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李亞東又約熊小鴿去了一趟風投公司,并喊上了羅叔和邁克爾,當著三人的面,把該說的話都講了出來。
結果不出所料,羅叔直呼“這下算是輕松了”,當真樂得清閑。
不過論份量,他依舊是公司一把手,無他,因為他統管財務大權,錢得從他口袋里掏出來。
至于邁克爾,同樣長出口氣,說實話,讓他在中國做風投,由于地緣經濟和文化的獨特性,與全世界所有國家都不相同,還真有幾分吃力。
這下好了,中國這邊他退居二線,不做最終決定,讓個兒高的頂梁,等以后回歸國際市場,他再出來挑大梁,那才叫得心應手。
三人雖然職位平等,但各司其職、分工明確,沒有矛盾的因子,一番交談下來,談笑風生,相處得倒是十分融洽。
作為老板,見此一幕,李亞東自然甚感欣慰。
不過熊小鴿正式入職公司還得等一陣兒,用他的話講“做人要有始有終”,他作為IDG風投在國內的掌舵人,一旦跳槽,可不是小事,不做好安排,選好接班人將工作交接好,IDG風投在國內的事業恐怕會直接倒臺。
李亞東對此表示理解,這也是一個靠譜的人應該做的事情。
否則熊小鴿如果直接跳槽,對IDG風投那邊不管不顧,他還真有點怕。
南方的雪季很難持久,雪花稀稀疏疏地飄了兩天,到了第三天天空放晴、艷陽高照,地面上薄薄的一層積雪很快也就化了。
李亞東覺得答應杰克的邀請,住在他們家就是一個錯誤,為啥?
因為宮玲每天在眼前晃悠,他腦子里總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宮羽,前兩天甚至還做了一個夢,夢到她,至于畫面,就有些少兒不宜了。
倒不是說他對宮羽也有情愫,只是美女這種俏皮玩意兒,男人總會想要一親芳澤,這是生理特性,跟喜歡不喜歡沒有太大關系。
這就是為什么負心漢那么多的原因——我想上你,并不代表就喜歡你。
這樣的夢,還是頭一次出現。
不過,李亞東想了想,或許還有另一重原因。
那就是他許久沒那個啥了。
所幸,他馬上就要離開魔都,回首都過年,而與蘇姑娘那邊也已經通過電話,她會先從深證飛回首都,住幾天后,再回家。
是夜。
傭人蔡姨做了一頓豐盛的飯菜,一桌上人正在享受美食的時候,客廳那邊的電話突然響起,宮玲起身去接,一接就是大半個小時,等到李亞東幾人飯都吃完了,她那邊才終于掛掉電話。
“誰呀?一打這么久,飯都涼了。”杰克沒好氣道。
“要你管!”
得,好心當成驢肝肺,杰克聳了聳肩,一副“你是老大你牛·逼”的模樣。
望著這對小兩口打情罵俏,李亞東等人皆是會心一笑,也不難理解二人一場戀愛為什么能談上整整八年,無需結婚,感情依舊牢固。
兩口子過日子其實跟職場共事是一樣的道理,兩個都很強勢的人,是很難湊到一塊兒去的,自然也不可能形容什么默契合作。
得有人懂得體諒、懂得包容、懂得讓步。
“李董。”
“日常耍橫”結束后,宮玲也顧不上吃飯,表情顯得有些激動地望向李亞東。
“嗯?”李亞東先是一怔,繼而恍然,心頭一喜,問,“有消息了?”
“嗯。”宮玲用力點頭。
“走,去那邊說。”
望著二人結伴離開、走向陽臺的背影,杰克下意識地撓了撓腦殼。
“他們……在弄什么呀,搞得神秘兮兮的?”
他倒也沒往壞方面想,不相信老板會撬自己的墻腳。
“還能弄什么呀。”齊龍倒是個心思透亮的人,“肯定是東哥在打聽宮玲她堂姐的消息唄。他上次不是說過嗎,好幾年沒見了。”
“這……對老板娘來說,可不是什么好事呀。”杰克“哦”了一聲,然后說道。
所謂的“老板娘”,自然就是蘇姑娘無疑。
自從蘇姑娘回國后,李亞東的感情狀況就徹底清晰,集團幾位有幸見過蘇姑娘的老總,私底下都這樣稱呼她。
“行了,你還是省省吧,用得著你瞎操心?”齊虎沒好氣道:“東哥要真有花花心思,用得著等到現在?”
他雖然只是一名保鏢,但因為特殊性,所以在集團內部的地位縱然比起各路老總,也絲毫不弱,甚至照面之后他們還得笑臉相迎。
至少他們無法跟李亞東稱兄道弟。
這就為什么那些古裝片中,皇帝身邊的人也甭管品級多低,即便一品大員見到,也得作輯行禮的原因。
天子身旁無微臣。
不過,話又說回來,東哥似乎還真的出軌過。齊虎心想。
雖然事發突然,還有著幾分不可抗拒的因素,但畢竟已成事實。而自從那件事情之后,東哥與顏姐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面,也不知倆人是不是都在刻意回避對方。
“也是。”杰克訕訕一笑,倒也清楚老板的為人,真要好這一口,什么女人找不到。
再說陽臺上。
宮玲將一張也不知道從哪里隨手撕下的紙條交到李亞東手中。
李亞東踱步走到燈光下,攤開一看,上面豁然便是一個地址。
確實是西部的一個地方,只是……
“扎布縣?”
地址的最小范圍,居然是一座縣城,而一座縣城不說有多少人,幾十萬總有吧,而且西部地廣人稀,這無異于大海撈針嘛!
宮玲顯得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只能搞到這個地址,就這,還是我央求我爸特地去了一趟我青伯家才搞到的,還撒了謊,說我想羽姐……”
所以,她明顯是不想的。
也不足為奇,說是堂姐,但這輩子估計也沒照過幾次面,能有什么感情基礎?
這就是大家族的悲哀。
“也就是說你青伯他們其實也不知道宮羽的具體地址?”李亞東問。
“應該是吧,估計羽姐暫時還不想讓他們找到。”
宮羽啊宮羽,這又是何苦呢,事情都過去這么多年。李亞東暗嘆口氣。
“行,多謝你了。”
至少有了一個線索,有,總比沒有好。
宮玲頓時心頭一喜,知道這個人情算是拿到手了,不枉她鬧心費力地為此事折騰了半個月,還特地將她父親從馬來喊回來。
香港首富的一個人情,有多么金貴自不用提,宮玲感覺都能當成傳家寶留著了,反正不能輕易使用。
晚上睡覺之前,李亞東往首都掛了一通電話,接電話的是對此事一清二楚的蔣騰飛。
“小飛,地址給你,只能搞到這個范圍,派個人過去找到宮羽,不必接觸,告訴我她的現狀就行。”
“沒問題東哥,我這就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