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闐和疏勒雖然位置重要,也挺富庶,可做為綠洲城市,商業城市,他們極度依賴絲綢之路的貿易,人口不多,軍隊更不算強。
完全沒有跟朝廷拼斗的能力。
突騎施的賀邏施還有幾分實力,但不也一樣被干的死不瞑目嗎?
再說了,上層的突厥貴族們就算愿意堅持頑抗到底,可底下的粟特人等為主的國民們,也未必有幾個人愿意跟他們這樣拋頭顱灑熱血啊。
他們向朝廷上急奏,愿意改為正郡,愿意辭職原來的官職,甚至請求朝廷改封等等。
朝廷的回復倒也快,同意,批準,然后讓他們去找大宛的太子,由太子負責接管處理此事。
太子對于這意外驚喜很是高興,痛快的同意了兩地貴族們的請求。
然后很快選出了侯君集和薛萬均前去擔任太守職位。
侯君集任疏勒郡太守,薛萬均任于闐郡太守,天山以南土地,于是盡為朝廷之正郡,安西道下轄伊吾、高昌、鷹娑、龜茲、焉耆、繕善、且末、于闐、姑墨、疏勒十郡。
原隸屬青海的繕善和且末兩郡,改隸屬安西道。
對于疏勒和于闐的那些原突厥、粟特貴族,保留爵位不變,但封地做了調整,同時對兩地的居民百姓,全都統一入籍歸化大秦,兩地正式為大秦的正郡,律法稅制等一切俱與中原相同。
太子下令。
免去伊麗、碎葉、大宛、寧遠、于闐、疏勒六郡三年之兩稅正稅。
原本烈火烹油般的西域局勢,算是又漸漸平穩下來。
長卿騎馬陪著張超在逛著他的騎士領地,看他那滿心欣喜的樣子,不屑的道,“別裝的這么假模假樣好不好,你張超缺這五百畝地嗎?你這些年在西京做的買賣,別人不知道,我可是一清二楚,你張記酒樓可是開遍了六京九府,你控制的糧食生意,可是每年能為你帶來萬貫的收入,還有你還跟好幾家勛戚家做茶馬生意,又還在六京搞飛錢買賣,這錢如流水一樣進賬,張家這些年前后置了多少地?六京九府限地嚴格,你在邊地諸道,置下的地得有十幾萬畝吧?”
“別說這么大聲嘛,財不露白。”張超豎起指頭在嘴邊。
張超腦子活,做生意是把好手,這些年說白手起家也不恰當,也算是借了點羅長卿的人脈關系,他就做三樣生意,酒樓飯店糧食生意,茶馬鹽酒生意,還有就是錢莊金鋪生意,這三樣生意都不是單獨做的,都拉攏了許多合作伙伴,都是那實力強勁的勛戚豪門,生意做的是紅紅火火,日進斗金,一年紅利加起來得有幾萬貫。
“那不一樣,雖然我買田置地有十幾萬畝地,可那些都是拿錢買來的,這五百畝地,那可是我一刀一槍親手掙來的騎士封賞永業田呢?長卿啊,你被太子賜封為騎士,還授了五百畝田,難道就沒有半點激動自豪的?”
長卿對張超的打趣并不在意。
“有什么可高興的?”
“無趣!”
張超騎在馬上,舉目四處張望。
“這里還真是一個好地方啊,六百里長,一二百里寬的封閉大山谷,綠洲平原無數,河水充沛,氣候又好,雖說比不上伊麗河谷,但絕對比碎葉川好,真不敢想象這居然是河中之地。長卿啊,要我說,要不你干脆跟圣人寫封信,請求圣人把這大宛盆地封給你好了,你來這里當個大宛王,然后你再給我分封個百八十里地給我,我在這里陪著你如何?”
“你也想的出來,這種戰略要地,朝廷好不容易才變成了正郡直轄,怎么可能再分封到宗室親王之手?”
“你是皇長子嘛,說不定圣人覺得這些年虧欠了你,一內疚就把他封給你了呢,不試試怎么知道結果嘛。”
“哼!”
長卿不屑的哼了一聲。
張超自言自語,“可惜了,可惜了,多好的地方啊。”
“長卿啊,我現在對太子殿下可真是越來越佩服了,你看上次圣人西巡,也就是跟波斯和羅馬劃定了下邊界,讓突厥人臣服歸附而已,另外就是把勃律滅了設為正郡。可太子殿下這次西巡,戰果多豐啊,簡直就是釜底抽薪啊,一次就搞定了七十多萬西域胡人,或殺或遷,現在整個西域還有多少胡人啊?”
“連疏勒和于闐都主動請求改土歸流設為正郡了啊,那石國說平就平,突騎施說滅就滅,真想不出,整天笑呵呵的太子殿下,居然如此殺伐果斷呢,真是象極了圣人呢。”
羅長卿不斷皺眉,“你有完沒完,天天在我耳朵邊吹噓太子,那你去投太子啊,還跟著我身邊做什么?”
“哎呀,你這人,都這么多年了,脾氣還是沒修好,看到別人的長處,得虛心主動的學習啊,這才能強大自己嘛。你得承認太子的優勢,也要正視自己的短處,這樣你才能爭嘛。”
“我什么時候說過要爭了?”
“你難道不想爭儲?”
長卿沉默。
張超笑呵呵的道,“怎么,受打擊了,不想爭了?”
“哼,爭什么?”長卿嘆了一聲氣。
“這么就輕易的放棄,可不是你的性格啊,其實啊,不到最后一刻,誰也不知道結局如何呢,說不定咱們了得的太子殿下,突然就暴斃身亡了呢?這也是有可能的嘛,所以該做的準備還是得做一做的,要不然,萬一機會來臨,你卻沒有做好準備,到時卻便宜了別人,豈不要后悔死?”
“莫要胡說。”長卿居然瞪了張超一眼,“太子好好的,你咒他做什么?”
“好好好,不說這個了,還是看看咱們拼命打仗換來的土地吧,他娘的,老子那十幾萬畝地從不覺得辛苦,可這五百畝地,真是他娘的費了半條命,刺激。”
“走走走,瞧瞧你的地去,瞧好了,讓人來立個碑,載個界石,過兩天就得動身了。高加索、黑海、里海,那么遠的地方,估計有許多充滿異域風情的胡姬呢,到時可要好好見識見識一番。”阿超那張碎嘴不停的嗶嗶著。
羅長卿有些無奈的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