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流云參見大帥!”
一名年輕高大的男子上來拜見,羅成見他身高八尺五寸有余,估計將近兩米身高。長的豪邁雄闊,目若朗星面如金玉,細腮聯鬢短須虬髯,儀表堂堂。
尤其是一身重甲在身,更襯的武威不凡。
隨他一起過來的羅士信跟兄長介紹。
“他叫獨孤流云,字子項,是文獻皇后的娘家堂親,其父是虎賁郎將,死于平楊玄感叛亂戰場,他母親是鄭州崔氏,崔君肅是他從舅。”
羅成點頭。
獨孤流云說來跟羅成的妾侍崔七娘還是表兄妹,父親死后,獨孤流云隨母親來到清河郡的別莊,跟清河崔也多有走動。清河崔見他武藝出眾,便請他擔任了清河崔氏鄉勇的頭領。
這次張金稱被剿,獨孤流云說動崔家,帶鄉勇來助陣,親手擊殺了趙鐵叉,斬殺三百余人,還降俘一千余賊眾。
士信對他們的虎斑突騎很喜歡,于是便主動帶他過來。
“這么說來,咱們還是親戚!”羅成笑著道,對這個高大的年青人,羅成也有好感。
獨孤流云手捧著虎頭盔,笑著道,“家父平楊玄感之亂時戰死,而楊玄感為羅帥親手斬殺,流云非常感激。流云欲追隨羅帥去遼東從軍,還望羅帥收留!”
羅成打量著這個年輕人。
一桿鐵纏黑漆馬槊,比普通馬槊還要大一號。另外背上背了一根九節鋼鞭,這根鋼鞭也很長,是可以雙手握的,估計起碼得有八九斤重,十分了得。
而他背上還有一把弓,犀牛角硬弓,估計也是超重強弓。
另外他身上還有三把刀。兩把長橫刀,一把短橫刀。
他身上的那身鎧甲,也十分顯眼。
一雙山紋字鐵甲鑲圓護的明光山文鎧甲,而且外面還罩了一層鎖子甲。
而細看,他的明光鐵甲里居然還襯了一身細牛皮甲。
三重護甲,全身武裝,這簡直就是個人形兵器。
甚至他的戰馬,馬都是帶三匹。
跟他交談了幾句,才發現這位大塊頭猛士才十八歲。
獨孤流云跟獨孤太后其實不算真正有親,他曾祖獨孤永業,字世基,本姓劉,中山人,后來母親改嫁獨孤氏,當時永業年幼隨母改嫁,為獨孤家養大,所以便改姓獨孤。
撫養他的獨孤氏,便是隋文獻皇后獨孤伽羅父親獨孤信的宗族。
獨孤永業在北魏、東魏、北齊為官,先后任過中書舍人、洛州刺史、河陽行臺左丞、行臺尚書、太仆卿,最后進位開府,封臨川王,擁兵三萬。
再后來,北齊亡,降于周,授上柱國,封應國公。
當年獨孤信隨孝武帝入關后,他的長子獨孤羅還剛出生,被高歡囚禁,一直到獨孤信死后才釋放。
孤獨羅一人在北齊孤孤單單又無產業,貧苦的都不能養活自己。
是獨孤永業看他可憐,于是為他置辦了田宅。
北齊滅亡后,楊堅之妻孤獨伽羅找到了這位兄長,贈給他豐厚的禮物。獨孤伽羅還找到獨孤永業,十分感謝他。
后來隋朝建立,楊堅還讓這位妻兄獨孤羅繼承了獨孤信的趙國公爵位,擔任高官顯職,官至涼州刺史,太子衛率。
而獨孤永業家也因此跟皇后一家關系親密。
永業在北周大象二年死后,子須達繼承應國公爵位。他生了不少個兒子,獨孤流云的父親便是第三子,早年從軍,多立軍功,因此在楊玄感叛亂時,已經位于虎賁郎將。可惜與楊玄感作戰中戰死。
他父親娶的妻子是鄭州崔氏,是家主崔君肅的妹妹。
獨孤流云父親雖戰死,但家里產業還是很厚的,在河南河北有田地數千畝,莊園十幾處,另有不少的商鋪宅院作坊等。
他之前答應為清河崔氏帶鄉勇,不過是借著練練兵。
他手下的十三騎虎斑突騎重騎兵,便都是他父親的義兒,其實也算是部曲家兵。
其實以獨孤流云的家族地位,他完全可以進京入宮當個親衛,只是他更渴望能上戰場立功。
他母親卻因為他父親戰死,所以并不希望他去當將軍,只是希望他讀書走文官路線。這次來剿匪,他都是偷偷知會了清河崔家后沒告訴母親就來了。
“我父親曾經統領五百虎斑突騎,殺入楊玄感叛軍陣中,可惜其它軍將懦弱不能跟進,導致我父被圍力戰而亡。我愿意投羅帥麾下,重建虎斑突騎,在遼東建功立業。”
“有志氣。”羅成夸贊這個年輕人。此人既然這般有勇力,又有志氣,還是自己的妾侍姑表弟,那用他也合情合理。
尤其他還是獨孤氏子弟,獨孤氏雖然在大業朝沒幾個出名的,可外戚勢力不弱。
“好,那我就將你拔到士信麾下。”
“士信,回頭到了遼東你給子項拔二百精銳重騎兵,然后再于輕騎中選拔三百彪悍勇武者,讓子項重建五百虎斑突騎重騎兵團。”
獨孤流云沒想到羅成居然如此信任于他,他剛來,就讓他建立一個五百騎的虎斑重騎團,尤其是拔給二百精銳重騎。
“羅帥,流云并不負羅帥信任,一定練出一支精銳虎斑突騎。”
“哈哈,我就喜歡聽這樣的話,我就暫授你為虎斑突騎團偏將,你所需要的重騎團馬匹和裝備,我都會給你弄來,你只要給我好好的操練他們,到時給我一支精銳虎斑突騎就好。”
戰果豐盛,俘獲了太多人,繳獲的物資也不少。
張金稱無惡不作,四處劫掠搶奪,在高雞泊中積儲了許多錢糧物資,這次卻是被羅成一鍋端掉了。
王子明帶著一眾參軍,正興奮的登記核對,然后統計造冊。
“能帶走的全都帶走,不能帶走的交給清河郡和平原郡,至于高雞泊里的營寨屋舍,全一把火燒了。”
羅成對一名年輕義兒搖頭,“不用鎧甲,戰事已經結束了,穿普通的軍袍便好,給李帥的禮物備好了嗎?”
高雞泊的剿匪已經結束,羅成準備前去拜訪自己的老師河北安撫使李景。
李景的河北安撫使衙門設在魏郡的鄴縣。
鄴縣,以前也叫鄴城,這座太行山東側的城池,曾經也是數朝都城,鄴城建城可以追溯到春秋齊桓公時期,如果再久遠點的話可以到五帝時期,相傳鄴城是顓頊帝(黃帝之孫)孫女女修的兒子大鄴的封地。
戰國時期鄴城歸屬魏國管轄,魏文侯定其為陪都,著名的西門豹治鄴的故事就發生在此。
三國時的曹魏在鄴城建都,此后,后趙、冉魏、前燕、東魏、北齊,都先后在此建都,鄴城可謂是河北中心。
北周滅齊,再隋代北周,后統一天下。
楊堅平定天下后,把北齊都城鄴城還有南陳都城建康,都夷為平地,毀棄城池宮室。
鄴城雖輝煌不再,可經過隋朝二十余年發展,當年的廢墟上,又建起了很繁華雄偉的城池。
河北設立安撫使后,衙門便是設在鄴縣,鄴縣之所以能成為六朝都城,其實與這里的地理位置有關,這里是一塊極佳的戰略要地,控河北,俯河南,望河東,可謂是三地要害。
而涿郡雖然近年地位不但加強,可畢竟太偏北,而且朝廷在涿郡設了范陽府尹,所以安撫使衙門便設在靠南的魏郡鄴縣。
“萬一李帥不答應怎么辦?”闞棱問。
“不答應也遲了,我都已經讓侯莫陳長史先把人帶著北上了。”羅成哈哈大笑。
在他看來,此去鄴城,不過是禮節,去了就是禮到,至于說人,李景肯定會答應他帶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