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更送上!
九月中。
來護兒等不及等二批水師渡海而來,在與于仲文等商議過后,來護兒以水師戰船把大行城中的五萬余隋軍分批撤退到了江口海上的島中。
大行城棄守。
主動棄守大行城之后,來護兒便又帶著三萬余兵馬重返平壤。
這三萬人馬不再是他帶來的那支水師戰兵,而是由于仲文、薛世雄、宋老生、侯莫陳乂、來護兒、周法尚六名大將,各選部下精兵五千組成。
船隊浩蕩。
剛要啟程,一條快艇到來。
卻是自遼西臨海頓出發而來的天使,這名使者帶來了皇帝的最新詔令。
皇帝已經在九月初十下詔班師。
“宇文老匹夫居然逃回去了?”
“除了宇文將軍,崔弘升、趙才、張瑾、荊元恒四位大將也都回去了,九軍撤回遼東的約有四萬敗兵。”
聽說回去了四萬,大家心里總算好過了一點點,加上大行城撤出來的五萬,還有羅成那里的兩萬,那么九軍也還算保留了十萬人馬。
“陛下已經下旨免去了宇文述等五位大將的官職爵位,將他們全都下獄待罪了。還有,辛世雄將軍戰死了。”
大家沉默著。
“皇帝派我前來傳詔,讓大行城諸位將軍撤軍班師回朝。”
來護兒的水師也接到了班師的詔令。
“臣奉詔。”
于仲文接下詔令,轉身對天使道,“我等已經接到陛下詔令,但在此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情要去做,做完了才能走。左五軍的大將羅成,還率領了兩萬兄弟在平壤附近,我們必須得去接他回來。”
“羅大將還活著?”
“肯定還活著。”
天使高興的道,“那我要馬上把這個好消息奏報陛下。”
“可惜之前陛下已經傳旨東萊,把已經起航的水師第二支兵馬召回了,要不然,倒更穩妥些。”天使道。
“就算沒有援兵,老夫也得去接羅成,這是老夫和幾萬在大行城劫后余生將士們欠羅成的。”于仲文毅然道。
艦隊繼續南下。
等到九月下旬初,他們終于來到了貝江口。
這時才遇上了一直在江口附近等候的水師輔兵游艇。
當來護兒得知他走之后的劇變后,驚的說不出話來。
“快開船,回去見羅大將。”
島上。
隨著來護兒等帶著三萬戰兵到來,島上一片歡聲笑語。
隨行而來的天使親自向羅成與左五軍將士們宣讀了班師詔令。
羅成心情沉重的接過了詔書,總算是結束了。
“想不到羅大軍居然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天啊,真是想像不到,八軍潰敗之時,你們卻能回馬一槍,殺到平壤,僅憑半軍兩萬人馬,就硬攻下平壤,還生擒了高元,太了不得了。”
“何止,羅大將還在貝江口又滅了高句麗乙支家康五萬人馬呢。”
“是啊,簡直難以相信,我現在就給陛下寫捷報。”
于仲文拍著羅成的手臂,感嘆的道,“我們八軍近三十萬人,還不如你左五軍一軍之功,若是我們能穩住,待你攻破平壤,我們回師平壤,則東征贏了。”
來護兒更是羞愧的道,“此次東征失敗,最大罪人是我來護兒,若我不貪功冒進,也不會讓九軍缺糧無援。”
“罪過罪過。”
羅成搖了搖頭,“戰爭便是如此,局勢瞬息萬變,誰也無法保證一切如預料計劃。事已至此,也不去說那些回頭話了。既然陛下班師詔令已下,那我們還是準備撤退吧。”
來護兒看著島上無數的人馬錢糧物資,苦笑,“之前我把艦隊派回東萊運兵,結果兵馬剛過廟島群島,陛下的班師詔令就到,他們已經返回了。我這里就幾百條船,只能運三萬人。現在我們還得分批返回,等運回第一批人馬,然后才能來接第二趟。”
“無妨,由來帥安排就好。”
“放心,我這就去信東萊水師大營,讓那邊把所有的船只都派來接人。”
為了表示對左五軍弟兄們的敬意,來護兒特別表示,先送左五軍的兄弟們回中原。
羅成推讓了幾次,結果于仲文等也說讓羅成他們這些大功臣先回,于是最后便這樣決定了。
在白翎島上與于仲文、來護兒等相處了幾天,也談了不少關于東征戰事的事,他們還做了戰爭復盤,最后得出結果,段文振的東征戰略,確實也有機會成功,但是到成功率極低。關鍵還是太冒險,動用了太多兵馬和民夫,而且環環相扣,執行太難,稍有一步不對,就全盤皆輸,就如現在一樣。
而且由于這次東征動用的兵馬民夫太多,還導致了如今中原許多地方的不穩,當然,中原現在的動亂,最主要原因還是因為今年剛好黃河大決堤,水淹了四十余郡,導致了今年的大饑荒,于是大量民變開始。
可說到底,要不是這兩年朝廷和地方全力備戰東征,征召了太多百姓做役,也不會導致黃河失修,出現今年的大決堤。
而又因為今年東征,大量的百姓青壯去了遼東運送錢糧,于是當災難發生時,救災不及。而府兵大量被征召,使得地方守備空虛,又導致災難發生之后,賊匪蜂起,變民不斷。
一切根源,還是源于這場太過龐大與冒險的東征。
早晨天氣晴好,海上微風徐徐,這是一個出航的好日子。
羅成帶著左五軍剩下的一萬二千余弟兄,滿載著他們劫來的錢帛金銀登船,因為搶掠的東西太多,只能先帶走最貴重的,還有大量的錢帛物資牲畜俘虜等都還裝不下,只能先放在島上,等后續船隊到了再運回去。
“揚帆!”
“啟舤!”
羅成站在甲板上,看著白翎島越變越小,最終成為一個小黑點消失在茫茫海上。
船隊沿海海岸線而行,羅成能看到不遠的高句麗海岸。
“不甘心啊。”
來護兒拍著拉桿道,那邊于仲文、薛世雄、周法尚、宋老生、侯莫陳乂一干大將,看著那綿綿海岸線,看著那岸上的青山綠水平原山陵,無不都是懷帶著不甘心和心痛。
“早晚我們還會再回來的。”
羅成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