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F老Boys組合的兩位成員。
雷大頭就穿了件草綠的棉襖,有點喝酒過度留下的虛胖感,比鏡頭上看著滄桑不少。郭大飛精致一點,上身是一件卻黑的皮衣,臉白的很,顴骨也確實高。在季銘到之前,兩個人已經喝了不少,有點微醺,看季銘的眼神都迷蒙的很。
“這就是季銘,你們叫他小季——”顧銳擠眉弄眼的:“——吧。”
“哎,乖。”
季銘順嘴兒接了一句,被顧銳錘了。
“啊哈哈哈,”雷大頭笑的好夸張,一點沒有明星包袱:“老顧你看看你,不行啊,喝,跟他喝,教教他什么叫尊敬老前輩。”
一杯白的懟了過來。
那沖天的酒味,應該是二鍋頭,牛二的還是紅星的,季銘就聞不出來了。
顧銳是正經的魔都人,魔都男人大家都曉得的,官方詞匯叫“新好男人”,用川渝方言,那就叫耙耳朵——怕老婆。軟綿綿的小資產階級,喝點葡萄酒嘛裝裝優雅是可以的,但要是二鍋頭往下懟,那就要了老命了。
一臉難過。
顧銳眼珠子咕嚕咕嚕,看著季銘:“小季——”
“哎,你別看他,”雷大頭一把攔住,伸手把季銘跟顧銳隔開:“人還是小孩兒,別給人喝壞了。小季啊,酒這個東西,對離不開的人那是好東西,但不上癮的也別去招惹它。喝多了,頭昏,腦子也混。”
“那我也不會啊,我也不上癮啊。”
“你這一把年紀了,上不上癮都快老眼昏花了,瞅見沒,發際線都穿過百會穴,連酒都喝不了,你這不慫么?”
顧銳沒辦法了,他跟雷大頭、郭大飛,那真是十來年的朋友,一前一后從上戲畢業,又一前一后進了上話,三個人搭臺一起演過七八年的話劇,等到雷郭二人轉向影視劇的時候,才少了一起工作的機會,但在相對純粹的上話,積累下來的,這份十幾年的感情是不容置疑的。
要不然雷大頭如今也是一線男演員了,也不能在夜市攤上跟顧銳干酒。
“唉,小季啊,看看,生活不易啊,有些老朋友現在火了,你要跟他們保持關系,就得受點委屈。”
“戲多,趕緊喝。”郭大飛一臉嫌棄。
顧銳一咬牙一蒙頭,灌了半杯下去:“哈——”
好辣。
季銘笑著看他們逗貧,也倒了半杯,他酒量還可以,畢竟國情如此,學校聚餐都是要喝酒的,更別說以后那么多局了。
“季銘可以的,雷雨啊,哎呦,要是當年讓我演,我估計都不敢上。”雷大頭跟季銘碰了一個:“隨意啊你,咱就是喝個舒服,不拼。”
“對我你可不是這樣的。”
“誰讓你十幾年還磨磨唧唧的,喝杯酒費老勁了。”
“當時國話的周少紅導演,到我們班上來看,她覺得我可以,我就去試試唄。”
“那你一開始是青春版?就是C組的,后來怎么就左一刀又一刀的,把前頭的人都給砍了?”
“……您這說的特血腥啊。其實就是先去了C組,后來田導讓我給B組當后備,然后當時A組的汪磊老師——”
“噢,老汪,動手術了。”郭大飛是京城土著,雖然不知道為啥跑上戲去念書了,但京城圈里還是有人面的。
“對,汪老師動手術了,原來B組演員就上去頂了,我就順勢去B組了唄。結果后來說汪老師恢復的很好,能回來參加首演,加上B組那位老師又有新戲,所以就各歸各位,汪老師還是A組,我就承擔B組的任務——呃,誰知道,最后一個來星期的時候,汪老師開刀的口子撕裂了,B組那位老師又找不回來,我才被趕鴨子上架的。”
雷大頭嘶了一下,跟郭大飛對視了一眼,才說道:“你這拿的是主角劇本啊。”
“現在主角都不能拿這種劇本了,觀眾嫌棄太蘇。”郭大飛補了一句:“只能說命好了。”
“也不能這么說,”顧銳小小瞇了一口:“要是季銘撐不起來,田明鑫就是現去人藝借人,也不可能讓他上的。再說了,這兩天他在滬上演出,好評如潮的。”
“可以可以,有前途。那你是打算跟老顧一樣,在話劇舞臺上奉獻青春了?”
顧銳不太出去演戲,他不追求這個,滬上本幫人,打小就不缺錢,跟窮個半死的雷大頭不一樣——雷大頭念書的時候,窮的連飯都吃不起,人家吃燒雞,他搶雞嘴。還有一段感情沒開始就結束了,雷大頭一直覺得是因為他窮。
“不會吧,還是會多見見世面,多賺點錢,窮呀。”
雷大頭“哎”一聲:“這就對了,戲好那是根本,但覺得影視劇就低人一等,那就是頑固了。小伙長這么帥,戲又好,廣闊天地,大有可為啊。”
“哈哈,他們那都這樣,喝多了就跟領導似的。”郭大飛舉了舉杯:“那就祝小季大有可為了。”
“謝謝郭哥,佳音哥,顧哥。”
感情深,一口悶。
小半杯二鍋頭下去,在臭豆腐裊裊的香味里,一股火辣辣的熱意從胃里翻騰而已,沖向四肢百骸,寒意沁人的魔都都暖起來。
爽!
……
季銘第二天在上話看到顧銳的時候,他兩個眼睛還是紅的,一臉酒色虛浮的樣子。
“哎呦,難受,那倆王八蛋。”
“哧。”
“你酒量可以啊,喝了小三兩,一點看不出來。”顧銳搖搖頭,有點羨慕:“算了,走走走,今天就是一個小小的交流會,沒什么明星領導,大家敞開心扉聊聊戲,機會難得。周導,賈老師,各位老師,等會不吝賜教啊。”
談成跟顧銳組的這個局,還真是踏實,直接就在小練習廳里,大家席地而坐,喝水的直接去飲水機打,茶葉也自便。
雷雨劇組來了周少紅、賈平、季銘、朱曼和盧濤,其他幾個演員和工作人員去逛外灘了,上話這邊除了禁閉劇組的幾個主創,還有幾位年輕演員,大家都圍成一圈。
從大家都熟悉的雷雨開始。
季銘跟朱曼先演了一段,就是大獨白那一場,那真是跟觀眾零距離接觸。
演完之后,大家誠心鼓掌。
“怎么樣,近看更震撼吧?”談成跟上話的人說:“季銘19歲,這是他第一臺戲。剛才那個周沖,動作、神態、語氣,臺詞功底,甚至角色氣質,一下就出來了,角色也馬上立住了。這就是說演員徹底把握了角色,也有能力呈現角色,你們在揣摩……”
聽著談成講解,季銘也覺得挺受益的。
顧銳他們三個跟著演了一段禁閉,確實是集恐怖、怪誕、情欲、哲思于一體——演著演著,顧銳突然笑場了。
“瑪德,季銘你害死我了!”
“想到姥姥了?”季銘無辜問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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