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亮將黃真真的直播畫面截圖下來,然后放大,吳柳注意到黃真真的直播背景是一塊幕布,不過幕布的邊沿沒有拉嚴實,露出一道縫隙。
透過縫隙正好是一扇窗戶,窗戶開著,透過窗戶能隱約看到一棟高大的建筑。
“這是什么樓?”吳柳問道。
“應該是金普飯店。”遲亮回道。
“你怎么發現的?看的挺仔細啊。”吳柳道。
“沒有,因為剛開始直播的時候,她自己發現簾子沒有拉好,去拉簾子的,所以我才注意到。”
遲亮心很細,他看到這里,就把這段錄像截了下來,并仔細觀察。
開始他沒看出來那棟樓到底是什么建筑,到了蒲柳巷在空地上抬頭望見了金普飯店,遲亮才想起來視頻窗外的正是它。
金普飯店位于顏柳區和宣北區的交界處,幸福園靠北的一些房子多能看到這棟樓。
而蒲柳巷就是在幸福園的北面,有了這個信息兩人就縮小了黃真真住所的大致范圍。
看樣子,她的確是住在蒲柳巷或者附近的小區里。
負責人道:“能看到金普飯店?我想想啊,應該是56棟,58棟,那一排往北的幾棟都能看到。樓層?五樓往上,四樓肯定看不到的,我家就住在四樓的。”
56、58往北大約還有十幾棟房子,還需要進一步縮小范圍,遲亮又問:“這些房子的構造怎么樣?一樣嗎?”
負責人道:“哦,最近有幾家在做房屋改造,我這里有平面圖,你看看。這里房子的構造都差不多的。”
負責人拿出房屋平面圖來,遲亮和吳柳看了一下,發現這里的房子每層有三戶,東西各兩戶,朝南有一戶。
朝南的那一戶是沒有靠北的窗戶的,所以肯定不會是朝南的屋子。
東西兩戶布局對稱,互為鏡像,都是一室一廳一儲物間的小戶型。
其中臥室連通著陽臺,陽臺朝南,也不朝北開窗,肯定不是臥室。
小儲物間七八平米,有一個狹長型的窗戶開在北墻,東面的屋子窗戶靠東,西面的屋子窗戶靠西。
根據這一細節,遲亮推斷:“從直播截圖看,窗戶在西側,所以這個黃真真的屋子應該是西屋,我們查西屋就可以了。”
這樣,范圍就進一步縮小了,56、58往北的幾棟樓,五樓、六樓,西邊的屋子。
算算有大約四十多戶,查起來還是麻煩,兩人想著還能不能把范圍縮得更小一點。
吳柳道:“我們不如用一下排除法,問問樓里的住戶,這棟樓有沒有單身的年輕女孩兒租住,如果有,可以試著查一下。如果沒有,就能直接跳過去。”
遲亮問街道負責人:“樓里住了哪些人,有人能知道嗎?”
負責人道:“應該能,有一些老人在這里住了幾十年了,平時又沒事干,肯定熟。”
于是在負責人的帶領下,他們開始對56、58棟往北的樓進行排查。
遲亮問吳柳:“喂,要是查到最后發現這女孩就是換地方換號碼了,那怎么辦。”
吳柳道:“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唄,沒事不是更好,你還希望有事啊?”
遲亮搖頭:“沒有,沒事當然最好了。”
遲亮嘴上這么說,但他心里卻隱約感覺到,黃真真很有可能出事了。
他從警時間不長,從派出所民警開始做起,后來志愿加入刑警隊伍,考進cid。
他對于刑事案件有很高的敏感度,這也是他為什么自愿做刑警的原因。
這個黃真真不僅是高危受害人群,而且遲亮認真看了她的直播錄像,發現她直播很賣力。
她長相在主播里算不上漂亮,從她的身份證照片來看,直播中的她也要靠化妝和修圖。
可她很能聊,很會聊,或者說很會和男人聊,比一般的姑娘要放得開。
所以雖然直播的時間不長,卻也聚集了一小群粉絲,從他們之間的交流來看,黃真真近期并沒有離開柳京或者換居所的計劃。
而且在她最后一次直播時,和粉絲的交流還挺愉快,并告知他們自己下一次直播的時間,說不見不散。
結果她就這么消失了,到現在音訊全無,這很難讓人往好處去想。
當然,抱著心中的一點希望,遲亮和吳柳開始了排查。
他們在街道負責人的幫助下,他們一棟樓一棟樓的拜訪樓里的老人,詢問這棟樓有沒有符合黃真真特征的女青年租住。
只用了二十多分鐘,便確定下來,應該是在58棟,60棟,64棟這三棟中,住戶反映樓里有年輕的單身女租戶。
這樣的話,戶數就縮減到了12家,終于可以開始一家一家進行確定了。
十二家中,有五家沒有出租用于自住,直接從中排除,剩下的七家,有三家進行過登記,負責人表示認識這三家,不會是黃真真。
那就只剩下四家,其中兩家在58棟,兩家在64棟,兩人分頭行動,上這四家去敲門。
結果,吳柳找的兩家都有人在家中,遲亮找的有一家有人,是個男的,有一家沒人。
他找到負責人,查到了這家人家的戶主,然后和這個戶主通了電話,戶主在電話里表示,自己的房子租給了兩個在柳京打工的外地人,并沒有租給姓黃的女孩子。
這下可就奇怪了,按照他們的排查方式,排查到最后竟沒有符合的。
吳柳問道:“這個戶主可靠嗎?他會不會說謊?”
負責人道:“哎呀不會的,他好好的干嘛說謊啊,你要不信再等等,這戶人下班回家了你不就知道了。”
遲亮則道:“那,會不會有人轉租出去?”
“那更不會了呀,兩個過來打工的外地人,房子轉租出去自己住哪里啊。”
兩個年輕人思緒明顯有些亂了,腦子轉的都不如這個街道阿姨來的靈光,畢竟廢了好大勁最后卻什么都沒查到。
肯定是哪里出了問題,可到底是什么地方出問題了呢?
“難道功夫都白費了?”遲亮不禁有些沮喪道。
這時,吳柳突然道:“沒有白費!我知道了,有個地方咱們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