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準備好了嗎?”
“稍等一下,馬上就好了。”
喀吱!
片刻之后,房門被推了開來,加藤惠笑著走出,“抱歉,讓你久等了,雪乃。”
雪乃站在房門口,上下打量了幾眼,微笑道,“沒事,我也剛打扮好,你今天很漂亮,惠。”
“你也很好看,雪乃。”加藤惠微微一笑。
在日本出席正規宴會,對于著裝的要求非常嚴格,一般只會有兩種選擇,其一是傳統的和式禮服,比如男性是那種帶束腰的黑色禮服,女性則穿和服,顏色倒不重要,其二則是偏時尚的西式禮服,男性統一西裝或燕尾服,而女性則是那種開領低胸或露肩的裙裝,顏色基本以黑白色為主。
此刻,加藤惠所穿著的就是一件黑色的西式露肩禮服,這是雪乃專門為她挑選的,同時也符合加藤惠自身的審美標準,當然,由于她的年紀還不大,過于開放的著裝也不好意思穿出去,所以相對正統的那種禮服,這款還是要稍微保守一點,黑色的胸領在包裹住胸部的同時,與白色的圍脖相接,剛好露出鎖骨的部位和兩片白皙的肩膀。
順便,加藤惠的發型也梳成了單馬尾。
在日本,單馬尾是非常主流的一種發型,比如日本職場,很多公司甚至會嚴格要求女性職成都綁單馬尾,這當然不是日本人古怪的性癖,而是一種潮流,就好像日本的棒球一樣,當然,如果你是短發,那就勉強不了了。
加藤惠以前是短發,但在加入聊天室之后,她就沒怎么剪過頭了,梳個單馬尾倒也綽綽有余,而她頭發的長度,在打理過后,正好能蓋住后背的禮服,看起來更加的精神。
她的黑色禮服其實說穿了就是一件連衣短裙,裙擺的長度比起學生制服略長,但也只能覆蓋半條大腿,不過在裙子內部還鑲鉗著一條白色絲巾,白絲下垂,沒至膝蓋,再搭配上高跟鞋,既顯年輕的朝氣,又有成熟女人的魅力。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這句話在哪里都是對的。
以前的加藤惠雖然也算個美少女,也會打扮,但總體始終沒有特別突出的部分,而穿上這身禮服之后,她的魅力似乎完全被釋放出來了,就連雪乃都不得不承認,現在的加藤惠儼然有著貴族千金的氣質。
尤其當雪乃的目光落到加藤惠的胸口時,她很慶幸,自己今天選擇的是和服。
和服是日本的民族服飾,也是正統宴會著裝,它有著很多不同的分支,也有類似和服的衣著,比如最典型的十二單衣和浴衣。
十二單衣其實與和服的關系不大,它是由裳唐衣改良而成,但如今很多人都把十二單衣看成了和服的繁化版,而且它也確實很麻煩,正統的十二單衣重達三十斤,普通女子穿在身上路都走不動,需要有人扶著。
比如輝夜平時穿的那身就是十二單衣,只不過屬于簡化版,好看,也不重。
浴衣也是和服的簡化版,經常在日系的校園動畫里出沒,什么學不來啊、五等分的花嫁啊,里面都有出現過,一般來說,穿浴衣的時候,里面是不穿內衣的,所以這個不算正式服裝。
和服是正式服裝,所以里面有內衣,穿起來也比較麻煩,需要別人幫著。
雪乃不太喜歡穿和服,大概就是嫌麻煩,倒是她老媽,經常以和服為主。本來這次宴會,雪乃也打算穿西式禮服,但直到給加藤惠選好禮服后,她決定放棄了。
其實單論顏值,雪乃是比加藤惠優秀一些的,可是身材方面……若兩人同時穿西式禮服,一個平平無波,一個凹凸有致,她直接就被完爆了。
雖然雪乃沒想要在這次宴會里出風頭,但也不想被比下去啊,
會自卑的。
而和服就沒有這種煩惱了,日本女性之所以喜歡和服,除了它確實優雅漂亮之外,還有一個很大的優勢遮丑!
和服的特點就是平整,不管什么身材的人穿上去,都會弄得平平整整,一路到底,什么細腰水桶腰,什么貧乳,穿上和服大家都一個模樣,可以完美遮掩身材的不足,正是出于這種考慮,雪乃才選擇的和服,至少不用擔心被加藤惠比下去。
兩人商業互吹了一會,加藤惠轉身謝過幫她打扮的兩位侍女,然后就跟著雪乃離開了。
來到家門口,雪乃的母親正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邊等著,看到兩人出來,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似乎很滿意的樣子。
“媽媽。”
“阿姨。”
兩人來到雪乃母親的面前,微微躬身。
“嗯。”雪乃母親點了點頭,她的話不多,只是說道,“上車吧,你父親和姐姐已經先去酒店吧,我們別遲到了,加藤小姐,請。”
“多謝阿姨。”加藤惠禮貌的笑了笑,跟著雪乃鉆進車里。
三人進了車子,一路向前駛去,路上沒什么話,氣氛顯得有些沉默。
加藤惠左看看右看看,夾在這對母女的中間,也覺得有些不是滋味。
她跟雪乃相處得久了,知道雪乃的性格是比較強勢的,而和雪乃母親只見過幾面說過幾次話,但她知道,這位母親要比雪乃更加強勢,雖然她臉上的淡然和親切不是偽裝的,可一旦拍板決定的事情,同樣不容更改。
見過這位母親,她也總算明白,為什么雪乃會和家里鬧得不愉快了,女兒和母親都這么強勢,各自的理念也不盡相同,稍有矛盾就會引發沖突,合得來才有鬼了。
若是換了其他人,加藤惠還可以發揮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想辦法化解兩人的矛盾,可現在是家事,而她只是雪乃邀請的朋友,是客人的身份,作為客人插手別人的家務事,顯然是不合身份的。
果然,要解決雪乃家里的問題,還是得靠湯昊。
加藤惠暗自想著,湯昊以雪乃的男朋友出席宴會,那就算是半個家人,而他又有著財團作為靠山,無論是立場還是氣勢都足夠充足,有句話不是這么說的嗎,魔法只能用魔法來打敗,同理,想要打敗強勢的女人,就只能依靠更加強勢的男人。
“阿姨,我能使用手機嗎?”想到這里,加藤惠笑著望向雪乃母親,問道。
“當然可以。”雪乃母親柔聲回答。
對于加藤惠,她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雪乃是她的女兒,有什么樣的臭脾氣,她這個作母親的知道得很,她本來以為以雪乃的性格在學校里很難交到朋友,結果昨天就把加藤惠帶回來了,兩人的關系看起來相當不錯。
她暗中也留意過加藤惠,從行為舉止來看,不像是大小姐,但性格很好,說話做事都讓人覺得親切,女兒能交到這樣的朋友,她也高興。她是強勢,一旦做出的決定不容雪乃反駁,比如這次的宴會,算是她強制性的要求,但畢竟是從自己身上掉下去的骨肉,不可能真的毫不關心。
所以,當雪乃提出讓加藤惠出席這次宴會的請求后,她沒怎么猶豫就答應了,也算是對她和她這個朋友的認可。
當然,也因為加藤惠是個女的,對于這次宴會沒什么影響,要是個男的,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得到雪乃母親的許可,加藤惠就從小包包里拿出手機,左右手各擋著兩人的視線,悄悄的給湯昊發去消息。
我和雪乃正在去參加宴會的路上,你那邊怎么樣了?
我這邊也妥了,現在在鈴木三雄的車
上,已經抵達千葉縣了。
鈴木三雄也來了?
嗯,我本來是讓他隨便派個人跟過來,讓我能代表鈴木財團就行,結果這老頭非要跟我一起來,他現在都快把我當成神仙了。
你對他做了什么?
也沒啥,就是幫他解決了身上的病患,順便延了十年的壽命。
難怪。
加藤惠頓時恍然,十年壽命或許年輕人不怎么在意,但對于鈴木三雄這種半只腳踏進棺材的了,絕對稱得上再造之恩了,別說親自跑一趟,就算把半個財團讓給湯昊,估計也不會怎么猶豫的。
那我現在把酒店地址發給你,到時候按計劃行事。
結束了與湯昊的通迅,加藤惠便收起了手機,對著雪乃母女微微一笑。
她覺得自己有種做賊的感覺,但不知道為什么,莫名的有些激動,雖然身在局中,卻又像是幕后之人,操縱著棋局的進展。
雪乃、雪乃的父母,還有與雪乃相親的對象,都是處于局中的棋子,她們對于未來的走勢一無所知,都以為主導著所有的進展,或自信,或茫然,殊不知主導這局棋真正走向的人,是她這個原本毫無聯系的外人。
甚至就連湯昊和鈴木三雄,他們的出現、他們的到來,以及他們會在什么時候入場,都由自己引導著,仿佛也成了自己的棋子。
這種感覺……好有意思!
想到這,加藤惠莫名的有些熱血沸騰。
隱約間,仿佛覺醒了什么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