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闕安靜。
禁忌在相勸,迥詞同意,語氣平和。
道天鈞冷視。
他知曉了此人為何如此,曾與遠祖有人一段恩怨,刻意的針對,沒有任何的理由。
聽著這一道道話音,尸收回了眸光。
沒有在說別的話語。
無上禁忌存在皆是從道天鈞和萬古第一謊言者身上移開了眸光,他們不再在意。
萬古第一謊言者,滿口謊話。
但是一旦承諾下的事情,他從沒有過食言。
哪怕他站在眾人身后,無上禁忌亦是不會有任何的戒備。
在這一刻。
道天鈞眸光看向了前方,他的眼瞳在顫動。
他看到了一張古床。
床,為床榻,輕紗如仙云,隨分而動,蕩起最為美麗的弧度,背靠宮殿東面,木為不死仙樹木,一株仙樹被砍下,整顆樹做成了這樣的床榻。
如若仔細觀看,便會發現,床榻裝飾任何一樣東西皆為仙物,像足了傳說中仙帝的床,哪怕是仙王都要動容,心神震動。
這些并非最為重要。
在床榻上躺著有一個人。
輕紗朦朧,隨風而動,在飄舞著,卻不露床中景,隱約中可見其上躺著一個人,他看起來很是朦朧,從輪廓上可以看出來是一個男子。
“啪嗒啪嗒……”
驟然間,房間中有腳步聲響起,不像是房間中的聲音,更像是一個人從遠處走來,腳步聲傳得很遠,直接傳到了這片房間中。
剎那!
道天鈞全身一顫,他感覺到了那最深處的血脈在沸騰。
腳步聲在傳蕩,很輕卻傳得很遠。
然而,觀看四周,不見一人,唯有那聲音在響動,漫步之音,令人有種錯覺,這是昔日發生在這片宮闕中的聲音,不知為何在這個時間點響起了,因而不見人,只問腳聲。
“嗒。”
“嗒。”
腳步聲越來越明顯了。
眼簾中的景象皆是消失了,盡是漆黑,唯有前方有一道光,有一道身影,他在漫步,如同一位無上先皇,從遙遠的時代走來。
他很模糊,只能看出是一個男子。
由遠及近,他邁著腳步從遙遠的歲月走來了。
一步踏,他徑直的出現在了道天鈞的眼前,毫無生息的出現,就這么站在了不遠處。
倏地,那四方空間的黑暗不見。
眼中又是那宮闕中的景色,只是這樣的變化卻越發讓人感覺毛骨悚然。
“他!”
道天鈞眼孔驟縮。
床上的男子他坐了起來,透過紗帳,在看著這房間中的人。
這是誰,道天鈞早已經有了猜測,能躺在宮闕中的唯有一個人,那就是帝鴻氏。
帝鴻氏他沒有死?!
此刻房間中的無上禁忌存在巋然不動,他們像是亙古長存的化石,皆是看向了床上的男子。
“帝鴻氏你沒有死,不,你死了,是死前來到了這個歲月,你要做什么。”
一道無上禁忌的聲音響起。
他眼眸爍爍,有著大道符號在流動,玄妙神異。
正的如同道天鈞所想,這個人是帝鴻氏,他的先祖,殘荒地古老的無上禁忌存在。
“我料到死后會有一劫。”
平靜的話聲從那紗帳內傳來。
“哼!”
就在這一刻,有無上禁忌輕哼。
哼聲出,像是天地在酣雷,可怕無比,如同天怒,萬千劫罰要降臨一般。
那個無上禁忌身有妖氣,氣息磅礴,萬法不侵,有一股驚天的殺機迸現,世間似要在這殺機下毀滅,“自知死后有一劫,一個將死的人,身受重傷,你有何能力阻止。”
無上禁忌冷言,不怒自威,神緒引變乾坤動蕩。
帝鴻氏知曉死后有一劫,現在出現在這里。
可不是說來看看這么簡單。
“你想阻止我們,但是你應該明白,你死后留下的東西留給族群,只會害了他們。”
又有無上禁忌開口,他音聲平靜,在勸住著帝鴻氏留下他的一切。
“重傷垂死,來到這段歲月又能如此,唯一的結果是見證自己大劫。”尸在言語,眸光爍動。
說到最后,他的氣息變化了。
有一股森戾的氣息,似源于世間不詳,誕生在殺劫之中,煞氣迫天,灰色的霧氣彌漫,直接邁步,毫不留情的對著帝鴻氏出手了。
這一切動手看起來簡單,發生在宮闕中,卻給人感覺在天地虛空之中,浩瀚無垠,將人間界都遮住,殺機動亂,蒼穹破碎。
“轟隆!”
尸如同蓋世大魔,手若鬼爪,撕裂青天,崩滅塵世。
這是無上禁忌存在,成道在無數紀元之前,連仙王都要稱呼為傳說,恐怖到眾生顫栗。
紗帳中有一只白皙的手掌伸出來了,對著尸印了過去。
“轟!”
尸身上的灰色霧氣澎湃,似若有億萬萬鬼魅,禍亂蒼天,主宰塵世殺劫。
他眼瞳中的冷色越發的明顯,更加的可怕,尸威滔天。
“今日了結當年的因果恩怨,由我斬去你的帝魂。”尸冷得懾人,崩天滅地,威沖星漢。
轟隆……
大手與手掌碰撞在了一起。
沒有想象中的摧枯拉朽,有的是超乎人預料的景象,尸在低吼,禁忌身軀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原先的戰立所在。
每一個無上禁忌看似隨意的站在房間,實則位置都是有著玄妙奧義。
那是道的體現,法的運用,不達仙,不會有察覺,就算是成仙,也不可勘破其中玄奧。
尸立在原地,籠罩灰色霧氣的手掌有血流淌了下來。
“垂死之軀,為何還有這樣的力量,你沒有死,帝鴻氏你沒有受傷,蒙騙了諸天。”
紗帳在飄舞。
從其中深處的白色手掌縮了回去。
床榻依舊,宮闕中無任何的事物破碎,一切仿佛沒有發生。
但是。
那禁忌之血的流淌,顯示著的是之前發生的事情并非虛幻,而是真實。
“我只剩下一口氣。”紗帳床榻內坐著的帝鴻氏在言語,音聲是那么的平靜與淡然,根本不像是其言語中的那種只有一口氣,是一位可在坐帝位,無量紀元的帝。
道天鈞心中顫動。
殘荒地先祖何等的霸道和強勢。
縱然是垂死的身軀,只剩下一口氣,依舊能在無上禁忌面前立于不敗,對撞中讓禁忌流血,強得可怕。
尸眸中有規則閃爍。
“不只是邁出了一步,你還站穩了自身,很好,今日我用你道來作為我道上途中的一盞燈,照亮我路中途的黑暗。”
頓時,這片宮闕四方空間皆是黯淡,虛空成片成片的破碎,景象在飛退,天地皆為混沌。
尸再出手,五指成柱,帶著厚重的混沌道則碎片。
彌天之音動蕩。
紗帳中的帝鴻氏沉穩,面對這樣的殺伐,他還是沒有起身,再次伸出了手掌,須臾時間,有一種天為地,地為天的荒謬。
伴隨而出的還有一聲輕音響起。
“吒。”
剎那,尸那魔軀仿佛受到了沖擊,腳步凝滯,口中有悶哼。
同時間。
白皙的手掌與尸的灰色大手碰撞。
結果是尸連退十二步,他被帝鴻氏徹底的壓制。
帳中那道身影巋然不動。
看著這一幕,無上禁忌皆是眼瞳綻爍,平靜的色彩消失,有的是異色浮現。
“我居然依舊敗了。”尸在低語,他目光中沒有恨意,相反有的是精燦的光芒,像是幽冥中的鬼火,騰躍跳動,“好好好,今日我敗落,但是我的道越加的明悟。”
“很可惜你死了。”
尸看向帝鴻氏,他沒有因為被打敗而有任何的惱羞成怒。
有的是不敗的心永恒,道心堅固,向前的決心更加的明顯,他這次的失敗,反而讓自己的道更加的堅固,有著借此勃發的勢頭出現。
同時他的話音也極其的冰冷。
帝鴻氏終究要死去,而他還活著。
“令人驚嘆的道。”有人在出聲,有著贊嘆。
無上禁忌皆是看向帝鴻氏。
從始至終他們沒有動手,像是旁觀者,不是為了寶物而來,就這么看著帝鴻氏交手。
在這一刻。
紗帳中朦朧的帝鴻氏站了起來,腳步聲響起,令人的神魂為之而動。
看到這舉動,無上禁忌皆是神情一變。
一位無上皇從帳中走出,天地在這一刻變得明亮,萬物盛開,天降瑞澤,眾生無疾。
他的身姿終于出現了,映入道天鈞的眼簾中。
明亮的眸子,幽深似谷,臉如玉般的雕刻模樣,完美的眉型,英氣迫人,明黃的黃袍加身,如若坐于龍椅,如帝危坐于九天之上,睥睨天下,俯視眾生。
臉容不怒自威,輕皺眉頭都讓人心底生出敬畏之心。
看到他,讓人有一種感覺。
高處不勝寒,萬人之上,孑然于天地間,有著傲視諸天的無上帝威。
這是在遙遠的歲月,一個極其璀璨的年代在仙中稱皇成帝的存在,哪怕無數的歲月過去,從那個時代活到現在的人依舊無法作為他的對手。
帝鴻氏。
傳說中的存在,無上禁忌人物,經千萬劫而不死,縱使只有一口氣,亦可踏行歲月,于萬萬古中找到他的身影。
其身繞有歲月長河,雖立于此殿,實則他在過去歲月,看著當世乾坤。
無上禁忌們看了過去。
“帝鴻氏今日有你一劫,你來此是為何意。”
此刻,有人道出了這句話。
這是涉及禁忌的劫數,很難去抵擋,帝鴻氏的強大,但是他們亦是不弱,同為禁忌存在,尸輸于帝鴻氏,不代表就真的必輸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