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之后，葛震畫完了，他畫的不是男人，是女人，他把大腦里的蘇暮雪畫出來。
每一筆都是那么精致，每一個細節都處理的那么認真，當整幅畫徹底成型之后，把杰森看的一愣一愣的。
“這是你畫的？用你殺人拿槍的手畫的？！”杰森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這幅畫太美了，太真實了，看起來就跟照片拍的一樣，并且這還是沒有經過后期處理的，他們的時間并不多。
“拿槍的手顫一下，就會無法擊中目標；畫畫的手顫一下，留下的就是瑕疵。”葛震把畫筆放在一邊，沖馬克說道：“我畫完了，你來看看。”
“才兩個小時，你能畫出什么樣？”馬克一臉不屑。
是的，一幅油畫兩個小時完成，這速度很恐怖，尤其這種細致寫實的更是幾乎不可能。
因為要處理很多細節，能半個月拿出來就已經很了不起了，屬于畫家中的快槍手。
“我的老師教我處理細節的方法不是畫好之后進行局部修繕，而是首先做出整體，然后以細節勾勒局部，最后在完成的時候達到整體與局部的完美。”葛震笑道：“時間有限，所以只能這樣，馬可先生看一下吧。”
這的確是3907教葛震的，他教的方法是跟戰場息息相關的，作為一名戰場幽靈，首先要了解整個戰爭環境，搞清楚戰爭的格局，確定戰術配備。
只有做到這些心中了然，應付起局部就會變得非常輕松。
“哼！”馬克冷哼一聲，從沙發上站起來走過去，站在葛震的畫前。
他還是一臉不屑，眼睛在葛震的畫上瞟了一眼轉過頭：“你的畫實在是——等等！”
突然，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頭轉回去，仔仔細細的盯著葛震用兩個小時創作出來的畫。
“這是你畫的？不可能，怎么可能是你畫的？”馬克掏出放大鏡置于右眼前：“畫的是很漂亮，但是線條有點太粗糙，你根本不是什么叫入微……該死，這真是你畫的？！”
這個家伙震驚了，在放大鏡下，他看到的是畫上人物的每一根汗毛都處理的細致無比，尤其左邊側臉，更是畫出女孩嬌嫩的臉上的那一層小絨毛。
這些小絨毛在正常的肉眼下看起來一模一樣，但其實每一根小絨毛都不相同，而且這幅畫徹底表現出來，并且畫的是那么的活靈活現，如果不用放大鏡根本看不出來。
“是我畫的。”葛震點點頭道：“這是我記憶最深的一幕，當時她躺在我的懷里，給我的就是一張側臉，我盯著她的側臉看了很久很久……”
畫上的蘇暮雪呈現出來的是沉睡，這幅畫來自于葛震在駐地坑蘇暮雪的那一次。
他用一冰柜的雪糕把蘇暮雪坑到肚子疼掉半條命，最后他給對方洗澡，然后抱著對方睡到天亮。
在天亮的時候，在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的時候，蘇暮雪就是呈現出畫上的樣子。
“你的老師是誰？他怎么能教出這樣好的學生？你的老師在哪？我必須要跟他好好交流交流。”馬克大聲說道：“你畫的只是一般，你根本沒有學到你老師的精髓。蠢貨，你是不是荒廢了很久？你的手是拿畫筆的，不應該拿槍。”
這個家伙又是撓頭又是跺腳，臉上露出焦灼不安的表情，他看到的是葛震的畫，但是又從葛震的畫里看到的是3907的痕跡。
他可以肯定葛震的老師絕對是個卓越不凡的宗師，也許跟他不相上下，甚至更高一籌。
“我的老師已經去世。”葛震說道。
“去世了……已經去世了……他有遺作嗎？他是誰？據我所知這個世界上還沒有人能夠到達他的水平，就算我不看他的作品也知道。可惜了，太可惜了……”
“呃……我老師的畫真的有這么厲害？”葛震有些疑惑。
說真的，他完全不知道什么樣的畫才是好畫，在他看來，老師3907的畫的確很漂亮，但到底好到什么程度真不知道。
因為沒有對比，他葛震只是為了狙擊才學習的畫畫，老師怎么教他就怎么學，偶爾摻雜點自己的所想進去。
老實說他畫的已經很不錯了，具體不錯到什么程度，他也不知道。
“我能從你的畫中看到他的靈魂，你的老師何止厲害？”馬克感慨道：“這是一位真正的宗師，可惜……你的老師比我厲害，我必須得承認。”
這是形而之上的東西，馬克從葛震的畫里看到的是3907的靈魂，這似乎給人很玄的感覺，但其實也不難理解。
拿狙擊手來說吧，一顆打出去的子彈在行家的眼里可以在最短的時間之內分析出這顆彈頭的彈道以及狙擊的整體思路，然后進行分析，就能找到這個狙擊手的訓練方式，從而推斷出教這名狙擊手的人大概是什么樣。
好的狙擊手教出來的狙擊手自然厲害，不好的狙擊手教出來的學生自然弱。
這當中涵蓋對狙擊點的選擇、對目標出現環境的選擇、彈頭實施狙殺的彈道落點等等等。
兩者有共通之處，如果這還不好理解的話也可以用武術來做比方：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你用的什么招數用的什么拳，一眼就能看穿來路，看穿你背后的師傅如何。
“我有老師的一幅畫。”葛震略微思索一下說道：“我可以把畫給你。”
“在哪？！”馬克急聲道。
“但有一個條件——”葛震盯著對方的眼睛繼續說道：“我要求你對這幅畫進行拍賣，進行全球巡展，底價1億美金，價高者得之。還有對這幅畫進行炒作，讓人像猜測蒙娜麗莎的身份一樣去猜測畫中人的身份。”
“沒有問題！”馬克用力點頭。
尋找老師的女兒是葛震必須要做的事，不管對方是生是死，但根據尼雅那邊反饋過來的情況是的確曾經做出過綁架，那是為了讓3907成為他們的快遞員。
但這條線索中斷了，也就是說只到達綁架這一步，以及綁架的第一個地點，再往后完全沒有記錄。
葛震有種直覺，也許老師的女兒依舊活著。
遇到馬克是個意外，在尼雅那邊找不到更多線索的情況下，他把畫拿出來讓其進行全球巡展拍賣，也許會找到線索。
“現在是時候說說咱們之間的事了。”葛震盯著馬克：“要么你出門裸奔大喊自己是豬玀一千次，要么我現在就……”
“嘿，開什么玩笑？讓我脫光衣服出去喊自己是豬玀？不可能……好吧，我對我的行為向你道歉，現在就脫光衣服出去喊一千次我是豬玀……嗯，其實我的確是豬玀，怎么會腦子發出跟你這種殺人狂發脾氣呢？”
面對葛震用刀架在他的褲襠，馬克非常機智的做出第一個選擇，他可不想沒鳥，他算是徹底醒悟過來：藝術跟鳥，當然得先有鳥后有藝術。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