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宮家之敵,是武王府,若是麻煩……”宮初蕊的確聰慧,在此之前,因藏在深閨,想的淺顯,這幾個月的逃亡殺戮,讓她快速成長起來。
“呵呵……”雷諾只笑不語。
羅藝上前,拱手說道:“宮師不必擔心,先生是秘師,無妨的。”
宮初蕊已經是宗師了,不管以前是什么身份,一個宗師都是令人尊敬的,可稱之為宗師,亦或是先生,可有雷諾在前,稱呼她為先生,不合適。
秘師!
宮初蕊幸福的要暈倒了,身為圣京洛城人,又怎么會不知道秘師?就算她只是巨商之女,秘師之名也是如雷貫耳。
在洛城,表面上看,最尊貴的自然是楚皇陛下,其實暗地里,大家都認為應該是安王。不過安王是從來不管事的,由楚皇當政。
可事實上,武王府卓家相當的強勢,無論文武,都占了大半,若不是楚皇有帝王之名,又掌控了不小的力量,這天下早就由卓家說了算了。
話又說回來,有安王在,又怎么可能讓武王府說了算?這是政治生物鏈,武王強于楚皇,安王可壓制武王,卻不出手,只是看著。
這些都是規則,讓人無話可說。楚皇以帝王之位,可行使大權,武王以權當政,與陛下分庭抗禮。
安王是楚室皇族,又是地仙,因此不理政務、軍事,卻時不時的偷偷伸手扶楚皇一把,慢慢的讓楚皇當權。
這是政治平衡,楚皇一家獨大,未必是好事兒,武王篡權,那是絕對不能接受的。
除了這三方之外,最超然的,就是兩位秘師了。他們無權無職,甚至極少露面,可只要是他們傳出來的話兒,三方都會同時收手,盡可能的滿足秘師的要求。
是要求,不是請求。
秘師在民間的聲望,就更不用說了,平時雖然不會說秘師的事兒,可手里扶的犁、牽的馬、身上穿的衣、端著的碗、碗中的米,又有哪一樣,不是出自秘師之手。
這么說吧,如果那兩位秘師想要離開大楚,楚皇就慘了,不僅要備重禮相送,事后很可能會坐不穩皇帝的位置。
你看,連秘師都不愿意居于大楚了,定然是陛下失德,失去民意,再有武王從中煽動,就算有安王扶持,也很難坐得穩皇位。
換成安王,也差不多,你安王是地仙不假,可以一破萬,可是你能讓大楚億萬生民吃飽嗎?你不能,可秘師能。
因一人而動天下人之怒,雖地仙而不能為之。
不說秘師有沒有辦法弄死地仙,惹了秘師,天下人必會唾棄之,連你的家人都不會原諒你。
宮初蕊知道,洛城那兩位秘師,已經在洛城居住了三十年以上,自然不可能這么年輕,也就是說,她的主子,是大楚第三位秘師。
秘師啊,她主子是秘師,她還怕個屁啊。回頭直接打上門去,當著武王的面,斬殺他兒子,又能如何!
一時間,宮初蕊豪情萬丈,原本以為,她成了宗師,還愿意給雷諾作戰姬,是受了極大委屈的,為了報仇,她認了。
如今看來,能成為秘師的戰姬,這個便宜她占大了。
“主……先生,夜深了,請允許初蕊侍寢。”說完,頭觸地,脖子都紅了,感覺自己太不要臉了,居然自薦枕席,哪里還有半點大家閨秀的顏面。
墨香小嘴一撇,好不要臉的女人。
這個……
雷諾心里兩小人打架,糾結啊,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該有女朋友了,這送上門來的不說,長的還漂亮,素顏美女啊,才十七歲,都未成年呢。
不僅如此,還是宗師,宗師啊,大楚才多少宗師……
太糾結了,禽獸還是禽獸不如,這是個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羅藝等人早就跑遠了,虎牙站在帳篷外不遠的地方,也是一臉的糾結。他對宮初蕊的觀感極為復雜。這女人長的艷了點,再加上用掉了先生兩根金參,太浪費了。
可這女人還算義氣,又很漂亮,又有禮貌,又作的一手好飯……
糾結啊!
宮初蕊羞的不敢抬頭,雷諾糾結了好一會兒,輕嘆一聲:“你先去休息吧,我們不熟啊,不太好下手……”
前面說的清晰,越說聲音越小,到了后來,連他自己都聽不清了。可偏偏宮初蕊破封成宗了,宗師的耳力實在太強了,雷諾自己都聽不清的聲音,被她聽的一絲不漏。
第一句讓她臉色瞬間變白,先生看不上她?
第二句讓她疑惑,不熟是什么意思,本來就不熟啊,今天第一次見到。
第三句……
好吧,第三句又讓她臉紅了,覺得先生好有趣,居然因為不熟,就不好下手?這算什么道理,父親納妾的時候,哪兒會管熟不熟?就算女人不愿,該下手還不是一樣下手?
再說了,別說是戰姬、妾氏,就算是娶妻,婚前又有誰認識對方?還不都一樣的不熟?
不過這樣似乎也不錯,其實她也糾結啊,的確不熟,她請侍寢,是為報恩,和熟不熟的真沒關系。這種事情,讓女孩子主動說出口,真是難為死人了。
“先生安寢,初蕊就在帳外,隨時伺候先生。”宮初蕊更安心了,先生是好人呢。
一不小心,雷諾被人發張好人卡。
還好財神是掃描不到人類心理活動,要是知道讓大楚女人發了好人卡,你說得多糟心。
帳內無聲,墨香也累了,趴在雷諾腳邊沉沉睡去,雷諾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外面兩位,正大眼瞪小眼,互不相讓。
“這是我的地方,你走遠點。”虎牙瞪著眼睛說道。
宮初蕊沒理他,盤膝坐在帳外,體會宗師帶來的強大,藥力過足,不僅破封成宗,還有近半的藥力潛伏在體力,需要她慢慢煉化。
地仙她是沒想過,可宗師之間,也是有強弱的,她要盡快熟悉宗師的力量,同時不斷的加強實力,這樣才能在報仇之后,幫先生……
宮初蕊有點沮喪,她發現,先生好像用不著她幫著打架殺人,先生是秘師呢,怕是連個仇人都沒有。天下間,又有誰敢向秘師下手?若是有,怕是沒等自己出手,就撲上來一堆人把他淹沒了。
破封的喜悅,似乎一下子就消失了,是否提升實力,也沒有想象中那樣重要,甚至連宮家的仇恨之心,都少了大半。原本的壓力,只因她成為秘師的戰姬,就全消失不見了。
“喂,這是我的地方。”虎牙不滿的說道。
“知道。”宮初蕊眼中有了一絲笑意,她看出來了,這個傻乎乎的小子,是先生的長隨,連那幾位將軍和他說話都很客氣。
長隨與其他的仆從不同,是主家最信任的人,就算在大戶人家之中,長隨也是可以當半個主子的。
說起來,自己這個戰姬,在身份上,倒是與這傻小子不相上下。當然了,若是將來,能為先生誕下一男半女,又會不同。
“知道還不讓讓,你找個帳篷去睡覺吧,要不我讓人給你找。”虎牙不滿的說道,太煩人了,這女人不僅浪費了兩株金參,還和他搶位置。
“我是戰姬,夜晚有守護之責。”宮初蕊覺得,這傻小子雖然不如弟弟聰明,卻更有趣,不知不覺間,升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我……我一直守在先生身邊的。”論斗嘴,虎牙這貨,哪兒是宮初蕊的對手,幾句就弄得沒脾氣了。
氣呼呼的瞪著宮初蕊,決定不和她斗嘴了,這女人太煩人了。
“給我準備一個小帳篷,就立在邊上,你我輪流,各自一半可好?”象宮初蕊這樣的大家閨秀,若是純心討好,虎牙就更完蛋了。
虎牙心思直,不會想太多,宮初蕊不同,在家中的時候,武修只是愛好,真正的課業是女紅、廚藝、管家,甚至是和其她妻妾如何共處,這些才是她的主課。
所以當她開始討好虎牙的時候,幾句話就讓虎牙心情大好。要是換個男的,虎牙會心生警惕,可宮初蕊是戰姬,是女人啊,這事兒沒法爭。
接下來的幾天,雷諾也沒閑在,帶著虎牙、初蕊、墨香,以及一大票的軍兵,在附近采野參,挖氣石,摘青紅果。
幾天下來,野參都堆成小山了,要不是軍兵有數千,他都有心把這些野參分下去,看看人數還是算了,等以后煉制成丹再分好了。
羅藝派出去的人很給力,七天之后,第一批人馬到了,一千輕騎,五千戰馬,八百黑鳳,以及數量龐大的軍資。
遠遠的,李斯縱身一躍,到了雷諾面前拜倒在地:“李斯謝先生救命之恩,再造之德,請先生收李斯為仆。”
他剛一動,身后的初蕊就擋在雷諾身前,羅藝等人也抽出橫刀,宗師的氣場實在太足了,破封成宗不久,李斯還無法完全控制住外溢的勁力。
雖然拜倒在地,以頭觸地,可他依然感覺到,有數十道氣息緊緊的鎖定了他,其中一道氣息,距離極近,居然絲毫不弱于他。
李斯心中一驚,先生身邊還有位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