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太好了！
其實通過情報系統，兩位秘師已經心中有數，雷諾辦的那些事兒，不是普通人能干出來的。在見面之前，他們已經認可了大半。可秘師畢竟不同于常人，必須要進一步確認。
墻上掛著的‘玄門’二字，就是第一個考驗。‘盞’是第二個。
‘盞’是白凈花費了幾年的時間，在遺留不多的秘書中看到的，研究和制造的過程，除了火焰，再無第三人知曉，連身邊的學徒、女侍都不知道。
雷諾能一口道出‘盞’的用法，就算是秘師，都是相當難得的。如此看來，他口中的熱氣球，有八成可能是真的。
“雷諾，能不能造出熱氣球？一起干吧。”白凈兩眼放光，秘師對知識的渴求，超越一切，這才是真正的秘師，哪怕是他們后人，若是沒有這種求知的欲望，依然只是凡人。
“很麻煩，材料的問題不好解決，其它的倒是沒什么，其實熱氣球是很簡單的東西。”雷諾搖頭說道，也不看看大楚的紡織業有多落后，除了極少量的帛之外，大部分是麻。
進了圣京洛城要好些，今兒早上，雷諾居然看到絲綢衣服，數量很少，就算是在大楚的都城，絕大部分人穿的依然是麻衣。
別說是麻，換成絲綢也沒用啊，雷諾對熱氣球的了解再少，也不會蠢的用絲綢當球體的材料，活膩歪吧，不等上天，直接就燒沒了，絲綢可燃性好著呢。
“需要什么樣的材料，你說，我想辦法。”白凈立刻進入研究狀態，在秘師眼中，沒有什么比研究新東西更有趣的了。
“首先，材料必須是軟的，以布料類為先。其次，不能厚重，必須輕薄。再次，必須緊密，不能透氣。最后，需要一定的防火能力，至少其中一小部分，必須擁有這樣的效果。”雷諾想了想說道，他沒作過熱氣球，可道理暴簡單，小學生的都知道。
“布料？還要防火不通氣？這不可能！”白凈當時就毛了，你這幾個要求是矛盾的知道不？
“沒什么不可能的，凡不可能之事，皆因我們懂的太少。”雷諾隨手一勺子心靈雞湯，大楚人應該沒喝過這東西。
果然，心靈雞湯還是滿唬人的，越是懂的，才越容易中招，換成大字不識幾個的虎牙，他聽不懂。
兩位秘師沉吟不語，細細的咀嚼，越品越有味道，說的太特么有道理了。等他們緩過來的時候，看雷諾的目光就不一樣了。
之前是以前輩的眼光，審視后輩，一勺子心靈雞湯，讓他們發覺自身的不足，秘師不分年齡大小，沒有輩分之說，誰本事大，就信誰。
還好雷諾不知道這些，要是知道，能再送他們一勺雞湯：學無先后，達者為師。
“雷諾，歡迎加入玄門。”白凈站直身體，雙手抱拳，微微躬身，這一禮，敬的不是雷諾，是秘師傳承。
“雷諾，歡迎加入玄門。”火焰同樣整理長袍，抱拳一禮。
這個當不起啊，秘師的身份，他可以不在意，可人家是長者，歲數比他爹都大，這個禮真的不敢受，連忙閃到一邊，同樣抱拳行禮。
這種禮節，雷諾自然是知道的，可總覺得有點別扭，地球人早就不這么行禮了好吧。
“來，小友屋里坐。”拉著雷諾的手，再次回那處房間，坐啥啊，沒椅子啊，雷諾總不能搶他們倆的椅子吧。
“永明，去取玄椅來。”白凈高聲說道，門外傳來一聲柔美的應答，片刻后，小童推門，身姿裊娜的女子，與小童合力，抬進一張太師椅，雷諾再不用擔心沒地方坐了。
放好椅子，白凈揮手趕人，洗杯燒水，再泡了一壺新茶，給三人都倒上，喝下一杯，拉開架式，這是準備狠狠的聊一波？
“雷諾，先說說你的事情可好？”白凈說道。
“嗯，原來住在海的另一邊，那里有一片陸地，面積很大，有很多的野人，我們人很少，越來越少。建了一艘大船，長輩說過了海，就是祖地。很大的風浪，每天都有人死去，船最后還是沒堅持住，長輩讓我上了熱氣球，之后一直在天上飄，天空有閃電，后來就不知道了。再醒來的時候，已經身處車隊之中。”
謊言，雷諾為此準備了很久，包括用財神掃描地圖，他所說的陸地，不是大陸，而是面積很大的海島，有大楚一半大小，上面也的確有野人，數量超過七百萬。
除了財神掃描，還經過幾個月的細細推敲，不能說的太多，也不能太少，聽起來合理，以后還能想辦法證實。
短短一百多個字，引人無限遐想，越是聰明人，越是能腦補出更多的內容，也越是容易相信。騙虎牙那樣的，才騙不過去呢，開始的時候，虎牙根本就不相信人能飛到天上去，解釋再多的道理都沒用，虎牙那種人，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白凈、火焰聽的非常仔細，聽完之后，閉著眼睛，也不知道聯想到哪兒去了，雷諾茶水都喝干了，那邊還沒動靜。
過了差不多有四十分鐘，白凈才睜開眼，微微點頭，這是信了？
“雷諾，你對玄門秘師了解多少？”
雷諾搖對：“沒聽說過，在黃金古道上，才聽說秘師，玄門沒人提起過。”
白凈輕笑一聲，似信非信，或許雷諾的家人，不愿意提這些，可你一眼就認出玄門二字，你說你沒聽說過？
“也好，那我就與你細說一、二。”
“雷諾，你可知，一千三百年前，大楚是什么樣的？”白凈沒講古，反問起歷史來，雷諾哪知道啊，西南挺荒涼的，想找本象樣的書都沒有。
“不知。”
白凈、火焰看雷諾的眼神有點奇怪，他們想不明白，雷諾的長輩親人，居然連這些都沒告訴他，沒道理啊。他們可以肯定，雷家是玄門中人，而且傳承的知識相當多，否則教不出雷諾這種子弟。
秘師也是人，有七情六欲，也有子孫，他們會花時間教自家的孩子，可惜沒幾個成氣的，在他們死后，能安穩的過一、兩代的富裕生活，之后流于凡俗，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有些可惜，卻本當如此。秘師之貴，非血統、身份，貴在頭腦、知識、鉆研。
“一千三百年前的大楚，怕是與你在另一片大陸上見到的野人相仿。穿獸皮、樹衣，舉木棍、石棒，下山獵鹿羚，上山攆兔子，渴了喝清泉，餓了吃生肉。偶得火種，必盡心看管，若是熄滅，只能等下次天火。”
雷諾聽完就懵逼了，這他熟啊，歷史課講過，白凈說的，不就是石器時代嗎？怎么可能是一千三百年前？大楚人的進化速度超標了，沒人管嗎？
他歷史學的很一般，這種內容聽過就算了，感覺好像是以百萬年計數的，就算沒有幾百萬年，幾十萬年總該有吧。
這還沒完呢，在石器時代之后，才是青銅時代，那又要好幾萬年的吧。天朝歷史上，是漢代才全面進入鐵器時代的，時間差老遠了。
白凈并不在意他的驚訝，繼續說道：“那時候，有個部落，叫作‘玄’，或者叫別的，反正后來我們稱之為玄，也就是黑的意思。”
“某一天，一群穿著獸皮樹葉裝的玄部落勇士，上山攆兔子，無意間鉆進了一個山洞，在山洞中，發現‘冊’，你知道冊是什么嗎？”白凈繼續講古，還順便問了一句。
雷諾點點頭，當然知道，就算歷史不好，這也是盡人皆知的：“冊是由竹或者木削成的片，串在一起，在上面寫字，是古老的書，那時候沒有紙。”
白凈一臉的欣慰，還說長輩沒教，沒教你怎么可能知道這些。
“不錯，‘冊’就是古老的書，那本‘冊’的名字，叫作‘秘’，至于內容，你應該都學過，那說是我們用的文字。”白凈講的很嗨，這是秘師的傳承，普通人都不能告訴他們，有權聽的人，基本都知道，他講別人也不愛聽。
“可是……看到一本叫‘秘’的‘冊’，玄部落就認字了？”雷諾沒辦法接受這種說法，隨便給你一本外文書，你就能學會？別逗了，除非你擁有國家級光腦的分析能力，要不然就只能對著書干瞪眼好吧。
白凈自豪的說道：“那是自然，‘秘’中，上面有圖，下面有字，就算玄部落才剛剛開化，總還是有聰明些的先祖，理解了，并且開始學習。從那兒以后，才有了文字。”
這特么的是圖文字典？還是大篆版的，有這東西嗎？
要說真有這種東西，玄部落能學會字，理論上是說得通的，可原始人的智商不需要充值嗎？
在雷諾想來，有上頓沒下頓的原始人，應該更愿意充肉，而不是充智商。對他們來說，認字兒有屁用啊，沒準兒明天就餓死了。
“真的就這么學會了？”雷諾總覺得這事太不可思議了。
“是的，玄部落的祖先們學會了，用了幾十年的時間。”白凈肯定的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