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試煉邀請的規則,這一刻在場的幾乎都是年輕人和新兵,他們更多驚嘆于韓青禹的實力和冷靜、果斷。
實際若是多幾個經驗足夠的老家伙在場,他們就會意識到:
其實從到場到殺人的整個過程,韓青禹幾乎全程都在調動全場,為他偷襲救人服務,被調動的對象,甚至包括作為人質的尹菜心本身。
至于他后來旁若無人的當場摸尸……
怎么說呢,那一刻他淡定收刀,蹲下上手的動作,那個感覺,像極了老獵人收槍吹去槍口的煙。
這一夜,尼泊爾沒有下雪,但是這座阿方斯家族用于接待各國年輕天才的山腳旅館,如同經歷了一場如席大雪。
仿佛整個旅館都被無形的積雪厚厚地覆蓋。
但又有一部分房間的壁爐,火光熱烈。
這就是剛才那一場戰斗過后,當人們各歸各處,旅館夜深的氛圍,沉寂的表象下有熱烈,有躁動,有火花,當然也有徹骨的寒。
總之,這里出現了一個大麻煩。
還是原先的房間,客廳。
燈光明亮。
韓青禹面前的簡易茶幾上擺著8塊藍晶源能塊。這其中有4塊是他從死去的洗刷派戰匣里拿的,另外4塊,是從他們其中一個的身上搜的,他干這個一向很專業。
其實那幾個人在房間里還可能有幾塊,只是他們都是跟著某個隊伍來的,那些,就不太好去拿了。
眼前,用過的4塊已經都有不同程度的消耗了,韓青禹放在手里分別感知了一下,挑出來剩得相對較多的兩塊疊起來,再加上兩塊滿的,也沒說明,直接一起推到沈宜秀面前,說:
“你的。”
對半嗎?沈宜秀愣一下。
“干活分贓,加上任務考慮,并沒有特別照顧你,所以別客氣。”
厚臉皮的韓青禹,反向其實是那種連替人考慮都怕人察覺的人,他會因此感覺尷尬和不自在。
說完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韓青禹從剩下的四塊里又拿出一塊滿的,反手扔給賀堂堂。
賀堂堂抬手抓了,“青子……我剛沒做事啊?”
“你要進場的嘛,抓緊多吃點,算戰備好了。”韓青禹說著,又把剩下兩塊不滿的源能塊,不做區分分別扔給溫繼飛和劉世亨,“見者有份,不過你們倆暫時吃虧點,總之在外面這幾天別閑著。”
這樣分完,他自己面前,就只剩一塊滿的了。當然,此行他自己帶了二十塊。
分贓的感覺總是愉快的。
“就是可惜為了救人沒辦法,今晚你和銹妹都提前暴露實力了。”一邊拋接手里的源能塊,一邊,賀堂堂有些惋惜和擔心說道。
提前暴露實力這一點,問題確實是存在的,雖然并沒有完全暴露,可是也亮了一張底牌,因此被高估,被警惕,都是肯定的。
這樣不管是從爭勝的角度,還是坑殺洗刷派的角度,肯定都會帶來不利的影響。
但是人,得救啊,當時情況不出銹妹漩渦斬的話,韓青禹也沒有別的辦法。
“換個角度想,其實也是好事,這樣震懾一下后,進場應該能少招很多麻煩。”韓青禹開口笑著說:
“你們要知道,一塊金屬塊,值四十幾甚至五十幾塊源能塊呢,那里有四塊。那咱靠摸,得砍贏多少洗刷派才能摸夠啊?所以這樣也好,咱們進去后就一心弄金屬塊,爭取多弄兩塊。”
“而且咱進去是一隊人,總要從全局考慮。”
最后韓青禹又補了一句,實際的情況,尹菜心太沒有戰場經驗了,就她那個超級風火輪,雖然轉起來確實很猛,但是控制太差了,實戰作用大體也就自保,拖延時間等待救援而已。
不光她,就是賀堂堂,進去后遇到和高手混戰的場面,都會很危險。
“青子說的也有道理,剛這樣一搞,進場后應該沒太多人敢找你們了。”劉世亨感慨了一句,忍不住又問:“欸,你們說,會不會還有人下手啊?”
“有就一定是高手,而且準備充分。”韓青禹直接回答。
他并沒有低估可能遇到的對手和危險,因為這些年輕人中間不乏天才,更不乏其實可能穿甲已經好幾年的“老人”。
“砍不過?”賀堂堂問。
“來一群肯定砍不過。”
賀堂堂一下有些擔心,“那……
韓青禹嘴角一勾,笑起來,“我想好了,咱們進去就找個地方躲起來。”
“……”冷場了。
因為最近這一陣,韓青禹一直都是很剛很剛的……賀堂堂笑著嘀咕說:“差點都忘了跟你一起趴過的坑,忘了你最專業是干嘛了。”
他這一提醒,剩下幾個跟著笑起來。
“嘖嘖。”笑聲里,溫繼飛玩笑擠兌了一句,看著韓青禹說:“以前連小組長都不是,現在突然還真有點小隊長的感覺了。”
他話里這個小隊長,當然是指的他們這個小團體。
“你別亂說啊。”是互相最熟悉的人了,韓青禹果斷擠兌回去說:“我小學可是當過勞動委員的,你呢?”
溫繼飛:“……”
其實他當過紀律委員。
但是在他讀書的這些年,紀律委員一直是一個很尷尬的職位,老師一般都拿這個職位當給孫猴子的緊箍在用,班里誰最鬧騰,最難管,就給他扣這頂官帽。
好像對此都有體會,大伙再一次笑起來,同時收起各自的源能塊……他們不知不覺已經越來越適應這個殘酷的世界了。
只有韓青禹還把剩下那一塊拿在手里,隨手把玩著。
這一刻他們面前吃虧的韓青禹,跟先前那個故意忘記還小姑娘源能塊的韓青禹,差別可太大了。
屋里另外四個人笑著笑著,漸漸都轉向他,眼神似乎在說:你這大方得讓人心疼啊,青子。
韓青禹窘迫一下,尷尬解釋說:“尹菜心那個,不一樣的,人又不熟對吧……那個我收的是她的保命錢。”
話音剛落。
“篤篤篤。”敲門聲傳來。
盧卡的傷很重,但是命,保住了,接下來要被送去阿方斯家族的醫院繼續治療。
尹菜心松了一口氣,先送人,安排了三名一起過來的隊員跟去陪護,而后,才抱著自己從家里帶來的枕頭,再一次來到韓青禹等人的房間。
賀堂堂開了門。
“謝謝。”尹菜心走進去,說明了盧卡的情況,感謝了沈宜秀,然后走到韓青禹面前,眼睛撲閃一下,像是又要哭的樣子。
“謝謝你……先生。”尹菜心認真鞠了一躬,說:“唔,你的名字好繞口呀。”
繞口?咳,所以叫先生么?禮貌用語,好像也行,韓青禹苦笑說:“不客氣。”
尹菜心抬頭看看他,“那個,你還需要源能塊嗎?我還有幾塊。”
這是準備用源能塊表示感謝了……韓青禹左右看看,苦澀笑一下,拍拍戰匣說:“已經收過了,剛才救你,用的就是你自己的源能塊。”
一種奇怪的平衡感和商業感。
尹菜心眼神茫然一下,認真問:“所以,你就只幫我一塊源能塊的份嗎?情分。”
她竟然還會情分這個詞?韓青禹:“……”
“那我再給你八塊行不行?我還有十塊。”尹菜心依然很認真。
“這,太多了用不完啊,以后又見不到。”韓青禹忍著無盡的心痛,笑著說:“你還是帶去試煉場吧,到時有需要的話,我會跟你說的。”
“可是試煉場,每個小隊就許帶12塊啊,每人兩塊,再兩塊備用。”尹菜心直接說。
韓青禹木了。
賀堂堂:“啊?怎么會這樣?”
沈宜秀:“這怎么夠?!真打起來,用砍大尖算,一塊最多也就夠打兩場而已啊,何況進去每個人還可能卷入別的戰斗……再我的情況,還有額外消耗。”
溫繼飛:“那怎么辦啊?”
劉世亨:“別都想著不夠用,其實反向思考,你們進去先躲著,省著不用說不定還可以賣。”
賀堂堂:“賣你個頭啊,就知道做生意,在里面有什么比源能塊值錢?不對,我感覺像是會發生殺人搶源能塊這種事。”
房間里一片混亂嘈雜。
只有韓青禹,從尹菜心說到那句話開始就呆滯了,到現在依然一直愣在那里。
“青子,青子?!”
“嗯?
“你想什么呢,有辦法嗎?”
“哦,有,我有辦法。”韓青禹看一眼尹菜心,忍住了沒解釋,只說:“總之你們別擔心,這事交給我。”
入睡時間,沈宜秀和尹菜心先回房間。
走到門口,沈宜秀突然站住,猶豫了一下,回頭冷酷說:“那個,叫梨渦。”
“什么?”韓青禹茫然一下。
沈宜秀氣悶一下,微嗔說:“銹妹梨渦斬呀,那個比漩渦有趣……而且我真的有梨渦的,照片上就有,你們回憶一下?”
“有有有,真的有。”溫繼飛、賀堂堂、劉世亨,三個同時狗腿地堅決表示自己看到了,有印象。
“那,也行吧,就是梨渦不太好懂。”韓青禹嘀咕著,心說這東西還好也就自己叫一叫,打起架來并不用先報招式,不然開干還得給敵人先解釋半天。
“怎么就不好懂了?梨渦啊……”溫繼飛一臉郁悶說:“你以為都像你啊?死鐵直人。”
這一晚,韓青禹要了單獨的房間,坐在床上,把二十塊全滿的源能塊拿出來足足十五塊,開吸!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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