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本來便是各地人渣的集合,出現幾個吳越人沒有什么好奇怪的。
云瀾大陸的南方之人,在中原人眼里一向不怎么遭待見,楚國還好,吳越國就被視為真正的蠻夷之國。
因為他們披發紋面,行事野蠻!
又由于吳越國近海,出現一些海盜實在是正常。
令段玉有些驚奇的,則是這些吳越人竟然不是普通貨色,而是巫祝法師!
當然,在吳越國之中大盛的,只能算是道家的一脈偏支,名為蠱術!
掌握了此種技能的法師,能飼養毒物,甚至魘勝詛咒,暗中害人,令人驚懼,別名‘蠱師’。
要是真正修煉到大成階段,也是令人畏懼的存在。
當然,這幾個撲街海盜遠遠沒有這種水準,就是個入門級別,能驅使一些毒物罷了。
饒是如此,也是給秦飛魚他們帶來了很多麻煩。
畢竟,他們這邊真正施法者,也就只有武藏泉守與段玉兩個,之前偏偏都不在。
一方有施法者輔助,一方沒有施法者,能打成這樣,已經是秦飛魚跟天野拳兵衛他們悍勇無比了。
好在伴隨著段玉的到來,氣氛又驀然一變。
那些海盜也不是傻子,看到兩艘同伴都被收拾掉,都是士氣大沮,而秦飛魚他們卻是精神一振。
如果有得選擇,剩余的海盜肯定想著揚帆溜之大吉,其它兩艘同伴的死活,又關他們什么事?
可惜,此時他們打得太不給力,已經被人殺到自家船上來,跑也沒地方跑了。
這也是海上戰斗的特征所在,若發生殲滅戰,那就是一船一船的損失。
“玄武鎮邪、四方律令,疾!”
段玉來到戰斗前線,看也不看,抬手就是一道符咒丟了過去。
噼里啪啦!
一道白光一閃,那些原本被蠱師操縱的毒蛇蝎子、蜘蛛怪蟲等邪物,頓時仿佛受到了極大的驚嚇,一下子做鳥獸散。
那幾個紋面的吳越蠱師瞪大雙眼,望著段玉,忽然就給跪了:“我等……愿降!”
他們幾個主力一降,剩下的海盜也立即臣服,不帶絲毫猶豫。
海盜本來就是一群烏合之眾,以眾凌寡,打打順風仗還可以,指望寧死不屈什么的,就實在太過苛刻了。
“你的名字?”
段玉居高臨下,來到領頭的吳越人蠱師面前。
“小人王越,見過偉大的真人!”
王越恭敬跪伏著,顯然是個有眼色的,知道段玉法力是他的十倍百倍,因此毫不猶豫地投降。
“很好,如果你用心為我辦事,我不會虧待你的,海盜船的人,都在這里了么?”段玉頜首問著。
“還有我們的首領,他躲在船艙之中!”王越一轉頭就將原本的主子給賣了:“他身邊還有十五個精銳的出云國武士!”
“這樣啊!”
望著狹小的艙門,段玉也沒有命令秦飛魚他們直接進去的想法。
在這種環境下打巷戰,連秦飛魚都可能一不小心撲街,應對其最好的方法,要么是干脆將船鑿沉,要么就是用毒氣戰!
“王越,我將他們交給你了,用毒蟲開路,將里面的老鼠逼出來,怎么樣?”
段玉想了想,望著王越。
“遵命!”這是要交投名狀的意思,王越跟幾個同伴嘰哩咕嚕地商量了下,痛快答應下來。
“還有……掃清這船之后,還有兩艘船的船艙也要去清理,不能留下任何一條漏網之魚!”
段玉拍了拍額頭,做下決定:“飛魚,你收攏俘虜,并且好好拷問一下!就這樣吧……”
以他強絕的武力,做事就是這么簡單!
偉力歸于自身,又何憂手下忠心不忠心?
若是不服,直接全部砍了便是,反正以他實力,不論到哪里,都可以再度白手起家!
當然,在這種情況下,手下人還要反叛,那得弄到多天怒人怨的地步啊?
至少此時段玉行走在自己的兩艘大翼之上,不論水手護衛,甚至是老烏頭,目光都仿佛看到神人一般,恨不得頂禮膜拜。
晚霞似血。
五艘船只并行,那三艘海盜船由兩艘大翼拖拽著,形成一支航速緩慢的小小船隊。
不時之間,便有一些尸體從船尾被拋落,那是在今天這場戰斗中死亡的水手與海盜。
只是水手們還有人悼念,整理一下遺容,至于海盜就沒那么好的待遇了,拋尸之前還得搜一搜身,甚至重傷員同樣遭到了拋棄的下場。
船上的資源有限,總不至于要段玉自己人不治,還要擠出份額來治療海盜吧?
此時的海洋上,還沒有此種圣母生存的土壤。
血腥味很快引來一群鯊魚,在爭奪著人類的尸體。
重傷的海盜發出慘叫與悲鳴,又很快沉寂下去。
夜幕降臨,星空璀璨。
段玉站立在甲板上,聽著楊彩匯報這次戰況:“這場戰斗下來,我們陣亡五人、輕重傷十三人……”
以不到百人之數,戰勝三百海盜,已經堪稱大勝了。
要不是有段玉橫空出世,幾乎以一人之力打倒兩艘海盜船,這傷亡肯定要翻倍都不止:“海盜呢?”
“這次來犯的海盜有著兩百七十五人,重傷與死掉的有一百多,余下的俘虜已經被盡數繳械,關進底艙。”
“除此之外,投誠的王越三個蠱師,已經給了酒肉犒勞,還有幾個高級的俘虜,也甄別出來,單獨關押!”
段玉點點頭:“如此甚好,只是要防止他們狗急跳墻,鑿船跟我們同歸于盡!”
當下吩咐加餐,犒勞這些水手與護衛,只是嚴令不能飲酒。
又到了半夜,秦飛魚審問俘虜回來,帶來了最新情況:“已經問出來了,這三艘船的海盜不是同一家,而是聯合做的這票,早在我們進入界港的時候,他們就盯上我們了。”
按照那些俘虜的供述,公孫商會這次的十條商船,早早就被海盜們盯上。
只是他們一家兩家肯定吃不下,因此慢慢形成了聯盟,在界港還安排了眼線,專門負責盯著那十艘大翼。
段玉開走兩艘,自然會引起注意。
但在海盜中間對此也有分歧,一部分認為是公孫商會在棄車保帥,吸引注意力,主張繼續盯著界港中的大頭。
還有幾股實力相對遜色的小海盜,則是本著肉到嘴邊必須吃的想法,合伙追了上來。
反正他們人不多,能搶了這兩艘大翼,就非常滿足了。
按照協定,無論他們成敗,界港中的那八艘公孫商會的大船,他們都是沒有資格再碰的了。
“這么說起來,我們也算給公孫小白消了些災?”
段玉笑了笑,不以為意:“還有呢?”
“我已經在俘虜中問過,并未有一位叫原六郎的,這些海盜也不認識此人!”雖然不知道段玉為何對這人如此感興趣,秦飛魚還是說著。
“這樣啊……”
段玉有些惋惜。
雖然在白日作戰的時候,他沒有絲毫忌諱,敢擋者皆斬殺之,戰場上本來就是如此,再尋思手下留情什么的,無異于自縛手腳。
在段玉想來,若是原六郎就在今日海賊中,被自己砍死,那只能算他福薄!
現在么,結果不好不壞。
雖然沒有砍死那個原六郎,但也是了無音訊。
“罷了……這些海賊,你看如何?”
段玉沉吟了下,開口問著。
一時找不到真正的大才,那只能自己慢慢培養,矮個子中拔高個了。
“不堪一用!”秦飛魚很是鄙視。
畢竟他做過陸上強國的校尉,甚至還統領過御龍軍,怎么可能看得上這些貨色?
“縱然如此,至少精擅水性,可以為水軍么……實在不行,再淘汰老弱,貶到后方種田!”段玉下了決定。
第二天,在船艙中擔驚受怕一夜的海盜俘虜們,就被段玉提了出來,叫到甲板上。
有著王越這個內鬼,再加上秦飛魚的手段,讓這些俘虜們互相檢舉揭發,很快就將一干首領與中層頭目都揪了出來。
此時都捆縛住,跪成一排。
段玉站在高處,冷眼斜瞥:“你們都是海盜,不論按照哪里的律法,我都可以直接吊死你們!”
此言一出,俘虜中頓時有些騷動,更多的卻是絕望。
他們中很多人都見到了段玉昨日箭發如雷、一騎當千的壯舉,更別提此時被繳了械,餓了一夜,硬拼肯定死無葬身之地的。
“但……”
段玉冷眼旁觀,對這些俘虜反應還算滿意:“上天有好生之德,既然你們已經成為俘虜,我也不欲再多造殺孽,現在給你們兩條路!第一條,貶為奴隸!為我做工二十年!第二條么,就是被我收編,成為我的水手!”
俘虜群中一陣喧嘩,這兩條路差異也太大了,傻子都知道怎么選。
當即就有幾個水手單膝跪下,說愿意為大人效力。
很快,大部分俘虜都跪伏下來。
“很好!”
見此,段玉嘴角卻是帶起一絲笑意:“欲為我屬者,總要交個證明,就拿你們原本的頭目開刀吧!”
對于海賊而言,造反殺戮放逐原本的頭目根本不算什么,當即就有幾個一臉兇相地起身,接過匕首,往綁著的前頭目、上司身上一捅,頓時血流如注。
要不是秦飛魚控制著,只給砍手砍腳的話,恐怕沒有幾下,那些頭目就要死傷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