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書桌旁,李亞東翻出電話薄,往日苯去了通電話。
“講人話!”李亞東沒好氣道。
“……老板?”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帶驚喜的聲音。
“是我。小芳對吧?”
“對對,老板,我是向正芳。”
李亞東雖然稱呼他為“小芳”,但這家伙可是個正兒八經的純爺們兒。
鬼知道家人為什么給他取這個名字,一個“芳”字還帶“艸”頭。
他是香港人,本來在東方紅大廈工作,因為在日苯留學過,被李亞東抽調到了海藍基地,后面由于郭琦的事情,又被顏姑娘安排留在了日苯。
“你們老大現在在哪里,能聯系得到嗎?”
顏姑娘現在主理路虎汽車的亞洲產品線,行蹤飄忽不定,通常今天還在這個國家,明天又在另一個國家,連李亞東都無法切實掌握她的行蹤。
“當然能,她正院里跑步呢,我去叫。”小芳說著,電話那頭便沒了聲,應該是叫人去了。
如此說來,顏姑娘現在倒是在日苯。
‘不應該啊,她不是在馬來西亞或是新加坡嗎?’李亞東心想。
“呼……喂?”那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氣喘吁吁的聲音。
“夜跑?挺有雅興嗎,難怪身材一直保持得這么好。”李亞東笑著說。
“你這是在說我老嗎?”
這理解能力。
李亞東訕訕笑道:“怎么可能?對了,你今年十八還是十九,我都忘了?”
“算你嘴甜,饒你一命。”顏姑娘哼哼道。
“你怎么會在日苯,上次不是說要在大馬那邊待一陣兒嗎?”
“那邊大事已了,掃尾的工作有人干,然后我就過來日苯了,得給你提前安排好衣食住行啊,你肯定快要過來了,對吧?”
“知我者,顏姐也。”
“少在這里文縐縐了。”顏姑娘沒好氣道,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問道:“這件事情,你考慮好了?”
“一年前就考慮好了。”
“那……我也就不多說什么。”顏姑娘正色道:“小芳他們在這邊待了一年,也搜集到很多東西,這個堤義明或許比你想象的還難以對付,你最好提前有個心理準備。”
“放心吧。”李亞東也收斂起笑容,“我從來都沒小覷他。”
“那就好。其實吧……算了,電話里不方便說,有些事情等你過來咱們再商量吧。”
“好。”
京城。
離開海藍后,李亞東又馬不停蹄的飛回了京城。
只有他和齊虎二人,像張春喜,他還得在海藍基地那邊學習一個禮拜。
依然是那句話,此去日苯要多久真的不太好說,那么在去之前,肯定要給家里人知會一聲。
老話說“父母在,不遠行”,作為一個大孝子,李亞東其實很推崇這句話,奈何卻很難做到。
那便只能退而求次,給予家人最好的生活條件,讓他們不必為出門在外的自己擔心。
不出意料的是,他大哥和大嫂已經走了,開著那輛黑色猛虎越野車回的家,車上還備了幾桶汽油。
這一路估計也是夠折騰的,畢竟這年頭不像日后,高速公路那么發達,但他大哥樂意,也是沒轍,權當一次自駕游了。
正值晚飯點,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坐在一起吃飯,得知李亞東回來,還特地加了菜,滿滿的一桌,特別豐盛。
與二姐夫趙大成走了兩盅后,李亞東也就適時地將這次回來“請假”的事情,說了出來。
“啥?又要出國?”胡秀英一聽,第一個不樂意。
這可是自己的親兒子呢,卻還比不上隔壁鄰居家的小子,那些小家伙,她隔三差五的還能撞上兩回。而自己這個兒子,一年到頭都見不到幾次。
“是啊,怎么又出國,不是剛從國外回來嗎?”二姐李春蘭也是蹙起眉頭,夾到嘴邊的一塊魚肉,又放回到碗里。
“小東啊,我是不懂你干那些大事,但我覺得吧,錢賺得差不多就行,你都是億萬富翁了,還這么拼命干嘛?”四姐李冬梅語重心長地說。
“冬梅說的是。”二姐夫趙大成抿了一口酒后說,“小東你不是有好幾個億嘛,八輩子也用不完呀,別把身體累壞了。要我說,錢賺夠了,就該享享福,不然這人生多無趣啊。”
他所說的,正是自己目前的狀態,反正不愁錢用,老太太的保險柜里鈔票摞成摞,自己又舍不得用,還不是便宜他們這些子女?
而且他和老婆倆人,一月的工資加起來現在也有上千塊,根本花不完,于是現在每天都在想著怎樣吃好喝好、怎樣過的舒坦。
反正怎么快活怎么來,小日子過的別提多滋潤。
“去哪里啊,有重要事?”三哥李亞軍倒是沒有直接反對,而是詢問道。
他的想法與在座眾人不同,倒是同他大哥一樣,認為男子漢大丈夫活一世,沒能力也就算了,就譬如他。要是有能力的話,譬如他弟弟,就得有些擔當,干些大事,方不算白活。
“日苯,確實有些重要事,主要目的倒也不是為了錢,有些……商業糾紛。”李亞東笑著說,盡量表現得云淡風輕。
“日苯?去日苯賺錢,找小日苯的麻煩?”趙大成放下玻璃酒盅,拍著李亞東的肩膀,一本正經地說,“那得去,必須得去!不光要去,還得狠狠地宰小日苯一筆,奶奶個熊,當年他們侵略中國的時候,可沒少干喪盡天良的事情,小東也可千萬別手軟,咱們給他們找多少不自在,也抵不上當年他們在中國造的孽。”
想不到自己這位二姐夫,還是位妥妥的憤青。
李亞東笑著點頭。
“如果是去日苯……那你就去吧,照顧好自己,注意安全。”難得,胡秀英居然很輕易的點了頭。
李亞東詫異地看了母親一眼,不過,很快也就釋然。
若說對小日苯的憎恨,在座一桌,應該沒人能比得上他娘,包括黃家老兩口。
他娘生得更早,民國二九年生,恰恰見證了日苯侵華戰爭,甚至可以說整個童年和少年階段,都生活在日苯帝國的炮火與硝煙之下。
她是親眼目睹過小日苯暴行的人,那段歲月,留給了她無比慘痛的記憶,以及至今仍無法抹滅的陰影。
“放心吧娘,我知道的。”李亞東點點頭,笑著說,“你也不用擔心,現在不像過去,我們中國已經變得強大,小日苯再想欺負我們,也不太容易。”
實際上,他這次過去是準備欺負小日苯的,不過為了以免家人擔心,并沒有講出來而已。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