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先生未曾去管旁邊事情,只是看著被他從外界取來的玉冊《天問》。
雖然確實不曾知道這東西有什么傳聞或是過去,但是只從上面所展現的意蘊,已經極為不凡,如同天穹一般浩大蒼茫,包含萬物,若將這種氣韻洗練打磨,當能創造出一招精彩至極,浩渺高遠的劍招出來,足以匹敵天下第一流的武功。
吳長青踱步走到一旁,看著這一卷玉冊,突然開口,道:
“先生,你方才在那店鋪里所做,是為了什么?”
文士挑眉,知道其所問是最后離開時候,他蘸血為墨,在墻壁上寫下意難平一事,懶洋洋地道:
“因為有趣。”
吳長青啞然,只覺得這種回答果然不愧是先生,至于此事是否會牽連到王安風身上,他卻沒有絲毫的擔心。
這種情況之下,擺在世人眼前的,不過兩種選擇罷了……
“留下痕跡之人,絕非先前那忘仙意難平!”
石頭齋當中,白衣男子檢查著眼前之人的傷勢,當看到那眸子里面驚怖和嘆服的時候,極肯定地做出了結論。
眉頭卻皺地越發地厲害。
公孫靖在成為密探之前,一直是他的屬下,連公孫靖都認出來了這死在此處的高手,他又怎么能夠忘記,這個瘋子當年一手連環快刀給他留下了極其深刻的記憶,每每午夜夢回之處,都會心有余悸。
軍中有猛將練刀,曾經連劈三十六刀將一道雷霆生生劈碎,眼前之人若論力道或許不如,可提及速度,以外門橫練為根本武功的三品宗師,都不一定能夠比他快出多少。
但是這樣的一位追求速殺的高手竟然連佩刀都沒能拔出來。
出手的必然是上三品高手。
王博陽看著那眸子里面隱在驚怖之下的嘆服,心中做出判斷的時候,又不自覺心神向往。
能讓他死之前心悅誠服,他究竟是看到了如何的景致?
那究竟是多快的劍?
及時收懾住了心中雜念,未曾讓其肆意蔓延下去,王博陽開口道:
“公孫,搜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白虎堂之間聯系的密信。”
“喏!”
公孫靖手持短槍,踏入內室當中,而王博陽則是握著戰弓,拈箭上弦,以防不測,他雖然說是另公孫靖去搜查,但是對這結果并沒有半分把握,只是懷抱有一絲僥幸罷了。
復又抬眸看著墻上龍飛鳳舞,稱得上自稱一家的三字,在心中做出了判斷。
如果不是有江湖高手假借意難平之名,混淆視聽,那便是這意難平并非一人一劍的姓名,而是一個未曾出世的江湖組織。
而在先前白虎堂眾武者被擊殺的地方。
身著玄色戰甲的大秦騎兵將這里保護起來,未曾讓旁人靠近,早已經有副將騎乘快馬,奔向最近的城池,將這事情稟報上官。
而在此地上空。
身著黑紅色重甲的宇文則俯視著下面。
高空之上,罡風肆虐,可卻無法靠近他三丈之內,身上重鎧散出淡淡熒光,將其定住。
這乃是大秦鑄兵閣的杰作,各個部分以千年鎏金絲牽扯組合,且自背部處交匯,形成了一個繁雜的陣紋,使整件鎧甲渾如一體,牢不可破,兼有定風辟火之效,雖不如天生神兵,差之不遠。
宇文則看著下方情況,以他目力,即便是夜間也如白晝,視之無礙,自然已經知道白虎堂逃遁之人已經被攔截,當場圍殺,郡守拜托他出來,本就是為了請他出手在白虎堂之人離開前將其全部擊斃,此時倒像是白來一次。
自心中思量了片刻,未曾反身回到扶風郡城當中,而是另尋了一處方向疾行而去。
以上三品宗師本領,片刻時間便已經離開了扶風郡,待得他駐足時候,身下已經是一寧靜的的山莊,于夜色之中,頗為祥和,在宇文則眼中,卻直如龍盤虎踞之所。
天下第一莊。
未曾直接騰空而入,貴為大秦國柱之一的宇文則落在那朱紅色大門之前,頗為鄭重地整理了下自身衣著,方才抱拳,施以晚輩之禮,朗聲道:
“晚輩宇文則,求見莊主。”
扶風郡城。
任由昨夜里面風起云涌,任由他人為了這件事情而殫精竭慮,對于這扶風郡中大部分百姓,對于這天下的生靈而言,太陽照常升起,生活也未曾有太大的波動。
居民們忍著秋日清晨徹骨的寒風,洗漱出門,被冷風吹散了睡意,繼而投入到每日的生活當中,伴隨著早點攤販此起彼伏的叫賣聲音,大秦扶風自沉睡當中緩緩蘇醒。
風字樓中,王安風靠坐在一側書架旁,手中翻開了一本雜學游記,卻實在是無心看書。
外面突然傳來了大聲叫喊聲音。
他尚未回過神來,風字樓大門便被人一把推開來,身著白衣,模樣俊秀的蘇賭徒大步沖了進來,左右環視,看到了正捧著本書走神的王安風,眸子微亮,大步過去,抓住了王安風手筆,興奮之下,未曾壓低聲音,道:
“安風,你知不知道?!”
“在咱們扶風犯下了大案的那甚么白虎堂,已經被盡數剿滅了,哈哈!”
“證據確鑿,我大秦鐵軍便將其當場絞殺,未曾留下活口!”
王安風聞言,自心中長松口氣,突然覺得那位公孫幫主辦事還是很牢靠的,便在此時,前面好友突然按捺住了激動,對他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道:
“可這還不是最大最好的消息。”
王安風微怔,回問道:
“最大最好?”
蘇賭徒嘴角挑起,似乎是很滿意王安風面上不解,看著少年,似是與有榮焉,一字一頓地道:
“白虎堂四品高手,被意難平,瞬殺于斗室。”
其聲音因為興奮而不自覺提高,在這樓中頗為刺耳。
突然一陣勁風拂過,兩人尚未反應過來,便如同滾石一樣,直接從這風字樓里頭轱轆出去,落在臺階下頭,身上沾滿了落葉灰塵,深秋清晨的地面冷硬地跟冰塊一樣,蘇文昌卻未曾在意,躺在地上,胸中激蕩倒是逐漸平復,索性雙臂攤開,大笑出聲,顯然極是爽快。
旁邊王安風則是看著湛藍色的天空,滿臉茫然。
我剛剛……聽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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