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房子,二樓不太大的房間,燈炮亮著,上方是樓板,已經破開一個洞,墻面泥土混磚,腳下也是樓板。
穿著校服的小姑娘已經被嚇暈在地上,旁邊是她的書包。
劉世亨過去幫她解了捆縛手腳的繩子。
其實這樣綁著會更方便拎出去,但是看起來不太好,所以他還是解了,然后把紅色的雙肩書包撿起來,搭在右肩膀上。
賀堂堂半跪著在看床底的情況,他的膝蓋旁邊有血。
韓青禹開著裝置站在那里,在聽遠處近處,屋頂和街面的腳步聲,至少十幾個人,肯定是有的。
他打開通話器。
“小隊被發現,請求援助并處理現場。”這是對基地的呼叫。
“我們可能要殺出來了。”這是對車上的通話。
通話結束,現在的情況,是陷阱還是意外,不是很重要了,重要的是困境。
“人……已經死了。”賀堂堂扭回頭,說:“手還綁著,衣物完整,看頭上傷口像是不屈服主動撞破頭,自殺的……很倔。”
他說話同時站起身,然后走過來,踢一腳地面上那三個渣滓,問:“怎么處理?”
“……找點水,把他們弄醒吧。”
在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中,韓青禹冷漠說完,俯身把地上那個染了血的書包撿了起來。
打開翻了翻,找到高三的書,作業本,歌詞本,錯題集……然后是一個塑料皮的小冊子。
那是一個“簡陋”的相冊,有姑娘和同學、家人的合照,以及她自己的照片,照片上青春的臉笑得很燦爛。
韓青禹翻到底,又翻回去,抽出來一張小姑娘表情倔強的單人照,拿東西支著,立在靠窗口的小桌桌面上。
賀堂堂拎了一個白色鐵皮熱水瓶過來,把開水淋在地上的三個人臉上。
三個渣滓在慘叫聲中醒過來。
在地上轉著圈,找到敵人了,眼神驚惶地看向韓青禹三人。
“你們是誰,你們……”他們問。
“是砍你們的神他媽頭的人。”賀堂堂說。
韓青禹沒說話,直接伸手拎了那個穿裝置的過來,按著他對桌子跪下,又讓他把頭抬起來,看著桌面上那個姑娘的照片。
賀堂堂也按過來一個。
劉世亨也按過來一個。
似乎預見了自己接下來的命運,三個渣滓開始哀嚎,開始求饒和辯解,其中一個說:“人不是我們殺的,是自殺,自殺,不信你們……”
“但我們并不是警察啊。”
韓青禹說完這一句同時,松手,轉身。
混混趁機想逃。
“嚓。”順手帶上來的死鐵直刀從他脖子上劃過。
“嚓。”
“……嚓。”
賀堂堂和劉世亨做完了同樣的事。
一時還沒死,三個渣滓的姿勢都一樣,頭都抵在地面上抽搐、掙扎,如同三條蛆蟲,在照片的注視下,扭曲、哀嚎、慘叫著。
“其實,我以前對洗刷派一直都沒有什么具體認知,只知道是敵對的。”沒有再轉回去看小姑娘的照片,韓青禹頓了頓,說:“以后遇到,格殺勿論。”
這時候,外面密集的腳步聲已經很近。
韓青禹目光環視一圈,同時簡單分析了一下。
“這里不能待,我們得出去。”
現在他們身處的小屋狹窄,四面不論是墻體還是樓板,在立體裝置的沖擊下都不可能起到任何障礙作用,反而會遮擋視線,方便外面人的偷襲。
而且,他們還要等待溫繼飛和沈宜秀開車來救援,現在的情況無法提前約定地點,就只有兩個選擇:
上樓頂,拓展視線;或者下樓,去街面上。
考慮帶了一個小姑娘,韓青禹決定下樓。
“這里可能是個口袋,設計替那個潛伏的雪蓮報仇的……現在我們不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有沒有高手。”他說:“先跑,下樓,往車子那邊去。”
那里有S19.
說完,韓青禹把穿來用作掩飾的寬大外套脫了,露出來里面的唯一目擊軍團作戰服,把雙刀拎在手里。
賀堂堂也照樣做了。
劉世亨也一樣。
以唯一目擊軍團的身份去戰斗。
…………
屋頂和巷弄里的腳步聲不再有任何刻意的掩飾……
韓青禹三人從房子里走出來,站在街道上……
韓青禹走在最前面。
劉世亨抱著暈倒的小姑娘走在中間,細心地幫她把臉蒙住了。當然以他在開啟立體裝置下的力量,完全可以隨時單手拔刀做一定程度的自保。
賀堂堂拎刀斷后,側面背身,差不多等于橫著走。
三個人之間大約呈一條直線,但是與街道并不平行,前方韓青禹位置偏左,而殿后的賀堂堂偏右,呈一條斜線,這樣更方便對中間的保護,也更方便后方的人上前補刀。
“呼啦。”
前四后二,六個人從兩頭巷弄里沖出來,把韓青禹三人堵在中間。
然后,“咔、咔”,是屋頂瓦片破碎的聲音。
“啪、啪、啪、啪。”莫名的鼓掌聲從屋頂傳來。
韓青禹扭頭,看見一個穿著蔚藍聯軍少校作戰服的軍官背著立體裝置站在屋頂,旁邊還有一個微胖的中年人。
“嘖嘖,蔚藍還真是舍得啊,哈哈,能殺一個板擦十年一遇的天才陪葬,老吳應該滿意了。”軍官說完,轉向旁邊的中年人解釋,“祝先生你不知道,這里面有一個,號稱第九軍十年甚至二十年一遇的天才。”
“哦?”祝先生饒有興趣地瞇眼看了看,說:“那要是能抓住,能跟蔚藍要多少源能?”
“傻X。”賀堂堂聽得不耐煩,直接抬頭罵了一句。
軍官也不生氣,勝券在握地笑著說:“我知道你們不急,在拖時間,你們那邊車里還藏了一個吧?……可惜,他大概來不了了。”
韓青禹沒有搭理他。
此時站在他面前的四個人里,還有一個也穿著蔚藍的作戰服,是一個蓄須的三十來歲壯漢,看軍銜應該是中尉。
目光撞上了。
“你就是那個十年最強……”中尉舉刀,指向韓青禹。
“song”一聲。
韓青禹沒接話,直接沖向他,前沖過程中左手刀橫斬,斬向他頭部,同時右手刀橫平,從腰部高度,拖刀切向他的右腹。
立體裝置狀態下的戰斗電光火石,只一瞬,兩次攻勢,韓青禹整個人已經從中尉身體右側掠過,沖到他身后。
“當。”中尉用刀格擋了斬向他頭部那一刀。
同時整個人向左跳閃,避開韓青禹的腰部橫切。
然后,他準備轉身……
擰了一下,中尉錯愕,他發現腰部不聽使喚。
茫然地低頭,看了一眼。
“噗。”
“噗。”
血口炸開。
中尉身體左側腰腹,由后到前,已經被兩柄死鐵直刀同時完成切割。
韓青禹也已經回到他面前。
剛剛的戰斗過程,短短的兩三秒鐘,韓青禹完成了一次倒“V”字沖殺。
先從中尉身體右側沖過,到他身后,然后沒有轉身,直接用腳蹬地,返身從他左側彈回,彈回過程中身體傾斜,雙刀一高一低同時平舉,完成對他左側腰部的切割。
血在噴涌,中尉有些艱難困惑地,抬頭,看了看韓青禹。
“是啊。”韓青禹終于開口,回答他之前問了一半的問題,說:“十年最強新兵,知道還問……還不小心。”
“pia。”
中尉倒地,倒在自己的血泊里,衣服瞬間浸透。
“這樣好多了……我真的很討厭你穿軍團作戰服的樣子。”
一片死寂。
沒人想到,一個新兵,就算號稱十年最強,竟然……是這么強。
事實就連韓青禹自己都有些意外,跟沈宜秀對練的進步,會這么大。
“哈哈哈。”韓青禹把人震住了,沒笑,倒是賀堂堂暢快地大笑起來,同時提刀指向屋頂,說:“來啊……哈哈哈哈,老子跟你們,song……”
偷襲。
所有人都在因為剛才的一幕而僵持,都在聽他笑,他已經沖出又返回。
堵在后方兩個洗刷派的人,一死一傷。
賀堂堂胸口也挨了一刀,在流血,但是無傷大雅。
“……”屋頂上,少校臉色有些難看,轉頭看了看旁邊的中年男人,“祝先生,戰斗不能持續太久,咱們直接用你帶來的東西吧?”
中年男人看著韓青禹,點了點頭。
“gie(第四聲)”,怪叫聲傳來。
接著,形狀古怪,像人又像猴的東西,三只,出現在屋脊上,探出半個身體來。
他們整個身體都佝僂著,背著裝置,但不用刀,雙手各戴著一個三角帶鉤的長爪子。
“這……改造人嗎?”劉世亨有些慌亂問,“青子你看他們的裝置,跟咱們哪一代都不一樣。”
韓青禹點頭,他知道,自己要遭遇雪蓮了。
傳說中在某些方面甚至領先蔚藍的雪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