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河道院,考校結束,眾多的元河道院弟子仍舊議論紛紛。
先前眾人試想過,眾多預備內門弟子中,幾位后天真種率先進入內門,或是那李睿,又或者是那崇明劍派當代宗主之子鐘離昊。
卻未曾想過被林淵摘取了這一屆第一個進入元靈洞天內門的桂冠,一時間元河仙州上下都在議論。
龍潭宮。
返回龍潭宮之后,李睿之后大發雷霆,當即便是命弟子要將鄭氏兄妹拘來,但是很快收到消息,鄭氏兄妹已經消失無蹤。
一時間,李睿大為光火,四下派出外門弟子搜尋。
“大兄,我們這是前往何處?”
大澤之上,一頭白鯨異種在水面之上擺動著長尾,速度極快,元河仙州正在身后一點點變小。
白鯨之上,兄妹兩人神色一臉慌張,不時望向身后,周圍,如同追兵隨時會到。
鄭天威此時臉色難看,李睿的投鼠忌器他算到了,心思詭譎也算到了,卻唯獨沒有算到,林淵竟然這么快就進入了內門。
林淵進入內門,李睿短時間之內,無論如何也不會輕易再和林淵打擂臺,只要李睿微微放低姿態,他們的算計就像是層窗戶紙一樣薄,一戳就穿,那李睿惱羞成怒之下,焉能輕易饒過兩人。
“我們進入元靈洞天,元靈洞天中無數修煉世家盤桓,盤根錯節,你我必有一番作為!”
鄭天威臉上陰晴不定,神色明滅變化。
話隨是這樣說,鄭綺忍不住臉色仍舊有些蒼白,這樣貿然進入元靈洞天得受多少白眼,一個不好,甚至還可能會被洞天中的執事擒住問罪,哪里比得上元河仙州上穩扎穩打,來的穩當!
“早知道,就直接投靠那林淵,如何要這般受罪!”
鄭綺心中那有些抱怨。
身為鄭氏的大小姐,鄭綺何嘗受過這種罪。
“那林淵算什么東西,不過是一介內門弟子,在宗門內無門無勢,日后撐死了也不過是一位元神大真人,一位普通真傳弟子!”
面色陰沉,鄭天威神色不由難看了幾分,只是看著鄭綺狼狽的模樣,鄭天威到底有幾分心軟,溫聲道。“相信兄長的話,宗門中真傳如林,世家真傳無數,以我們的資質,真心投效,豈怕那些出身名門的真傳不看重!”
“縱然是林淵這般內門弟子,日后終究有朝一日也要對我等俯首帖耳!”
鄭天威心中并不服氣。
他們兄妹資質都是非同一般,盡管比不上仙根道體,但也極為不凡。
日后混得未必就會差了!
鄭綺勉強點點頭。
現在他們已經別無選擇!
白鯨悄然朝著元靈洞天深處使去。
……
林淵在元河道院停留了半天,雖然在元河道院只是呆了半天,但名分上與幾位執事仍然有半師之誼,幾位執事做東,林淵也不好直接拒絕。
半天之后,那樊真人已經離去,林淵須得自己搭乘元河仙州之上的異獸前往元靈洞天。
第二天一大早,元河道院已經為林淵準備好了一頭巨大的異種白鯨,在數位道院執事的目送下,悄然離開元河仙州。
身畔水霧渺渺,腳下異種白鯨碩大無朋,乘著煙波想象中還要穩當。
立足在這頭異種之上,林淵望向周圍,四野之內,無邊無際的靈霧靈煙縹緲,一座座橫跨千里的水上靈山,令人驚嘆。
這還只是承淵仙派之下,九大洞天中元靈洞天之下的靈山福地,根據從幾位執事口中得到的消息,元靈洞天在九大洞天中排名僅僅只是第六。
林淵心神沉入體內凝練的一道天一水母神符中,一縷縷天一真水之力在四肢百骸中穿行,洗滌著先天神魔道身。
腳下,那頭巨大的白鯨感受著身上道人體內那萬水之母天一真水之力,歡悅至極,忍不住擺擺尾巴,在靈煙云霧中掀起百丈巨浪。
林淵見此忍不住目光微微一笑,這里煙波浩渺,彌漫萬里靈秀盛境的靈煙靈霧中還有另有玄機,也就只有腳下白鯨才能夠穿梭,等閑弟子若是沒有令牌,很容易迷失在其中。
當下,手中輕輕一拍腳下穩當的異種白鯨,一縷天一真水氣機沒入異種白鯨體內,替它洗滌體內妖氣,精純法力。
這對于異種白鯨而言,而是難得的機緣。
白鯨一族附驥與承淵仙派,往日里給承淵仙派九大洞天,眾多福地中的弟子來往提供腳力,倒也有不少出手大方的弟子賞賜一些丹藥,靈藥,但卻沒有這般天一真水洗滌全身法力的機緣。
甚至是體內的遠古龍鯨血脈都隱隱有些激發,渾身白氣翻滾,速度再快三分!
見此情形,林淵輕輕一笑,只是感受著體內天一水母神符傳來的一股異樣,目光有些沉吟。
轉瞬并不在意,將心神放在了太霄道明經的打磨中。
他雖然已經掌握了五行雷法,但在之前與那位樊真人的交手中,林淵隱隱感知到,自身對于五行雷法的運用,仍然有許多晦澀之處,并不圓滿。
若是遇上真正的高人,這極有可能成為破綻。
那是因為他所收集的五行法門,蘊含的五行真義太少了!
但令林淵高興的是,聽數位執事說起過,內門的地仙十三法中倒是有兩門相當厲害的五行道經。
腳下的白鯨速度不慢,輾轉經過了一座座仙州,水路之上倒并不冷靜,有許多弟子來往與眾多的仙州中,越是接近于元靈洞天的洞禁范疇,越發熱鬧,甚至還有不少別派的弟子來往與這里的仙城,購買丹藥,法器。
半日之后,林淵來到了一座極為繁華的仙州之上。
這座仙州比之元河仙州還要繁榮的多,只怕有生靈數萬,類似于這樣的仙州,在元靈洞天之下的眾多仙州中,極其常見。
之上住的許多都是宗門弟子的親眷,還有一部分大澤之上的本地生靈所繁衍而成的后代。
從白鯨身上下來,這頭小白鯨尚未離去,仍舊擺著碩大的尾巴,在水下徘徊,顯然是舍不得那天一真水的好處,欲要再等他一程!
心中啞然,林淵轉過身走出碼頭,目光落在平臺上一處叫做臨山閣的亭臺大殿。
根據眾多執事的指點,作為元靈洞天之下,第一位進入元靈洞天內門的弟子,是能夠在這里領取一座福地洞府的福利。
修行者四要素,財侶法地,都不能缺。
尤其是這樣一座福地洞府。
福地洞府中通常是不但靈氣濃郁,還另含玄機,這不僅僅是一座洞府,也是洞天中身份,地位的象征。
許多內門弟子都是未曾擁有一座福地洞府,而能夠擁有福地洞府的,只能是那些元靈洞天之下的真傳,身份越高,占據的福地洞府越好,可以栽種靈根,匯聚靈穴,能夠養活的外門弟子,內門弟子也越多,可謂是根基所在。
得知了林淵的來意,臨山閣中便是有一位執事道人施施然從走了出來,他上下打量了林淵一眼,神色淡淡道。
“你就是我們元靈洞天新晉級的內門弟子?”
見對方冷淡的神色,林淵眉頭微微一皺,但還是遞出自己的身份玉牌道。
“不錯,我前來領取我的福地洞府!”
這執事道人拿著林淵的玉牌看了一眼,卻是嗤笑一聲道。
“你走吧,我們這里已無有無主的福地洞府!”
也不說其他,他本人則是背負著雙手踱著步子轉身返回,然而霎時面色微變,一只如鐵腕一般的手掌抓住了他的一只手臂。
“你這廝好生無禮,還不快快放開!”這位執事勃然色變,手中法力流轉,一股浩蕩的魚鱗色流光轉動。
那是承淵仙派外門道院中,一門極其上乘的地仙正法玄溟道經,修煉出的玄溟法力,陰寒透骨,據說修煉到大成,能夠修成玄溟元君元神,十分厲害。
但這冷冽刺骨的玄溟法力遇上了林淵,頓時如同遇上了克星,如同黑洞一般,悉數流走。
駭然間,旁邊已經是傳來了林淵略為森寒的話語。“好膽,敢侵奪我的福地洞府?!”
手中愈發用力,這位執事只感覺全身骨頭仿佛都被捏碎了,頓時哎呦大叫起來。
同時口中連連求饒。“莫惱莫惱,這位師兄,我們臨山閣是真的沒有了無主的福地洞府!”
他卻是師弟也不稱了,直接稱呼為師兄。
林淵眉頭微微一皺,強橫的靈覺感知告訴他,這位執事卻是沒有說謊。
旁邊,另外早有修行者看到了這一幕,見此笑道。
“史師弟,這位師兄看起來可并不好惹,你還是早早實話實說的好,免得再吃苦頭!”
“這位內門師兄也請莫惱,這史師弟,雖然態度不好,但他說的也是實話!”
“什么叫做也是實話,我說的本來就是實話!”那史執事扭曲著臉,身上的痛苦幾乎讓他哭出來。
這位內門師兄,脾氣當真一點就爆!
聞言,林淵神色微沉,當即也就放開這位執事,目光望向旁邊開口的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看起來年齡也是老大不小了,胡子邋遢,背著一柄破破爛爛的法劍,看起來是個混的不怎么樣的外門弟子。
“這位師弟怎么稱呼!”林淵開口。
“師兄客氣了,師兄稱我為游道人即可!”游道人呵呵一笑,也沒有因為林淵身上的內門弟子身份而卑躬屈膝,看起來頗為豪爽,不拘小節。
林淵也沒有在意,撇了一眼旁邊還蹲在地上,嗷嗷呼痛的史道人,神色微微一動,一點淼淼水色出現,落在對方手腕上,算是緩減了手上被雷電灼燒的痛苦。
“天一真水?”
那游道人倒是極其識貨,一雙目光望著仍舊坐在地上的史道人,帶著一絲羨慕之色。
天一真水是萬水之母,滋養萬物,不但能夠恢復傷勢,還能夠滋養,純化法力。
一點天一真水,受益不小。
林淵轉過,淡淡道。
“這位師弟,你方才此話又怎講,宗門洞天既然賜予我福地洞府,豈會沒有存貨,師弟可不要那那等無用的官腔來搪塞與我!”
此言一出,地上的史道人也不叫了,豁然從地上竄起來,憤憤不已的朝著林淵嚷嚷。
“誰搪塞你了,如果能夠調撥出福地洞府,你以為貧道愿意做這個惡人!”
“你的福地洞府早己被人“借用”,貧道不過是臨山閣一個小小的執事,你說我敢分給你嗎?”
史道人滿腹的委屈,但被林淵目光一瞪,頓時嘟囔著站在一旁。
那游道人察言觀色,臉上有些嘆息的搖搖頭。“師兄,確實如此,史師弟也是有難處,左邊和右邊都得罪不起,這臨山閣執事看起來是個肥差,實際上是個受氣包!經常三天兩頭有人來找他的麻煩!”
林淵目光抬起。“那么元靈洞天不管嗎?”
游道人嘿然冷笑。“怎么管,如今元靈洞天元靈宮的主位大師姐即將面臨三災五劫,左右二殿的兩位真傳,大抵各有掣肘,要等到他們出手,起碼是數年之后,這些事到頭來,還是只能靠自己!”
游道人的話語,林淵半信半疑,不過林淵并沒有在意,憑他手段,些許麻煩罷了。
他可并非軟柿子。
林淵隨手一提將史道人拖到身邊。
“別的我不管,既然宗門賜了一座福地洞府,那么你便將福地洞府指給我,我倒要看看,什么人膽敢昧了我的福地洞府!”
“好說,好說!”
史道人頭皮發麻,他已經被林淵給嚇破了膽子,當即小跑著從旁邊的柜子里拿出了一張法圖。
展開法圖,在地圖上其中一座湖泊旁邊洞府指給林淵。
“林淵師兄且看好,這座玄真洞府便是元靈洞天此次拿出來的獎勵,說起來也是一座上乘洞府,前面是水系龐大的靈源湖,里面盛產諸般水脈靈物,背靠紅葉潭,那邊景色優美,還是許多女弟子所居住的地方,時常能夠聆聽元靈洞天眾多真傳仙子的仙音,那個……”
史道人看起來正經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猥瑣之色,片刻抬起頭,擰著眉道。
“不過,那里早已經被嚴師兄所“借用”,借著為宗門培養靈藥的名頭,盤踞在那不肯走,甚至他放出話來,整座福地洞府他要定了,任何人膽敢與他爭奪這座福地洞府,他絕不會善罷甘休!”
“師兄最好三思而后行!”
林淵瞥了眼兩人,轉身拂袖離去。
這意味深長的目光只看得兩位道人心頭一個咯噔。
良久,史道人才有些忐忑不安的望著旁邊游道人道。
“他是不是已經知道了一些什么?”
聞言,游道人翻了個白眼道。“樊真人讓你適當引導一下這位,可沒叫你這般怠慢他!”
史道人訕訕一笑,他是習慣了,原本想著一介新晉內門入門,無論怎么樣也無法和他這位陰神真人相提并論,還想擺擺師兄的架子,未曾想對方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一上來就把他摁墻上了。
不過宗門中真傳如林,對方還是這般目光無人,只怕用不了多久要吃個大虧!
“對了,還是趕緊通知紅葉潭的真傳萬師姐,那位嚴師兄可不是個善類,不好對付,那小子心高氣傲,可不要被對方打擊的一蹶不振!”
兩人此時并不知道,此時門口,另有一道身影隱藏在大地之下一直聽著兩人的嘀咕,片刻之后才曾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