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趁著旺季,跑到高檔酒店里拉生意的女郎,頭一回遇到這樣的事。
不過只要美鈔是真的,怎么賺錢不是賺。
幫另一位女人擦拭身體罷了,多輕松的活,報了個自以為的高價,五百美元,沒想到葉冬青一口就答應下來。
自己也喝不少酒,去房間拿出現鈔遞給她,接著繼續回房倒頭就睡,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那女人摸不著頭腦,看完幾張現鈔后,隨意把它們塞進內.衣里,貼身放好。
盯著勞拉的白皙臉蛋看了又看,對那些鮮明柔和的線條感到羨慕,以為葉冬青是勾搭了位姑娘帶回來,因為嫌棄嘔吐才花錢讓自己幫忙。
她嘆氣自言自語道:“我要長這種樣子,不開三千美元時薪都對不起自己,年輕漂亮的姑娘果然命好,兩千多一晚的套房......真有錢。”
還算有信譽,真幫勞拉收拾干凈,扶著躺到沙發上后,在頭邊放了個干凈的垃圾桶。
如果沒醉個兩三次,絕對不知道手邊擺放個垃圾桶有多重要......
被渴醒時候已經是凌晨將近四點半鐘。
沒在床頭柜上看見水杯,艱難起身,腦袋昏昏沉沉走到客廳里,意外瞧見勞拉小姐身上裹著毯子,正盤坐在落地窗邊的椅子上,手里還拿了杯酸奶。
臉色憔悴得厲害,不過已經逐漸清醒,之前像是爛泥似的趴在馬桶上不肯起來,現在能安穩地坐在椅子上,總歸是年輕人,就算喝醉,醒酒的速度也快。
眼睛半睜著。
葉冬青問她說:“你怎么起來了?”
“什么叫起來,從一點鐘到現在我壓根就沒睡,每次躺下就想吐,現在我只能把牛奶吐出來,以后無論如何我都不喝酒了,這感覺實在太難受!”
提到嘔吐這個詞,勞拉又開始不舒服。
“我記得你上次就說過這種話,還有沒有酸奶?”
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葉冬青走了幾步坐在沙發上,揉揉眉心繼續說道:“要不然你去我房間睡,我沒那么瞌睡了,在這張沙發上湊合到天亮也行。”
勞拉沒回答,轉而問道:“你幫我換了衣服?”
側頭看去,果然不是吃海鮮時候那身衣服,黑色的Bra就在茶幾上,款式比較新潮。
記起自己雇人幫忙的事,他搖了搖頭:“當然不是,我也喝醉了,讓酒店女服務員幫忙照顧你。”
不記得回來的事,醉到斷片,大約兩個小時前勞拉就發現自己衣服被換掉,不過沒被那什么什么就對了,心里疑惑解開,視線從葉冬青身上掃過,說了句謝謝。
可能是錯覺的緣故,葉冬青總覺她語氣怪怪的,腦袋疼到懶得去多想這些,順勢回答說:“沒事,還沒跟你說圣誕快樂。”
“你也是。”
兩人說話都有氣無力,到了這個時間點,外面十分安靜,城市的嘈雜聲沒了,能聽見海浪拍打在沙灘上的聲響。
葉冬青坐著看電視,酸奶不解渴,又去喝了點涼水。
就這樣,幾分鐘過去。
勞拉走來盤腿坐下后,詢問他說:“我在曼哈頓國際中學里,總共有四十二位客戶,你知道我指得是什么,這樣會被判多久?”
葉冬青看向她,眼神中帶著疑問。
見這位姑娘不像在開玩笑的樣子,終于猜到可能出什么事了。
而且多半就是那檔子舊事,其實也不算舊,才過去兩個多月而已,很容易被翻賬。
他開口道:“所以晚上才喝那么多啊,這個沒有固定的標準,要看法官怎么樣,也要看你的態度,最最重要的是你需要有一位好律師幫忙,這個我可以幫你解決。”
想讓她從這攤渾水中全身而退不太可能,不是小孩子了,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瞧見勞拉眼睛里有淚水打轉,葉冬青又補充句:“我覺得輕判幾個月,幫你交足保釋金,不用進去是有可能的,待會兒可以打個電話問問律師,他們知道得比我多。
下午那家伙對吧?必須要讓那種蠢貨付出代價,這個我可以幫你解決,看樣子不用等到以后再報仇啦。”
“現在不是報仇的事,我同學告訴我有警察打了她的電話,問她知不知道我當時的生意!”
勞拉沒忍住,還是靠著葉冬青的肩膀哭到泣不成聲,帶著鼻音嘟囔道:“上帝啊,萬一傳到學校那邊怎么辦!他們絕對會取消我的入學資格!”
葉冬青也想到這點,怕勞拉擔心才故意沒說出來,有人做錯事不值得原諒,但他不認為身邊的姑娘就是個壞人。
說起來,之所以走投無路到犯罪的地步,主要還是因為她在一個十分糟糕的成長環境下長大,自己經歷過那種無人可依靠的絕望感,跳樓前干的那些事可比勞拉做的惡劣多了。
美國福利沒那么好,有實力的富人家孩子很容易得到大學獎學金,非常窮的窮人家孩子,也容易得到獎學金,中間段的那些就只能靠自己,固然做錯事,卻也是為了生活。
經過那么長時間相處,多少了解勞拉的品性,屬于沒太多主見的那種,這可能跟眼界有關,在遇到葉冬青之前,她只是一位從小就念書的普通學校學生。
為了讓她別哭,好話說盡,將幫忙解決的事攬到自己身上。
不管現在是幾點,打了個電話給紐約的律師,讓他幫忙找位合適的高級律師處理之后可能會出現的麻煩。
幸好貝克·麥堅時律師事務所的高級合伙人老強尼·鮑爾律師善解人意,沒有責怪他在大半夜,而且是圣誕節這天打擾自己休息,幫忙介紹了位哈佛法學院的學弟給葉冬青,據說從沒敗訴過,這種金字招牌可不多。
代為聯系后,葉冬青和對方通了電話,開擴音帶勞拉一起聽,得知情況再差也差不到哪去,這才讓勞拉稍微安心些。
關于讓她發愁的入學問題,暫時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實在不行去英國倫敦之類的地方念書也可以,它們不會調查學生是否在美國犯過罪,別在自己學校惹禍就行,帝國理工、劍橋、牛津這些,名氣不比麻省理工、哥倫比亞之類的差,甚至要更好。
解決掉這樁心事后,勞拉終于稍微放下心,瞧見他這帶有濕痕的肩膀,不好意思地將鼻涕擦干凈。
沉默片刻,壯起膽子說道:“我知道你是個花心的男人,比如那位小演員,但你為什么從沒對我提過要求?”
憋在她心里很久的問題,早在剛認識那會兒,勞拉就以為他對自己有意思,但那么長時間過去,竟然沒任何表示,這讓她一度認為自己在葉冬青眼中沒有任何魅力,甚至比不上那位“上了年紀”的女明星。
好吧,其實上次那位才二十多歲,從她這個年紀來看,已經算大了。
在見面五次就應該干啥的美國,兩個多月的相處時間確實不短,除了那種事之外,勞拉找不到任何能讓葉冬青這樣幫助自己的理由,工作能力不行、就連當保姆都顯得笨手笨腳,對于這些,她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