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斗場上,血人一樣的葛震用氣勢震懾全場,帶給整個二中隊強大的壓力。
張曉哲笑了,朝旁邊側了一下身,伸手向二中隊戰士所在的區域做出示意。
“歡迎加入二中隊。”張曉哲說道:“你不用跟我打,我也不會跟你打,你是我的兵。”
葛震盯著張曉哲看了好一會,慢慢的向二中隊的隊列走過去,當他走過去的時候,所有人都主動為他讓出一條路。
這是承認了他正式成為二中隊的一員,并且徹底接納。
“今個就這樣吧,歡迎隨時來戰。”葛震歪著腦袋笑道:“關系,是打出來的;感情,是喝出來的。我是逃兵,可我是逃兵又怎么了?不服?不服的話你們也逃去。知道我葛震來了之后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你們裝逼的空間沒了!”
扔下這番話,葛震大步走向宿舍,扔下一群不知道該做出什么表情的戰士。
逃兵有理嗎?誰做了逃兵還敢這么理直氣壯?
有理沒有先不說,起碼葛震完成了一個人面對整個中隊的論戰,而且站到最后。
從這一刻開始,他就是二中隊的一員,再也沒人敢小瞧他,再也沒人敢鄙夷他。
實力就是硬道理,葛震用拳頭做出最好的詮釋。
二中隊,將成為他的起點。
半夜,所有戰士都睡了,張曉哲還沒睡,他在衛生室給葛震做傷勢處理。
“我說班長,我咋看你深不可測呢?”趴在那里的葛震說道。
他就是有這種感覺,這個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班長不茍言笑,偏偏就能讓他覺得深不可測。
“戰士做好戰士的事,班長做好班長的事。”張曉哲淡淡的說道:“我的任務就是對每一個兵負責,讓我帶過的每一個兵都能成為真正的兵。建立功勛,我沒興趣,我更喜歡看我帶出的兵建功立勛,那樣我才會滿足。”
這怕是所有部隊的軍事指揮班長最想要的,作為兵頭將尾,他們服役的年限不會太長,五年或者八年。
在單調到近乎孤獨的軍營里,能夠慰籍他們的大概就是帶出頂呱呱的兵。
等到退伍回家開始在生活的磨練中奔波的時候,每每想起自己帶過的兵,都會覺得不枉此生。
“明天繼續軍姿,直到你能站的像個兵為止。”張曉哲說道。
“繼續光膀子?”
“你要是喜歡可以光膀子,我沒有意見。”
“傻子才光呢,哈哈。”葛震哈哈的笑,歪著頭說道:“班長,你不好奇我為什么做逃兵?不好奇我到底經歷過什么?”
“沒興趣,我要做的只是把你變成真正的兵。”張曉哲瞅著他一眼:“有過槍傷,有過刀傷,就一定是真正的兵?不,你還差得遠,軍營的第一步你還不會走。”
葛震咧嘴笑笑,他還真沒有走過軍營的第一步,他也清楚,自己從根本意義上來說不是真正的兵。
凌晨三點,隊長跟指導員回來了。
“那個逃兵在哪呢?讓他給我趕緊收拾東西,明早滾蛋!哨兵,給我端杯水,趕緊的,老子跟支隊那幫古董磨到半夜,嗓子都冒煙了!”
“是!隊長!”
“讓那個逃兵收拾東西滾蛋,給我在外面等著,支隊的車來了馬上離開二中隊。”
“是,指導員!”
中隊長是個暴脾氣,指導員也是個暴脾氣,兩個人雖然經常干仗,可在關鍵問題上永遠保持共進退。
比如這個逃兵被分過來,兩個人一合計,直接殺向支隊,從支隊長開始找起,磨到半夜,總算把這個兵的事解決。
他們才不會要逃兵呢!
“隊長,指導員!”值班的副隊長聽到動靜跑下來。
“什么隊長指導員?我是老張,他是老王,凈整這些沒用的。”隊長不耐煩的揮揮手。
這兩個人是一點架子都沒有,隊長姓張,名叫張向陽,指導員姓王,名叫王海軍。
在非正規場合下,讓中隊的兵就管他們叫老張跟老王。
這可不是他們故意用稱呼跟戰士打成一片,他們是真的身先士卒,不管任何訓練,中隊長指導員先上。
這就是二中隊的傳統,也是二中隊從上到下的精神。
“那個逃兵呢?”中隊長問道。
“那個逃兵……老張,老王,來來來,我跟你們細細說一下……這個逃兵今天把趙強打了,然后單挑全中隊,然后……”
副隊長用最快的速度把今天中隊發生的事匯報一遍,聽的張向陽跟王海軍嘴巴大張,一幅見鬼的模樣。
“真的假的?小李子,你可別騙我老張啊,不然我讓扛著中尉銜做大頭兵去!”
“真的,不信你隨便問任何一名戰士。”副隊長苦笑道:“誰能想到?可就是發生了。”
張向陽跟王海軍對視一眼,迅速交換眼神。
“你嚷嚷啥?”張向陽瞪了對方一眼,壓低聲音語重心長道:“小聲點,讓咱們的兵好好休息,好好睡覺。”
“還得讓炊事班整點好東西。”指導員王海軍補充道:“都怎么做事的?你還知道天天吃六味地黃丸呢,人家葛震傷那么重不知道給補補?這是咱二中隊的兵,都是自家孩子,壞了殘了誰負責?自家孩子懂不?心疼呀!”
“呃……”副隊長李林忠一臉懵逼,機械的吐出一個字:“是……”
“走走走,先上去睡覺。”
“嗯,對,洗漱的時候聲音輕點,讓戰士睡好,睡香。”
“沒錯,還是老王你心細。”
第二天,剛剛出操。
支隊的車來到二中隊,警務股派人來接葛震。
“張隊長,王指導,我來接葛震。”一名參謀沖兩人笑道:“你們還真是難纏,得嘞,如你所愿。”
這名參謀太清楚二中隊兩個主官的脾氣,簡直就是死犟,不達目的不罷休。
昨天晚上,他們把參謀長纏到半夜一點多,都快讓參謀長瘋了,這才簽下調令。
然后又拿著調令敲支隊長的門,敲政委的門,硬是把支隊兩位首長從睡夢中拉出來簽字,算是把葛震這個兵踢出二中隊。
“都精神點,番號聲喊起來……朱彬彬,你他娘的怎么帶的兵?看看你班戰士都跑出隊列了……哎呦,說了不聽?看我不抽你!”
隊長提著武裝帶朝訓練場跑去,裝作沒看到來人。
“哎,張隊長……”參謀愣了一下,轉頭看向指導員王海軍。
“陶永剛,你們炊事班到底怎么回事?昨天的饅頭能吃嗎?會不會發面?”王海軍背著手溜向炊事班:“饅頭只有把面發好了才好吃,你們不把面發好,蒸出來的滿頭能好吃嗎?來,我教你們怎么發面,這個酵母呀得放合適,這個揉饅頭得講手法,不能像揉姑娘一樣,你得輕中帶勁,還得恰到好處……”
“王指導!王指導!”參謀大聲叫著。
可兩人誰都不搭理他,隨便找個借口避開。
“撞鬼了?”參謀一臉疑惑。
是的,撞鬼了!
張向陽跟王海軍回來以后撞鬼了,導致這名參謀也撞鬼了。
想把葛震調走?
沒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