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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亥!
他的身世……自己知道的。
自己也曾好奇、興趣的問詢過后宮一些人,一些年長的宮女……還是知道的,其母是當年韓國王宮的一位美人。
身份有些特殊。
滅韓之后,其母被送到了咸陽宮,還填充在后宮之中。
些許機緣,便是有了胡亥。
只是!
其母和母親似乎有些恩怨,母親當年懷有身孕,都已經有一段時間了,結果……因胡亥的母親故,母親腹中的孩子沒有保住。
后來事發,再加上其它的一些事。
其母便是去了。
只留下胡亥一個人在后宮。
母親!
倒也沒有為難胡亥,胡亥同后宮其余公子一樣,一應份例,一應該有的都有。
這些年來,一直如此。
母親的心,一直都是極好的!
一些事,胡亥估計也知道。
自己也知道。
不過。
母親雖然沒有為難胡亥,但……對于胡亥,應該也是不太喜歡的。
近年來,胡亥多跟在自己身邊,母親當初就時而言語,讓自己離胡亥遠一些,還說胡亥心思很深,非自己能夠駕馭。
還有陽滋姐姐,也說胡亥小心思不少。
這……,實在是無稽之談。
都不知道母親和陽滋姐姐她們如何看出來的,這也能看出來?自己怎么看不出來?
自己所能看到的,就是胡亥對自己多有心意。
初始的時候,自己還是有些戒備的。
母親說過,世上從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沒有無緣無故的親近,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處。
自己是相信的。
最初,自己和胡亥的關系很尋常,后來……是他主動有意無意的靠上來,自己自然奇怪。
心中還是有些警惕的。
再后來!
則是胡亥主動請纓的幫自己做了一些事,還別說……胡亥做事做的不錯,咸陽宮內,自己就缺少那樣一個做事干練的人。
雖如此,自己還是格外考察了胡亥一段時間。
后來胡亥主動所言,跟著自己能夠富貴一些,能夠有好處一些,他……倒是直接。
跟著自己能夠富貴?
這……。
這一點倒是不假。
自小到大,父皇對自己都是極好的,母親更是沒得說。
如胡亥所言,母親在后宮雖非皇后,卻有皇后之實,只是礙于一些事情,母親一直不愿意成為皇后。
原本對于一些事情,自己不了解。
近來,也多多少少的知道一些。
大可能是因為十年來一直待在陸豐的天明兄長父親了,自己和天明兄長……同母異父!
天明兄長早早就離開咸陽宮了,他也是在咸陽宮待了數年,還和扶蘇兄長相識。
不過!
天明兄長不為什么,一些事情,他并沒有機會,也并沒有可能!
父皇對自己多寵愛。
母親又是有實無名的皇后。
近年來,父皇對自己多有歷練和教導,還讓國府一些大臣對自己教導,還請一些博士之人對自己授教。
自己!
自己!
自己有那個心思。
那個心思,身為王族公子,誰沒有呢?
多多少少肯定都有一些的。
只不過,有些公子很有自知之明,不去想多,也不去想那些,還有一些公子,就不好說了。
胡亥!
他的心中,也絕對有那個心思。
他的機會?
他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基本上不存在,數年來,父皇雖說也有一些事情交給他,但……同自己相比,還是遜色不少的。
至于將閭那些人,更是不足為懼了。
一位位王族公子之中,能夠對自己有威脅的,也就……比自己年長許多的扶蘇兄長了。
從禮儀上看,因父皇一直沒有立下王后、皇后,是以,誰也稱不上是嫡子!
無嫡之下,便是長幼有序。
扶蘇兄長是諸公子之首。
這一點,實在是讓人無法忽視。
多年來,扶蘇兄長的所作所為,自己都有了解和知道的,比起自己,諸般文武兩道的歷練很多很多。
真的很多。
許多事情,做的也都很好,父皇也是多有贊譽。
若非在齊魯犯了不少的錯,諸事難料。
如若當年齊魯的事情,扶蘇兄長做的很好,那么,想來扶蘇兄長不會被父王派往九原之地吧。
更不會數年來,一直待在長城邊界之地。
胡亥所言!
確是那般,扶蘇兄長這些年來,在九原之地,立功不少,他身邊的一些人也是那般。
扶蘇兄長被父皇發配北方之地,廟朝文武的言語……有一些不好看,數年前的自己也是那樣認為的。
后來。
改變了看法。
心思所想如胡亥此刻所言。
父皇若是真正放棄了扶蘇兄長,根本不會將扶蘇兄長派往北方之地,直接留在咸陽,閑散之,虛職之,就足夠了。
或者,將扶蘇兄長發配帝國最為偏遠的苦寒之地。
北胡!
九原之地!
上將軍蒙恬軍中!
除非徹底剿滅匈奴,否則,不許歸來。
匈奴,不是那么容易被剿滅,然則,從近年來蒙恬將軍與之的一次次交戰中,匈奴好像不占上風。
更有一路上,胡亥提及的事情。
今歲,河西之地,烏孫可定。
遼東塞外,箕子朝鮮可定。
如此,帝國就能夠收攏許多力量,就能夠匯聚更多的力量在剿滅北胡匈奴上。
若那般。
匈奴還真有不小的可能被攻滅!
那時,攜帶滅胡功勞的扶蘇兄長歸來,貌似……不是什么好事。
另外一些事情,也如胡亥所言,廟朝文武群臣中,對扶蘇兄長看好的仍有一些。
郡侯叔父?
應該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吧。
畢竟,算起來,郡侯叔父當年是看著扶蘇兄長長大的,不過,母親所言也是一般道理。
涉及一些事情,郡侯叔父也不會輕易出手。
也說不準。
胡亥所言,另外一些重要的人?
能夠對那件事有影響的人不多吧?
王族之中,最有份量的也就郡侯叔父了,其它王族之人,基本上都是旁支了。
莊襄先王的子嗣……如今也就父皇和郡侯叔父了。
另外一些人,嗯,那就是廟朝文武群臣了。
蒙武老將軍?
他的份量其實一般般的,蒙武比起他的父親蒙驁其實遜色不少,真正的大仗、大功勞……并沒有怎么立下。
李斯?
也就李斯了!
“李斯?”
“兄弟所言李斯,此人……是一位聰明絕頂之人,正因為他太聰明了,所以,他不會輕易做出決定和抉擇的。”
“在一些時候,他是很關鍵,很緊要的。”
“然那個時候,兄弟你需要的就不只是李斯了,還需要另外的一些助力!”
“我所言乃是另外一人,剛才也已經說了。”
“兄弟再猜猜?”
李斯!
此人,固然重要,卻非一直很重要。
胡亥再次靠近一些,壓低聲音,再道。
“嗯?”
“不是李斯?”
“李斯還不足夠重要?”
“這……,胡亥,你是什么意思?我……似乎有些聽不太明白了。”
“還有比李斯更加重要的人?”
“剛才已經說了?是誰?”
“郡侯叔父?”
“蕭何?”
“上將軍蒙恬?”
“嗯,胡亥,你是說上將軍蒙恬嗎?”
“這……,他……。”
公子高剛有舒緩開來的眉目再次皺起,很是不解的看向胡亥,還有人的份量比李斯還重?
自己怎么不相信呢?
郡侯叔父,自然更重,已經說過了。
蕭何?
微末之人。
另外一些人,也就……上將軍蒙恬了,難道是他?
也就他的份量最足夠了,身為帝國黃金火騎兵的主將,手握三十萬精銳大軍。
他弟弟蒙毅,還是父皇身邊的長史,這些年來很受器重。
蒙氏一族,更為榮耀。
尤其帝國一天下之后,更為顯耀了。
一天下之前,則是武成候王翦他們。
蒙氏一族?
胡亥是向自己點明蒙氏一族嗎?
是讓自己接下來解決蒙氏一族嗎?交好蒙氏一族?如此才好將扶蘇兄長身邊的助力剪去?
才有助于自己?
“兄弟平日里也多有閱覽春秋以來的諸國之事,可知數十年前趙國武靈王的沙丘之事?”
胡亥的聲音再次壓低。
“趙武靈王?”
“沙丘之事?”
“這……。”
“胡亥,你想要說什么?”
驀地,公子高神色微變,目光驟然凌冽些許,看向身邊的胡亥,語之,輕喝一聲。
趙武靈王的沙丘之事,自然不是什么好事。
堂堂一代雄主趙國武靈王……最后卻被活活的餓死在沙丘行宮,胡亥提及那件事,想要說什么?
是說父皇嗎?
父皇可不是趙國武靈王!
亦或者其它的事情?
此間沒有外人,胡亥直言就好了,何必與自己打啞謎!
尤其還說著趙國武靈王沙丘之事,那件事向來不是什么好事,尤其是對于王族而言。
對于趙武靈王,自己還是很佩服的。
其人當年為趙王的時候,秦國還真沒有討得什么便宜。
還好,后來他出事了!
“兄弟勿要著急。”
“我所言趙國武靈王沙丘之事,并非所言趙國武靈王,而是說武靈王的兩個兒子!”
“趙國武靈王的長子是趙章!”
“次子是趙何,也就是后來的趙惠文王!”
“昔者,趙章為長,為趙武靈王寵愛,被立為太子,但后來,因趙國吳娃之事,趙武靈王又格外寵愛趙何!”
“是以,廢掉趙章,立趙何為太子。”
“再后來的事情,便是趙武靈王將王位禪讓給趙何了,而趙章心中不悅,趁著趙武靈王與趙何沙丘游樂之時,起勢,欲要將趙何殺掉。”
“結果,沒有功成,反而被趙何抓住機會,將趙章殺死!”
“兄弟你和扶蘇兄長的一些事,盡管同趙章、趙何不太一樣,然則,如若當時趙章手上有三十萬精銳大軍相助該如何?”
“以沒有防備的趙武靈王和趙何,在沙丘之地,根本不可能攔阻趙章,最終的結果……只可能是趙何身死,趙章取得王位!”
“兄弟,你是否認可我此言?”
感公子高情緒有動,胡亥微微一笑,拱手一禮,并未著急說道諸事,四周環顧一眼,細語流轉。
娓娓道出。
“趙章,無能之人。”
“若有三十萬精銳大軍相助,自然……。”
“胡亥,想說什么就繼續說!”
趙章。
趙何。
吳娃。
趙武靈王。
沙丘之事。
公子高目光神態愈發不善的看向胡亥,好端端的,胡亥怎么那般的胡思亂想,怎么想的亂七八糟。
怎么就和趙章、趙何一樣了。
若言不太一樣,又隱隱約的有些相似。
又仿佛抓住了一些緊要。
一時間,難以猜出胡亥到底想要說什么,若非胡亥近來多有心力于自己,此刻,已經大大的呵斥他一頓了。
“我為兄弟,今日定要說到一些事的。”
“有些事情,當做,還需要早早的做!”
“剛才我所言之事,趙章突然起勢,欲要攻殺趙惠文王趙何,沒有功成,還等來了援軍。”
“由趙國公子趙成和李兌率領的援軍。”
“事后平亂,公子趙成被封為安平君!”
“如果我沒記錯,扶蘇兄長被父皇封授的就是安平君。”
“那個時候,如果趙成不是趙何的援軍,而是趙章的持續援軍,后續之事該如何?好像也不難猜。”
“所言趙國沙丘之事,其實武靈王不為重要,還是在于趙章和趙何二人身上。”
“趙章是蠢笨了一些。”
“如若趙章能夠有三十萬精銳大軍在手,如若趙章在力頹之后,還有趙成那樣的援軍支撐,諸事難料。”
“可惜,趙章什么都沒有,只是憑借著己身些許力量,突襲沙丘行宮,欲要功成。”
“結果,只是殺了趙國的國相肥義。”
“許多事情,并不一樣,不代表不能從其中有所得。”
“那時候的趙惠文王年幼,之所以成事,就是因身邊有許多力量支撐。”
“最關鍵的力量是什么?”
“便是高信、趙成、李兌那些人,那些可以率兵打仗的人,那些人關鍵時刻可有莫大之力。”
“兄弟你欲成大事,也需要那樣的人。”
“也必須那樣的人。”
“兄弟,我是想著自始至終跟著你的,否則,今日也不會和你說這番話。”
“兄弟,你想要成大事,只是將父皇交代的事情做好,不足夠,還遠遠不夠。”
“父皇給你的只是你的。”
“那些東西,父皇可以隨時收回去。”
“而兄弟你自己的東西,才是真正屬于你自己的。”
“只有真正屬于兄弟你自己的東西,才是將來真正的憑借。”
“扶蘇兄長,就已經早早知曉那個那里。”
“出咸陽歷練多年,兄弟你覺扶蘇兄長手上有沒有別的力量?不屬于父皇賜予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