呢。
二尾輕聲道:“最陰沉的那一個。”
江曉一眼就看到了一個瘦高青年,他有著濃密的卷發,穿著黑色背心,正專注的在做俯臥撐。
江曉:“他看起來很叛逆。”
二尾:“又或者那不是叛逆,而是恨。”
江曉:“他叫什么名字?”
二尾:“北予·托卡。”
江曉撇了撇嘴,道:“我以為你讓我保護的是康克金德領導人。”
二尾:“保護了他,你就是在保護領導人。”
說著,二尾向托卡夫婦的方向歪了歪頭。
江曉微微一怔,隨即恍然大悟,道:“你的意思是......”
二尾點了點頭,繼續道:“這是一個非常好的機會,無論是對你個人,還是對兩個國家的關系。這任務能輪到你,是因為北予·托卡有著自己的性格。”
江曉咧嘴一笑:“我大概能想象到。”
二尾卻是干脆利落的搖了搖頭:“不是你想的那樣。”
江曉:“什么意思?”
“他恨很多東西,自己、身邊的人......”二尾想了想,補充了一句,“所有人。”
江曉一臉的難受,道:“我不是心理老師。”
二尾說道:“是的,你是一名士兵。”
江曉被一句話懟的死死的,行吧,還能說什么?無條件完成任務!
二尾:“我曾認為只有付黑的性格能留在他身邊,守護著他,但也正因為付黑的性格與行事風格,我害怕出大亂子,剛好,你來了。”
不等江曉說話,二尾繼續道:“這一段時期,對于托卡家族來說,是不能出現任何亂子的時期,你認為你只是在保護一個省級‘二代’,也許十天后,你保護的就是最高等級的‘二代’了。”
“康克金德很亂,亂到你無法想象,這里上上下下,很多層面都在動蕩之中,特殊時期會有特殊時期的辦法和方案,他們國家的事物,不是你我需要考慮的,你只需要知道,北予托卡,不能出事。”
江曉砸了咂嘴,道:“行吧,給我辦理入學手續吧。”
這是什么清奇的腦回路?
二尾倒是真沒有想到,江曉會是以這個角度展開工作的......
江曉好奇的說道:“怎么?這點小事辦不了?”
二尾深深的吸了口氣,找回了自己的思路,道:“你可以擁有一個或多個幫手,配合你的工作。
這些都看你自己的想法,現在是你要人的時候,我三支小隊里的人,能力都在水準線之上,我也足夠信任。
任你挑選,10秒鐘之后,沒下決定,我默認你要獨自完成任務。”
江曉想都沒想,直接開口道:“后明明。”
二尾沉吟半晌,道:“確定。”
江曉重重點頭:“確定!”
二尾站起身,邁步走向了托卡夫婦。
江曉隨后跟了上來,補充了一句:“另外,把她的入學手續也給辦了。”
“你好,士兵。”托卡夫人笑著開口,那一口流利的中文那叫一個字正腔圓。
二尾點頭示意:“先生,女士。”
托卡先生一直沒有說話,但是面色溫和,看起來沒有什么架子,打量著二尾身旁的江曉。
托卡夫人臉上依舊帶著笑容,開口道:“難以想象,你竟然找來了這位年輕人,我感受到了你們的真誠與熱心,只是沒想到,江竟然是一名守夜軍人。”
天下誰人不識君......
這句詩,
又能有幾個人真正做到。
二尾的態度不卑不亢:“上級交代的任務,我們必定圓滿完成,現在起,他便留在這里了。”
托卡夫人伸出了手,江曉急忙伸手握了上去。
托卡夫人另一只手輕輕拍在江曉的胳膊上,面帶著勉勵之色:“這是一段關鍵的時期,感謝有你的到來,你們年輕人在一起,總會有共同的話題,如果小托卡做出一些過分的事情,還需要你多多包涵、多多幫助。”
江曉是沒有想過,托卡夫人說話竟是如此的客氣。
與此同時,江曉也意識到了這次任務的艱巨性,也許身為一個母親,她這樣開口說話,但身份畢竟擺在這里。
托卡一家手中的資源也不可能少了,幾個實力強大的保鏢找不出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那么這項任務憑什么落到華夏軍手里?這其中的故事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也許正如二尾所說的那樣,那個孩子恨所有人。
但事情真的如此簡單么?托卡家族將這樣一個身份的年輕人交給華夏軍來守護,他們又是在傳遞什么信息呢?
托卡先生開口說了第一句話:“也許他能交到一個朋友。”
身份使然,江曉當然不可能把這句話當成命令,只是當做了對方一個美好的愿望。
江曉開口道:“看這樣子,他身旁的所有人都會被趕走,以各種各樣的形式。”
托卡夫人回應道:“小托卡的自尊心很強,他認為我們的行為是無意義的,甚至是對他的輕視和不尊重。”
江曉點了點頭,道:“那我留在他身邊的方式,可能會特殊一些,希望二位不要介意。”
托卡夫人的笑容溫柔:“我相信守夜軍人執行任務的火候與能力。”
江曉:“......”
我特么的年紀這么小,你就沒考慮過我聽不懂你說的話么?
這話讓你說的,我聽著心累......
江曉當即開口道:“您就放心吧!”
年齡,就是江曉的保護傘。
實力,就是江曉最大的底氣!
說著,江曉后退一步,看向了二尾,道:“現在是否可以執行任務?”
二尾微微一怔,隨即道:“可以。”
江曉轉身既走,當著人家父母的面,直接走進了演武場。
已經做完了熱身活動,正準備下一項目的青年們,紛紛停了下來,看著那個穿著帽衫,花里胡哨的青年邁步走來。
江曉把書包往地上一扔,開口就是那不太純粹的俄語:
“我!江小皮!插班生!手續明天辦!”
眾學員:“......”
江曉看著這群學生,直接忽略了那位實踐課教師,道:“今天晚上,咱們先把正事兒辦了,以后這學校,我就是扛把子,不服來戰!”
一眾學員直接炸了,演武場終于有了應有的火爆氛圍。
托卡夫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