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夜長達半年之久,整個福爾斯的所有人縮減自己的食物,但給予葛震與黛兒的食物卻是保障到位的。
別人一天只吃一頓飯,一頓飯就那么幾勺豆子跟一片面包,但葛震每天要吃三頓飯,每頓飯的豆子都比別人多一倍,面包也有三片。
黛兒肯定不能餓著,她的食物管夠。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所有人都變得瘦弱無比,眼睛里的神采也失去,每天都在饑餓的煎熬中度過。
可這種情況還得苦熬五個月,恐怕到了那個時候,所有人都得骨瘦如柴,在沒有半分力量。
黛兒把自己的面包藏起來,偷偷的溜進沙迦的房間,遞給對方一片面包。
“寶貝,這是給你吃的,我不吃。”沙迦蹲下來摸摸黛兒的小腦袋,心疼無比的說道:“不用省下來給我吃,我不餓。”
說真的,沙迦感動無比,鼻子都酸了。
這只是一個孩子,卻那么懂事,讓他感覺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黛兒眨眨眼,小心的掰開一片面包往沙迦的嘴里塞。
“呵呵呵,我真的不餓。如果你吃不完的話,去看看有沒有其他人餓了。”沙迦笑道:“真是個好孩子,你的內心跟你媽媽是一樣的。和平鴿就是個好女孩,毀就毀在她的內心上……”
“他們都不餓。”黛兒打出手語:“但我知道你們都很餓,你們舍不得吃,都給我吃了,都給爸爸吃了。”
“知道這是為什么嗎?”沙迦抱起黛兒。
黛兒睜著漂亮的大眼睛,她也不知道這是為什么,只知道所有人都在挨餓,就自己跟爸爸沒有挨餓。
“因為我們是家人呀,呵呵。”沙迦笑道:“家人的定義是什么?就是為了家人可以犧牲一切,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家人的含義。”
黛兒似懂非懂,但她記住了“家人”兩個字。
“來,伯伯喂你吃面包,你要吃飽才有力氣跟爸爸一起走出去。”
所有人都說不餓,所有人都餓,黛兒走進每一個人的房間,要把面包分給他們,但是沒有一個人接受。
因為這就是給黛兒吃的,家人的文化就是如此。
很簡單,一個家庭里,好吃的先給誰?給孩子,給老人。如果只有那么點食物應該給誰先吃?給孩子,給老人。
這才是家的文化,老人是家的靈魂,孩子是家的核心。
福爾斯監獄家人的文化已經形成,而且更加純粹,哪怕走出去以后,他們所建立的家人體系也會一直存在。
葛震的房間。
他赤著身體躺在被子里瑟瑟發抖,因為剛剛進行完抗寒訓練,但這次不是半個愛斯基摩人帕克奇把他扛回來的,而是他把這半個愛斯基摩人扛回來的。
伊莎貝爾也同樣赤著身體,在被子里把葛震緊緊擁抱,用體溫來溫暖這個瘋狂的。
為什么要說是瘋狂的?因為他今天帶著帕克奇溜了整整八個小時,變成他用積雪搓揉半個愛斯基摩人的身體,直到對方徹底扛不住才將其帶回來。
六個小時是帕克奇的極限,這里所有人都沒有他具備更強的耐寒能力。
但是現在半個愛斯基摩人被葛震直接甩到后面,這會抱成一團在那里想不通。
“留給你的面包怎么沒有吃?”被溫暖之后的葛震低聲問道。
“那是你的食物,你更需要。我們只需要吊著一條命就行……快點,現在該你暖暖我了,讓我的精神亢奮起來。”
葛震暖和了,伊莎貝爾瑟瑟發抖。
“呼!”
葛震一個翻身把對方壓在身下,粗暴無比的直接進入其身體。
“呃……”
伊莎貝爾張開嘴發出低低的聲音,然而就在張嘴的瞬間,一塊面包塞進去。
“呸!”
“你在干什么?這是你的食物!”伊莎貝爾一口把嘴里的面包吐出來,充滿憤怒道:“我們所有人把食物節省下來給你,不是為了你把它省下來給我吃的。黛兒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你也是我們所有人的希望,懂嗎?葛震,該你自私的時候必須自私,因為現在的自私是為了嘗試把家人帶出去的偉大。我為什么甘愿陪你睡?不是我賤,也不是因為我騷,而是因為我必須得讓你的身體、精神得到放松。”
“別廢話。”葛震撿起面包再度塞進伊莎貝爾的嘴里。
“呸!”
伊莎貝爾再次吐出來,黑暗中的眼睛里燃燒著怒不可遏的火焰。
“記住,我不是你的情人,你不用對我擁有任何感性思維。面包,我不會吃的,我只是在為了家人做努力。”
說完之后,她狠狠推葛震,可惜沒有推開,被重重壓倒,嘴里又被塞了一塊面包,隨后就是葛震把她的嘴堵上。
“嗚嗚嗚……”
伊莎貝爾發出嗚嗚的聲音,這塊面包最終被迫吞下去。
“混蛋!”
“閉嘴!”
葛震很強勢,也很野蠻,伊莎貝爾壓根不是他的對手,哪怕這是傳奇的“皇”。
但不管她是皇還是什么,反正在這里對葛震來說都無所謂,這就是一個女人,一個值得尊敬的女人。
時間一天一天過去,葛震在所有人的極限的縮食下進行各種各樣的訓練。
他知道自己肩負的任務是什么,不單單是要把黛兒給帶出去,還要把所有的家人救走。
這兒不是家,但所有人真的是家人。
一個月過去了,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五個月過去了。
當五個月過去之后,葛震把該學的都學到了,而沙迦那些人呈現出的則是面黃肌肉,有種瀕臨死亡的感覺。
每個人都還能說話,還能動,可呈現出的則是大限將至。
甚至說許多人開始出現壞血病的征兆,但此時的壞血病已經無關緊要,因為食物只夠半個月的使用。
“我得出發了。”葛震站在大廳里,沖所有的家人說道:“距離極晝到來還剩下一個月,食物最多支撐半個月。我先出發,這些食物還能堅持一個月。加上我跟黛兒省下來的面包,可以支撐一個半月。”
他的手里是一個袋子,袋子里是他跟黛兒父女倆一起省下來的面包。
“我們必死無疑,我們死而無憾。”沙迦盯著葛震說道:“出發吧,如果以后還有機會的話來把我們的尸體帶回去,這里太冷了。”
留下的人根本沒有活下來的機會,就算能支撐一個半月的時間,也不夠葛震走出去再回來救援。
葛震端起水杯,沖周圍所有人敬了一遍,仰頭喝下去。
沙迦他們也端起水杯,把杯中的水一口喝光。
“我走了!”
說完這句話,葛震抱起黛兒大步向外走去。
“嘿,等等。”伊莎貝爾叫住葛震,扔過來一盒香煙:“沒舍得抽完,路上抽。這也是我用身體換來的,四個半月前趁你興奮的時候從你床下順的。”
葛震一把抓住,深深的看了眼伊莎貝子,打開門走進冰天雪地上車。
極夜中,車里在預熱之后發動離開。
沙迦他們全都拖著虛弱的身體走出來,目視葛震離去,眼睛里沒有希望,全都是戀戀不舍的送別。
“他能帶著黛兒走出去嗎?”大黑發出詢問聲。
“能!”伊莎貝爾無比肯定。
“那就好,這正是我們所希望的。”大黑咧嘴笑了,眼睛里浮現輕松。
不光是他,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流露出輕松之色,因為他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終于可以把賦予希望的、最小的家人送出去。
福爾斯的家人們看不到葛震之后仰望極夜的星空。
“真美!”沙迦贊道。
“是呀,真美!”雪花一臉癡迷。
“太美了!”伊莎貝爾雙眼亮晶晶。
不是極夜的星空美,而是他們都很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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