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患?」
「麒麟精血的隱患,對于此刻的衛莊而言,并不是問題,以后的子嗣血脈……可能會遇到。」
「欲要徹底解決,法子自然有!」
「嗯,麒麟精血之所以會有隱患,便是在于異獸之血和人族的血不一樣,衛莊可以相融,乃是機緣。」
「那些精血對衛莊看似沒有影響,實則,精血的影響被衛莊以自身之力壓下了。」
「欲要解決,只要衛莊的修行達到合道元始的境界,以自身道理磨滅麒麟精血內的雜亂之力。」
「若然修行達到合道大成的境界,將麒麟精血的混亂之力徹底化去,也是不難,甚至于可以幾近于全部化去。」
「但那個境界就算伐筋洗髓,也是難以真正徹底化去。」
「這一次他的傷勢很重,麒麟精血潰散,相融一體精血,已經入了本源。」
「或許身融萬物的境界,可以真正圓滿的化去。」
「大體之法,衛莊他若是以后想要杜絕那個隱患,首要在誕下子嗣之前,修行極力的提高。」
「修行越高,血脈的雜亂之力越少,子嗣后代出問題的可能會降低一些。」
「其次!」
「自身無礙,修行難入身融萬物的情形下,創出一門可以運轉、使用麒麟精血的手段。」
「麒麟精血還是有不少好處的,創出一種手段,使得子孫后代若是出現血脈之力涌動的情形下,可以將其掌握駕馭。」
「待衛莊踏足合道境界,應……不難。」
「其余的手段,則是讓子孫后代盡可能遠離水域、多水、多雪、多寒的地方。」
「水麒麟的血脈對那些天地氣息很敏感,時間長了,也容易引動。」
「以上諸法,本侯傾向于將體內的血脈之力給于統御,為己所用。」
「異獸精血相融人族的體內,數千年的歲月,都是極其罕見的,浪費不用,多可惜。」
「若可統御,好處多多。」
麒麟精血的隱患解決?
蓋聶所言的這個問題,不難回答。
異獸精血本不溶于人體,衛莊做到了,還能夠得到麒麟精血的好處,是他的機緣。
換成一個人,可能就死了。
實力的提升,將精血之力化去,可以避免好處,卻也將麒麟精血的妙處化去了。
統御之,更妙一些。
自然。
如何抉擇,在衛莊的手中。
「異獸的精血融入人體,的確罕見事。」
北冥子頷首輕語。
萬事萬物,福禍相依。
欲要麒麟精血的好處,那么,也要承擔麒麟精血帶來的隱患,異獸精血的隱患爆發,是致命的。
「多謝郡侯指點!」
蓋聶細細聽之,又是一禮落下。
「衛莊的傷勢已經差不多了。」
「若可,蓋聶你將他送回蘭陵城吧。」
「同麒麟一族的尊者存在一戰,衛莊又施展了那般要命手段,想來他會有不少感悟。」
「這里可不是修行的地方。」
蓋聶和衛莊的師兄弟情分不淺。
于衛莊,他這些年來并沒有什么出格的動靜和手段,非如此,早就麻煩加身了。
這一次。
應為修行之故,差點身死。
論來,上一次,是曉夢前往西王金母一族將他救了,這一次是遇到了北冥師尊。
應該……不會有下次吧?
周清一笑,對于那個猜測……可是一個未知數。
「小莊!」
「郡侯,此等救命之恩,待小莊醒轉之后,謝過北冥前輩和郡侯,再歸于蘭陵城吧!」
蓋聶搖搖頭。
「送回一處安穩之地吧。」
「老道救他,乃是當年你們和你們鬼谷的一點緣分。」
「無需多想,無需放在心上。」
「鬼谷!」
「很不錯的傳承,他現在是鬼谷掌門了,一舉一動,勿要生死在前。」
北冥子擺擺手。
「送回去吧。」
周清更是沒有什么心思,人是北冥師尊送過來的,自然要救的。
現在,也救好了。
「前輩!」
「郡侯!」
蓋聶不依。
道家的道理,自己知道,也許北冥前輩和郡侯不在意,可……自己不能不在意,不能不放在心上。
小莊亦是如此。
「莊!」
「蓋先生!」
「你們……,你們怎么一處了?」
夏日愈顯其熱,午后時分,更甚。
著一襲淡紫色清雅閑逸的衣裙,尋了一處臨窗的蔭涼之所,旁邊案幾上燃起剛調制好的百合宮香。
數尺開外,小火爐上的銅壺還在徐徐加熱,尚未滾沸起來,然則,一絲絲熱氣已然彌漫開來,夏日里,更為明顯。
取過一本這兩日一直在閱覽的書。
那是弄玉先前送來的諸多道藏典籍之一,語論自有玄妙,感之有可以琢磨之處。
欲要細細琢磨,卻又難以把握精髓。
輕誦之,印證己身所修,有些所得,又好像不太夠。
差了一些。
弄玉說過,將那些典籍看完,參悟之,有所得,可以貫通玄關層次的修行,會有大的進益。
因辰國之地的事情,一體本源被封鎮,靈覺也束縛于體內,若然三元仍在,或許參悟起來會快些。
也說不準。
剛將一頁經文看完,泛著清亮之光的雙眸微微閉起,腦海中回旋剛才看過的經文。
那是一頁已經看過三遍的經文,每一次誦讀,都有嶄新的感受,上面不是具體的修行方式,而是一種指引。
指引化神層次的經文在天地間續接最為合適的道路。
已經有所得,不足夠。
遠遠不夠。
不過,想來也是,自己才得到那些經文典籍不過數日時間,如若數日時間就有大覺悟,自己的修行數年來也不會進益遲緩了。
不時。
耳邊傳來一道道熟悉的「嗤嗤」「啾啾」……聲音,睜開眼睛,循聲看去,銅壺滾沸了?
還真快。
夏日里煮茶都要比冬日快一些。
秀首輕搖,放下手中的典籍,剛有起身,眼角余光有動,直接看向窗外的屋檐碧瓦上。
那里!
有空而落兩道身影,玄光散去,展露真身。
是莊!
還有蓋先生!
莊回來了?
從北方之地回來了?
蓋先生怎么……也在?
消息來看,蓋先生應該在嬴政身邊才是,應在江南才是,和莊一個在北,一個在南,如何一處?
「紫女姑娘!」
玄光閃爍,二人已然入內。
看向雅間內的人兒,蓋聶一禮,靈覺有感,略有奇異,旋即……散去,紫女姑娘的一身修行好像不在了。
都被封印了。
倒是忘了那一點。
紅蓮公主,她……也在紫蘭軒,正在同一些女子說著什么。
「你的氣息?」
衛莊將手中一件為黑色布條包裹的東西落于案幾上,發出清脆的五金之屬碰撞之音。
視線一轉,清冷的雙眸落在紫女身上。
紫女的修行怎么回事?
怎么好像如普通人一樣,就算真元內斂,自己也能察覺的,現在……完全沒有什么感覺。
連三元外放的靈覺瑩潤之光都不見了。
「倒是忘了和你說這件事,途中于你說過辰國的事情。」
「郡侯落下懲罰,將紫女姑娘和紅蓮公主的修行封印一年,一年之后,方可解開。」
「無需擔心,不為大礙。」
蓋聶給予解釋著。
聞此,衛莊眉頭一皺,沒有多言。
辰國之地的事情,師兄在途中于自己說過,紫女她們本該在這里好好呆著,卻……前往那里了。
以至于引出不小的麻煩。
二人,的確無礙。
「蓋先生,你應該在江南才是?莫不近來也去北方之地了?」
紫女將茶水有條不紊的沖泡著,一絲絲茶香之氣散開,莊……莊的劍器怎么不見了?
有所覺,看向莊剛才放在案幾上的黑色包裹。
聽聲音……。
心中一絲不太好的預感。
這一次前往北方之地修行,以莊的性情應不會在短時間內回來,現在就回來了?
修行進益了?
是莊從北方之地歸來前往江南了,還是蓋先生自江南北上了?
否則,還真難以看到二人一處的場面。
「非如此。」
「小莊在北方之地遇到了一些麻煩,幸而遇到天宗北冥前輩,是以,一處先行歸于江南了。」
「紫女姑娘,紫蘭軒近來無恙吧?」
沒有將北方的艱難險要之事多言,事情已經發生過了,小莊的傷勢也已經恢復了。
再提起平添紫女姑娘她們擔心。
「麻煩?」
「天宗的北冥大師?」
「莊,你……你在北方遇到了危險?」
「蓋先生,請坐!」
「紫蘭軒還好,并無麻煩,蘭陵城上下也是一片安穩。」
北方之地的麻煩?
遇到天宗北冥子?
猛不丁的聞此,還在素手烹茶的紫女手上動作一滯,忙看向不遠處的莊,蓋先生說的不多,可……直覺告訴自己。
莊在北方之地,遇到很大很大的麻煩。
以莊的實力,合道之下,幾乎沒有對手,如何會有麻煩?縱有麻煩,打不過,退走還是可以的。
道家北冥子!
那是一位多年前就名揚百家的前輩高人了,亦是道家天宗赤松子掌門的師尊。
亦是天宗玄清子、曉夢子的師尊!
那位前輩的修行早早通玄,而今只會更加的強大,合道層次,怕也是早早踏足了。
若只是尋常麻煩,莊也無需前往江南。
鯊齒!
往日里,莊從外歸來,鯊齒一直在手中握著的,
上一次離開紫蘭軒,也是隨身帶著的。
這一次歸來,鯊齒不見了。
剛才的黑色包裹。
連鯊齒都受損了?
敵人?
很強很強的對手!
合道層次的存在!
「無需多想,雖有麻煩,已經解決了。」
衛莊亦是沒有提及北方之事。
「北方苦寒之地,……,莊你無礙便好。」
「道家天宗北冥大師,這些年來,他在諸夏的行蹤多有不顯,如今也在北方,倒是難以所想。」
「蓋先生,用茶!」
「莊,用茶!」
莊,總是那般。
蓋先生說的簡單,鯊齒……都損了,莊遇到的危險絕對很大很大,甚至于性命危險。
甚至于都受了重傷。
目下觀之,莊倒是無礙,可……具體之事終究不明了。
人沒事就好。
只怕是天宗北冥前輩出手搭救,不然,真的危險了。
真不知道莊當時遇到了什么麻煩,連鯊齒都損傷了,那柄劍跟在莊身邊多年,心神相連。
鯊齒有損,莊肯定也會受傷。
思緒紛飛,欲要多言,還是壓住了。
將茶水沖泡好,落于木托上,雙手持之近前。
「那位狼神閣下還在閉關修行?」
握著手中茶水,蓋聶隨意言談。
莊的傷勢,得郡侯梳理,大體無憂,依從郡侯所言,讓莊自己醒轉,約莫耗費半個時辰的時間。
莊醒來之后,體內真元有主,殘余的傷勢也很快恢復。
盡管莊的傷勢無礙,還是不為放心,便是一路相隨。
順便也一觀紫蘭軒的模樣,因先前的辰國之事,紫女姑娘她們得罪了羅網的人,也許會有麻煩。
如今,還好。
無事就好。
辰國之地的事情,紫女姑娘她們所為,有她們的道理,羅網也有羅網的職責。
紫女姑娘所言還好,也許……是一個可以接受的結果。
眼下,莊從北方之地歸來,蘭陵城內,一些人也不會亂來,當會穩妥許多。
「狼神還在城外修行,似是涉及一個緊要的關卡,已經閉關許久了。」
狼神!
對于狼神的修行,以前的時候,還能多多少少了解一些,現在……無法捉摸了。
一則,狼神的修行遠超自己。
二則,異邦浮屠的道,修煉深處,和諸夏的道理更顯不同了。
都言大道通途,本源無二。
可能自己的實力還比較淺薄。
「鯊齒!」
「是鯊齒的斷刃。」
「莊……。」
「這樣的劍器……,先前莊你踏足悟虛玄關的時候,曾拜托農家的人重新鑄造了一下。」
「而今,又要重鑄了。」
放下手中的木托,行至那放置莊的一份黑色包裹案幾所在,將布條解開,露出里面的器物。
如所想。
如猜測。
正是損傷的鯊齒!
鯊齒,損傷的很嚴重,劍體兩斷,原本平滑鋒芒的劍體表面,浮現一道道細密入微的斷紋。
伸手輕撫,都覺稍稍用力,受損嚴重的殘缺劍體都要化作飛灰一般。
以莊的修行駕馭鯊齒,劍器還能有這樣的損傷?
敵人?
到底是誰?何
以有那樣的敵意?
合道層次的敵人?
劍器損傷至此,欲要修復……很難了,唯有重鑄了,諸夏間,鑄劍師不少,技藝登峰造極的鮮矣。
農家。
是一個選擇。
鯊齒已經重鑄過一次,那一次的重鑄,是以農家秘法,在劍體的基礎上,雜糅融入更為罕見的五方精金。
這一次!
要徹底重鑄了!
不過,莊的修行也要邁入嶄新層次,就算沒有這一劫,鯊齒亦是需要重鑄,只是……鑄造的前事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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