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以數字為代號的部隊,通常都充滿忌諱,外面的人想知道里面的情況幾乎比登天還難。
“那是……什么地方?”葛震小聲問道。
“算是隸屬于傳說中的紅色尖兵。”陶永剛說道。
聽到這個名字,葛震的瞳孔收縮,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再看對方的時候眼神完全變了。
他沒法把炊事班長陶永剛跟紅色尖兵聯系在一起,可現在又相信對方是紅色尖兵的一員。
這是一支曝光率極少極少的頂尖反恐部隊,其實力很有可能超過俄羅斯阿爾法反恐部隊、美國三角洲反恐部隊、德國GSG9部隊等等世界級的反恐作戰部隊。
廣義上來講,紅色尖兵就是“食品廠”。
所謂的食品廠則是SPC部隊,前身為722特種部隊。
ceofChina,縮寫就是SPC,因為食品廠三個字的縮寫也是SPC,所以被戲稱為食品廠部隊。
這就是紅色尖兵的廣義稱呼,廣義上就是SPC部隊。
但狹義上來說,紅色尖兵根本不是SPC部隊,它是一支單獨的部隊,主要任務就是進行反恐作戰。
甚至說“紅色尖兵”都不是它的名字,這只是國外這么叫,也不反對,也不認可,最終形成了這個番號。
“紅色尖兵……”
葛震還想問,可惜剛開口就被陶永剛打斷。
“行了,想知道紅色尖兵,想知道011,就去問你爸,他什么都知道。”
“啊?你知道我爸是誰?”
“廢話,當你用出挫骨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爸是葛獻之。”陶永剛擺擺手繼續說道:“你爸給你打下了最好的基礎,否則你能輕輕松松成為狼王?還單挑二中隊?也正是因為你爸給你打了基礎,所以我才教你,懂嗎?“
對于這一點,葛震不否認,他的所有基礎都是父親采用各種不著痕跡的方法,嘔心瀝血奠定的。
因為基礎在這里放著,所以成長的特別快。
“防御還需要訓練,在訓練的過程中,我會讓你逐步熟悉所有外軍常規裝備,以及所有保鏢裝備,還有殺手裝備。兩個月,全部學完,我才可以教你更多。”陶永剛牽著老大一邊往回走一邊說道:“但我不會教你攻擊,因為攻擊不是我的強項,我怕教壞你。”
“陶班長,最強的攻擊要到哪兒學?”葛震問道。
“你不廢話嗎?找你爸呀,他認第二誰敢認第一?”
“可我爸說了……以后的路就得我自己走了,要不也不用這么麻煩對吧?他要是肯教我,我還跟你學防御?還需要你教我熟悉外軍武器裝備?”
“右手連。”
陶永剛扔下三個字,牽著老大朝宿舍走去。
右手連……除了之外最擅長攻擊的地方,或者說他們一直都在守護,一直都在等待。
當天晚上0點,陶永剛帶著葛震在冰天雪地里開啟新一輪的訓練,他要把自己所有的一切全部教給對方。
為此,葛震有些疑惑,但想到他曾經答應對方的承諾,就懂得是什么意思了。
第二天一早,班長老李帶著葛震,為四個考學的戰士送行,一路的冰天雪地,一路的歡聲笑語,直到已經可以用眼睛看到乘車點,看到提前等候在那里的車。
“葛震,以后你要是想考軍校呢,我也來送你。”老李笑著對葛震說道。
他們兩個走在后面,看著前面加快速度的四個戰士。
對這四個人來說,走到乘車點就等于永遠脫離了一排二班,永遠離開這個被人遺忘的鬼地方。
“班長,你明知道他們一去不復返,為啥還把他們報上去?他們走了,我們就剩六個人,執勤兵力也不夠。”葛震瞅著班長老李。
他想不通,也想不明白老李的做法。
昨天馬偉國說了,這些下去考軍校的兵都是逃兵,葛震認為一點錯都沒有。
不管馬偉國為什么來當兵,他總能一直堅守在這,而一直堅守,就是他的犧牲與付出。
“那我能咋辦?”老李苦笑道:“這個地方我都不想呆,更別說他們了,呵呵。”
“一排二班有考上軍校的嗎?”葛震問道。
“呵呵……沒有。”老李裂嘴憨厚一笑:“我在乎的不是咱們一排二班有幾個考上軍校的,而是我不能斷了這些兵的前程。不管他們能不能考上,總會找個比咱們這更好的前程。一排二班是什么地方?沒有奔頭,沒有前程,誰來了都得等死!人家要奔前程,你說我怎么斷?終有一天你也得奔前程,也得離開一排二班。”
葛震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確得離開一排二班,離開這片雪域高原。
“啪嗒!”
老李點上一根香煙停下腳步,瞅著那四個興高采烈的戰士,深深的抽了一口,眼睛里全都是笑意。
“瞧,他們看到了希望,多好。我是待懶了,不然也得奔前程……不過有一點,希望你們最后離開的時候,都還能記得曾經在一排二班待過。這里雖然鳥不拉屎,可也是一片純潔,走遠了,飛高了,想想這里還能有點美好回憶就夠了!”
葛震點點頭,他清楚為什么今天老李要帶他來送這四個兵,這是要跟他說以后走的時候,請記住雪域高原的一排二班。
這里沒有什么大氣磅礴的精神,也沒有鼓角爭鳴的口號,所擁有的只是平淡,平淡到自己都快要把自己忽略、埋葬。
乘車點到了,四個兵提著包一陣狂跑,迫不及待的跳上去跟這里永遠說不見。
“喂——”老李雙手放在嘴上,沖四個兵大聲叫道:“好好考試,穩定發揮,你們成了軍官,一排二班都光榮。”
聽到老李的聲音,四個兵怔了一下,馬上從車上跳下來,他們忘記跟伴著自己走過冰天雪地的班長告別了。
“班長,我們走了,您一定保重好自己。”
“我們還會回來看你的。”
“別回來,一個都別回來,你們肯定都能考上軍校,呵呵……”老李揮著手笑道:“我嘴笨,不知道說啥,那就……唱個歌吧,唱個咱們一排二班的班歌,我起頭——”
班長老李笑的特別燦爛,就像那雪線上綻放的雪蓮花一樣,質樸、純凈。
“那是一個夏天,老兵帶著新兵上山,半山上飄來雪花,新兵說好冷,呼吸有些氣短……”
不好聽的聲音飽含情感,這就是他們的班歌。
“這里海拔很高四處沒有人煙,只要咬牙堅持慢慢就會習慣,只要爬上山頂,就能看得很遠……”四個兵站成一排,凝視著老李放聲歌唱:“看得見日月星辰,看得見塞北江南,看得見家鄉的親人,他們就在山的那邊……這里盛開雪蓮,這里鍛造好漢,你就是綠葉一片,你就是這里的春天,你就是這里的春天……”
歌聲中,老李背過身,向哨所方向走去。
乘車點,四個新兵還在唱著歌,一邊唱一邊淌著眼淚,舉起手沖老李的背影敬禮。
這,就是一排二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